就在今年的三月初,辽东寒冷的冬季即将结束,到了强盗们打家劫舍的季节。野猪皮一世召集猪子猪孙开了一次军事会议,准备从昔日的宗主国大明抢劫点东西。
“大贝勒,你先说说有什么章程?”野猪皮朝旁边的代善询问。
刚刚被定位后金接班人的代善意气风发,拨弄了几下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沉声说道:“父汗,要想击败大明,必须打下先下沈阳,而抚顺关是沈阳的门户,所以必须先拿下抚顺关。况且这抚顺关内有不下三万人口和数十万的牛羊,如果能全部掠来,有助缓解我大金的难关!”
代善用余光瞄了几眼其他贝勒,见没人提出反对意见,接着说道:“就在前几日,探得抚顺关守将李永芳决定开马市,我大金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混进细作,争取将抚顺关一击而下!”
其实后金准备打抚顺关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几天之内后金已经把抚顺关周围的村堡掠夺一空,这次军事会议的召开有两个目的,一方面是统一进攻意见,另外一方面就是树立一下汗世子代善的威信。
众贝勒和将领见野猪皮点头,纷纷称赞大贝勒代善英明神武,颇有老汗年轻时的风范,就连一向和代善不太对付的莽古尔泰也没敢提出反对意见。
……
强盗大会开完会,两个翘着金钱鼠辫的人影悄悄的凑在了一起。
“五哥,你看看二贝勒那个熊样?无论马上勇武还是临阵指挥作战,他哪里比的上五哥?再过几日,估计再也瞧不上我等兄弟!怕是辫子都飞上天了!”说这话的是野猪皮的第八子,正白旗主,四大贝勒之一的黄台吉。
“老八,你这话说的真实在!我特爱听!他代善不就比我早生几天,凭什么选他当继承人?”
黄台吉以拳击掌愤然说道:“五哥说的太对了!我觉得还是五哥适合当接班人,这次打抚顺关,功劳绝不能让代善一个人占了!到时候攻城有内应相助,破城易如反掌,五哥一定要向父汗讨要攻城先锋,把这头功抢过来!”
从没攻打过城池关隘的莽古尔泰说道:“八弟放心,只要代善不搞鬼,这功劳肯定是俺的!哈哈哈……”
……
“站住!什么人?”抚顺关城门外,城门的两个卫兵看见一群人爬过山坡走来,像是要入抚顺关,立即拦住询问。
一个随从立即上前,谄笑着说道“军爷,这位是建州来的大商人,专门做貂皮、珠宝、人参生意,还望几位军爷能行个方便!”
两个卫兵刚要继续询问,那个随从已经拿出几块碎银子递给二人。
那两个卫兵一看见银子,大喜过望,笑着说道:“这位老板真是客气!也不是我等要这般严查,李将军有令,再过几日就要开马市了,为了严防贼人入城,这才如此,几位莫要见怪!不知这位贵客姓什么?我好引荐给我们头领”
随从躬身指向后面一个穿着长袍、带着瓜皮帽的人说道:“这位是建州来的佟大老板!”
众人正在说话间,一个卫兵指向后面说道:“我们王头领来了”
佟老板看了看过来的王头领,只见这人脚下发虚无力,双眼无神婉如死鱼,眼袋发黑,嘴唇紫黑,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另一名卫兵跑过去说道:“王头,这位是建州来的佟大老板!”
佟老板上前说道:“兄弟佟养性,在辽东做珠宝、人参、貂皮生意,还望王头领多多照顾!”一边说一边塞给王头领一个金元宝。
那个王头领看见金元宝,空洞的眼神发出几缕亮光,赶紧上前拉住佟养性说道“哎呀,佟老板真是太客气了!看样子佟老板是第一次来抚顺,来来来,这几日小弟便做东,请佟老板在抚顺关玩个痛快,有什么生意尽管开口。我顺便带你们参观下抚顺关,当然啦,所有食宿打九折,哈哈哈”
佟养性又递给王头领一个金元宝,笑着说道:“那这几天就有劳王将军了!不过,兄弟我喜欢在高处喝酒,不知王将军,这抚顺何处酒楼能俯瞰全关?”
王头领一把夺过金元宝,嬉笑着说道:“佟老板放心,这抚顺关没有我去不得的酒楼!”
王头领说罢,便要带着佟养性去酒楼喝酒,却见佟养性盯着一处双眼放光,王头领顺着佟养性的目光一看,一拍大腿,说道:
“原来佟老板喜欢在城门楼子上吃酒!”
说罢王头领拽过一个卫兵道:“去去去,赶紧把城门楼子清理了,摆上酒菜,我要和佟老板喝个痛快!”
那个卫兵吓得一哆嗦,结结巴巴说道:“王、王、王头,那城门楼子可是重地,上面全是守城兵器,在上面能吃酒吗?”
王头一脚把那军士踹翻在地,怒道:“让你去就痛快点!再磨磨蹭蹭的小心我姐夫扒了你的皮!”
王头领转过头,对着佟养性一脸谄笑的说道:“让佟老板见笑了,这帮丘八不打不听话,咱们稍息片刻,我带你去那城门楼上吃酒!”
佟养性道:“王将军太客气了,不知将军的姐夫是?”
王头领挺直腰板,提高了声音说道:“不瞒佟老板,我姐夫乃是抚顺游击李永芳!在这抚顺关没人敢不给我王戈胜面子!”
王戈胜收了不少金银,对佟养性甚是恭敬,丝毫没有摆官架子,众人一阵寒暄后,便上了城楼。
等到佟养性登上城楼,边喝酒边往城外看,不由得暗暗吸了口冷气。
这抚顺关正南面便是的小辽河(浑河),刚刚解冻的小辽河带着碎冰湍流不止,形成了一道天然的护城河,河与关口之间还有一段崎岖的陡坡;抚顺关左右两侧均是建在崇山峻岭上的长城,弯弯曲曲一眼望不到边际,抚顺关就处在这一面浑河两面环山的制高点上。
佟养性暗道:“如果要是强攻,得战死多少大金勇士?”
……
“令抚顺游击李永芳,于三日内至辽阳,违令者军法从事!”
满脸黑线的李永芳拿着调令,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的说道:
“张大人,末将前几日刚刚从辽阳回来,送来一大批火药军械,就连那个黑乎乎的什么铨家桶都运来二百多个,为何还要再去押送军械?押送便罢了,为何经略大人直接点名让我去?过几日便要开马市,末将实在走不开!”
张元芳笑道:“哎呀,李将军,这都是上官的军令,吾等也不知为何,诸位说是不是?”
“哈哈,是啊,是啊,军令不可违,李将军还是就立马动身把!否则耽搁了日期,经略大人怪罪下来你可吃不了兜着走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