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惧布满郁华的双眼,那一瞬太过突然,连常跟在七王身旁的近卫孤鹜都措手不及。
那玄黑的身影,滚下足足十多个台阶,直至最后再没了动静……
那一刻的静止之后,她听到无数的声音,周遭早已乱成一团。
“七王!”
“祭酒大人摔倒了!”
“祭酒大人从台阶上滚下去了!快传御医啊!”
“……”
孤鹜在惊慌之中早已顾不得那么多闪身到主子面前。
那玄黑的身影趴在冰冷的雪地里,没有丝毫的动静,就如同死去一般。
孤鹜心提到了嗓子眼,颤抖的将主子翻了个面。
那俊秀的脸白若死灰不提,一道石阶印下的血印自那鼻梁划向右颊……
那伤痕粗而长……未曾流血只是因外力印上去,却看着狰狞可怖至极……
“七王!……”
孤鹜痛苦的呜咽出声,怎么可以发生这种事!他真是该死!是他没有照顾好主子,明知主子的腿……
行事果断如孤鹜,竟是有些欲哭无泪,他抱着主子往外头走,直直的唤着随从。
“回府,传太医!”
郁华和步怀沙跟在后头,有些被吓到,又没有个主意。
二人都觉得这样抛下师尊回国子学不好,于是很不约而同的跟着去了七王府……
毕竟是他们的师父,尊师如父。如今出了这种事情,他们做学生的岂能临阵脱逃?
郁华和步怀沙跟着去暮阳王府的时候,国子祭酒驿梅台出事的事情一下就传到了宫里。
郁华和步怀沙站在长廊处,长廊的尽头直通七王的寝房。
他们站在那里,风雪乱舞,许多人来来去去,御医院里的御医来了不下四五个了,可是依旧没听到祭酒醒来的消息。
郁华觉得这日天黑的特别晚,当宫灯燃起的时候,她才见孤鹜从长廊那头走来。
步怀沙最先反应过来上前作揖,“师尊……如何了?”
刚毅果敢的孤鹜脸上写满了彷徨与无可奈何。
郁华正叹息之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来人同样一身玄黑的锦袍,只是他头戴玉冠,行走之间,带着几分孤傲强势。
郁华先注意到那人的脚才慢慢向上瞧。
当瞧到那人的脸时,一抹惊艳掠过眼底……
倾国倾城形容此人觉得太庸俗了……绝代风华也太俗艳了!
不用多想,这人当是今圣声誉最响的二皇子、四皇子或者六皇子三人中的一位。
他带着高冠,表示已行了冠礼,不会是同样名动北祁的九皇子,那么只有可能是四皇子或者六皇子了,并不是说大皇子、三皇子等人不出挑……只是长安之地声名最响亮的,更为她郁华都所知的,只有考虑到的这四位皇子了。
来人斜飞入鬓的剑眉深皱,凤目阴鸷,让步怀沙与郁华同时一震,末了跟着孤鹜行礼。
“四王万福……”孤鹜显然惊讶,全然没料到四王会前来……而且来的这么快,看来四王是从宫里出来的。
郁华与步怀沙这才知晓来人的身份,原来来人是今圣第四皇子,晋阳王,燕禋。
今圣元后出大王与四王,皇长子夭于三年前,而四王美貌倾国,年少而身居高位,而今已是手握重兵,再想有此等冷凌孤高气焰者北祁又能有几人!
“四王万福……”郁华和步怀沙跟着行礼。
那人连瞧都未瞧一眼,修长笔直的腿更未曾停顿,径直地朝七王的寝房走去。
那人行走似风,玄黑的斗篷飞扬,在风雪乱舞的长廊处,形成一副绝美的画面。
·
寝房内,因为四王突然而至,来不及避开的薄云书,颇有些尴尬地站在那处朝着四王行礼。
“想不到琴师也在……”那人阴鸷的凤目微眯,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那冷凌的目光散落薄云书的周身让他觉得十分不自在。
确切的说薄云书觉得自己被一只毒蜂蛰了一下一般,他额际渗出薄薄的汗水道:“下官……下官只是碰巧经过七王府,听闻七王之事后,过来看看……”
随着孤鹜过来的郁华听得真切,暗自皱眉,看来这薄云书只是暗地里效忠着七王吧!
琴师?难道薄云书是皇宫里头的乐师?
“碰巧吗?……”冷峻绝美的男子意味深长的咬文嚼字起来,“说来也巧,七弟的消息传到圣上那的时候,将好本王在,这不,圣上命本王来瞧七弟了……”
薄云书拱手低眉,四王在宫中,莫不是又有什么战事或者军机了?不必说多少与那鲜卑人有关。
燕禋顿了一瞬,美目流光,偏头又道,“七王如何了?”
这时孤鹜从门外走进,躬身道:“几位御医已瞧过了,主子……主子仍旧昏迷不醒,如今……御医们还在诊治……”
四王微愣片刻,末了一撩衣袍,转而绕过屏风朝七王的正榻走去。
当燕禋的目光落在燕祗的脸上,心,难免震颤了一瞬。
那狰狞的疤痕落于目,让他这个常年领兵的人都背部发麻……
“这……”燕禋眉头一皱,“传御医进来。”
孤鹜只愣了一会儿,忙将御医唤了进来。
四王转身,那冷凌阴鸷的气息让御医还没站稳就“扑通”一声跪地。
“圣上派本王问七王伤势,你如实而言!”
一句“如实而言”让御医猛地打了一个寒噤,这要他如何敢说实话?
告诉四王,七王爷他毁容残疾了?!……
“四、四、四……王……”御医舌头打结,跪在地上的身子颤抖的不像样子。
燕禋见着,眉头猛皱,格外烦躁。
“说不出来是吧?”他玄黑的袖子一拂,“拖出去杖责八十!找个会说话的进来!”
那人目光冷凌如同三尺寒冰,只周遭的气息因为他的一言一行凝固成冰。
那御医如同突闻惊雷一般,那神情俨然被雷电所劈!
短暂的呆愣,在四王随从已朝他走来的时候,他跪爬着上前抱住晋阳王的腿,哀嚎道:“下官说,下官说!……七王的腿……废掉了,恐这辈子都无法站起来了……”
周遭的气息压抑沉闷,若是细听,还能听到有人的抽吸之声。俨然,房内房外的人都有被方才那御医的话吓到。
四王燕禋在愣了片刻后,踢开那名御医,绝美的凤目一缩,许久才道:“你可说的实情?捏造事实的罪,不用本王言明你也晓得吧!”
御医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地道:“下官以身家性命担保……不敢有半句虚言。七王的腿……因受毒,和外力作用,时日见长,如今已……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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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貌不担心,当今,颜控太多,疤不长久,咳……至于残疾,请看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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