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知道了?”
对于司马明日这么快就找上她,月梅没有太大的意外,他和姑娘两个人这么多年了,谁心里想的什么对方是知道的。所以,现在这个情形她才能平静的说出这句话,她知道对方来的目的,她也知道这个目的是个自己一样的,那就是去魔教!
“既然这样,那就麻烦月梅姑娘和在下走一趟了!”司马明日也不废话,在他知道这一切都是雨凤的复仇计划时,他也恨过,痛过,甚至埋怨过,这些年雨凤已经融入自己的生活中,是多大的毅力让她在自己面前瞒的这么严实,她可真是会演呀?真不愧是香楼老板,亏得自己还热烈的向她表白爱意,呵,那时她一定是在内心嘲笑自己吧!失落过后,内心又有些怅惘,毕竟自己付出过自己的真心,这些年始终没有爱过别的女人,知道她的身世又有些同情她,她怎么可以这么任性,任性到独自一人设下这个局,耍的他们三个大男人团团转,她够狠!
凤儿,你为什么要这么执着的复仇,上一代的恩怨难道他们的死还不足以赎罪吗?活着的人又有什么错!不敢想象竹儿知道了又会怎样?是否内心里和他一样这般无法释怀!
一路上司马明日都在想着萧雨凤,他想这次雨凤的事给自己的打击太大了,他不再潇洒,不再懒散,不再舒心的过生活了,他的胸口就像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得死死的,丝毫没有呼吸的间隙,他甚至都不愿再去面对她。可是,心底里他还是会想着救她,烈鹰那种性子的人知道真相会放过她吗?
“坏了!大家快抓住她!吴月梅!别跑!”
“司马门主,这块‘血玉剑’就麻烦你交给魔教教主吧!他看到自会想起当年发生的一切!”
一阵烟雾,吴月梅离去了,就好像一开始的乖顺只是个伪装。
“门主,这,人没追上!就留下这个!”
司马明日望着手中的‘血玉剑’,玲珑中透着微微的嗜血,巴掌大的剑身在阳光下泛着寒气,这该是个男子的佩戴之物!事已至此,他就等见到耶律再说!
“走吧!”
语调有些烟灰色,没有了往日的欢快,他只能想着救人吧!
“你来了!”
尽管再怎么不相信,胸口隐隐作痛的伤口还是告诉自己昨日的事不是个梦,他真的见到了小幽,那个十年前自己为之伤痛的时刻,也许,他真的该放下了!在此前的任何时刻他比谁都明白,这是刻入骨血的伤痛。直到后来,他爱上了雨儿,一个无意中闯入自己世界的迷糊鬼,她身上的随遇而安,某种特定的执着都透着一股坚定,这种坚定把他从伤痛中拉了出来,不可否认这些天她影响了他,他相信她肯定不会知道!
“嗯,你没事了吧!”
“没事了!竹儿还没救出来我是不会死的!”
“那就好!”
没有了往日你来我往的针锋相对,司马明日和耶律枭罗就像两只互相斗气的野兽,被猎人刺伤后只能保持着最后的尊严浅喘着,他们在继续着,准备再次积蓄体内的力量攻向猎手。
“耶律,这块‘血玉剑’是不是你的?”
“什么东西?”
“你拿过来我看看!”
“你看!”这种奇特颜色的玉剑可是不多见的,司马明日猜想这应该是耶律曾经的佩戴之物!
剑上的一抹血色几乎顷刻间照射到耶律的眼眸,他的瞳孔在强光下放大了无数倍,脸上神情涣散,似乎是这块玉剑想要把他重新拉回十年前的世界里!
“耶律!这是怎么回事?”司马明日料想月梅是不会骗他的,毕竟都到了这一步,可是,万一,这又是个陷阱,像之前她们设下的无数陷阱一样,如果耶律有什么事,他真的是无法原谅自己!
“教主!你好些了吗?”清脆纯净的嗓音打破了紧张压抑的空间,它无意中的闯入不知是改变还是坚守?
拓扬一听说耶律枭罗清醒就迫不及待的来看他,私心里他还是认为耶律才是他的父亲,因为他能感觉到自己和他之间某种亲密的关系,本能的亲近之感。可是,司马明日的出现他倒未曾预料到,所以,他愣住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再去面对这个自己曾经的爹爹!
“拓扬!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没事吧?来,我看看!”在听到拓扬熟悉的声音后,司马明日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这阵子发生了太多的事,都把他也在魔教的事给忘了,该说是他自小独立惯了大人都相信他吗!希望大人们之间的事不会影响到孩子的感情。
“我······没事。”简短的回话,司马明日还是看出了拓扬的变化,他离自己疏远了。
或者他知道了!
“孩子······我的孩子······”拓扬的声音也同样拉回了耶律涣散的神情,微扬的光线中他看到了司马明日身前的男孩,他是小时候的自己,就是站在那里,老教主,师父的话也响起。
“枭罗,来,这个你戴着,这块玉可以遮光蔽日,它可以改变你眼珠的颜色变得像我们一样,为师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保护你,最重要的是你要好好爱护自己,记住,将来你一定会遇到一个喜欢你眼睛的人,你和他们不一样就是你最大的不一样!”
现在想着师父的话,突然觉得一切都应验了!
画面再一转,入眼的红纱充斥着情欲的释放,再近一些,女子粉白的躯体映衬着昏暗的烛光纯洁无暇,圆圆的眼睛看了他一眼就合上了,像是睡着了一样,模样那么熟悉,雨儿?不断喷涌的冲动迫使他走向了女子,那双无法自控的大手放下红纱遮盖了一切偷窥的眼睛。接着,他看见了一群男人的出现,他被带走了,悄无声息,只有那块握在女子手中的玉剑在提醒着他的出现!
原来,他是真的出过魔教,也是真的拥有过一个女子!
“耶律,什么孩子,你在说什么?你想到了什么?”司马明日顾不得拓扬了,他看着耶律的眼睛直直的望着拓扬,他知道,他一定是想起了什么?
“明日,他真的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这种常常被形容为失而复得的心情也许就是耶律枭罗此刻的心境吧,他终于还是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一个和雨儿的孩子,这大概就是注定的吧!
“教主真是我的亲爹?明日爹爹那我可以叫他爹了!”这中间最兴奋的莫过于司马拓扬了!他就知道自己这次出来寻父是正确的!
“可以了,这孩子!”司马明日不禁失笑,但愿拓扬永远像现在这么开心,等找到竹儿他们一家就团聚了,可是自己呢?又该怎么面对呢?
“怎么了拓扬,都见到自己的亲生爹爹为何还闷闷不乐啊!”看着兴奋十足的儿子突然又安静下来,司马明日不懂了,难道他还是不相信!
“明日爹爹,哎呀,这叫我怎么说呢?都怪你啦!”拓扬想起先前自己的承诺,脸上有些挂不住,明明是自己先答应教主要找到证据的,倒叫明日爹爹抢了先,当着教主的面他无法解开自己别扭的心怀啊!
“哦,我帮你找到了爹你还怪我?”司马明日有些纳闷,这孩子!
“好了,明日,我来告诉你。先前他答应我要找到自己是我的儿子的证据,没想到现在却被你抢先了,他大概是心里有些不舒服吧!”耶律枭罗知道拓扬别扭,儿子不愿意说,只好由他这个爹代为传达了。
“呵呵,这小子,就为这事啊!那算明日爹爹的不是,在这我给你赔罪了!罪过,不经过你的同意我就给你找到了亲爹,看在你亲爹的份上你就饶了你明日爹爹吧!”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这下司马明日明白了,这小子!
“哎呀,明日爹爹你这,不是,”面对这样一位调皮的长辈,饶是聪慧如拓扬这般的孩子也知如何是好了!
“好了,好了,你不是要叫爹吗?快呀,赶紧!”司马明日也不再逗他,他还是愿意看父子情深的画面!
“教主,不是,爹!”这下迫不及待的拓扬急奔向耶律的怀中,他终于知道自己的爹爹是谁了,娘亲总算做了一件还算不错的事情,魔教教主,听起来就很威风啊!
“孩子,来告诉爹你叫什么名字?”耶律枭罗也紧紧的抱住了拓扬,他的儿子啊,突然有种温暖幸福感涌上心头,他有家人了,他不再孤单了!
“爹,我叫司马拓扬,呃,不过现在应该叫耶律拓扬吧!嘿嘿······”挠了挠头,拓扬不好意思的看着司马明日,尽管明日爹爹自小养着自己,可是他还是想做回爹的儿子!
“是,你现在应该叫耶律拓扬,臭小子,不要忘了可是我把你养大的!”
“明日爹爹我不会忘得,你放心!将来我也一定会孝敬你的!你和我教主爹爹一样大,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不枉我这么多年吃的苦啊!”孩子的童真总是轻而易举让人忘掉烦恼,司马明日也忍不住和拓扬逗笑起来。
“哦,对了,明日,你和雨儿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一直想问你这个问题,却一直没有合适的时机!”看着他们欢乐的模样,耶律突然想起了围绕自己心中多次的疑问,他要光明正大的娶雨儿进门,就一定要解决这个问题!
“其实,我们之间真的没什么,就是当年竹儿有了拓扬以后雨凤,也就是竹儿的姐姐,为了竹儿的名誉,也为了拓扬可以安全的长大,所以,她就让我和竹儿成了婚,说实在的我也一直在想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当年的事情太突然了,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当时我也是为了还雨凤的一个人情罢了!”
“原来是这样!明日,不知你能否答应我在救出竹儿以后可以休了她,我一定要光明正大的娶她!”
“这个么,那,我答应你,不过,就当你欠我一个人情,等我想到有什么事情的时候你再还怎么样?”既然竹儿已经找到了她的真爱,他司马明日肯定会放手的,只是啊,他就是不想让耶律枭罗这么轻易的就得到!
“好,成交!”耶律枭罗倒是很痛快的就答应了。有司马明日这句话,再大的人情他也愿意欠,为了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他也愿意!
“可是,娘亲到底在哪里?”拓扬想到了萧雨竹,高兴的心情也低落起来,感觉上自己好久没有见到她了,他实在是很想念娘亲啊!
“是啊,竹儿到底被烈鹰藏哪了?”说到这个司马明日提了提气,现在还是救人要紧啊!
“之前我去湖底救雨儿的时候惊动了烈鹰,他应该是把雨儿转移到别处了!况且现在烈鹰的功力大有作为,还用摄心术控制了我们众多教徒,我们不可贸然前去,明日,你知道吗,小幽没死,那日我看见她了,她和烈鹰在一起,”想到之前的那场混战,耶律枭罗不由得想起了小幽,烈鹰是怎么找到她的?
“耶律,我想我应该告诉你,那个你看见的小幽其实······”司马明日想着还是告诉他雨凤的事,免得以后影响他和竹儿之间的感情。
“罗,想不到你这猛汉又为女人受伤啊!啧啧,伤的不轻啊!”只听声音耶律枭罗就知道是谁来了,世上敢这么损他的人也就只有袁野一人了。
“哇!”
“嚇!”
不约而同的惊叫声从拓扬和司马明日的口中而出,他们没有丝毫准备的就与声音的主人打了个照面,就看见一颗人头倒立着和他们面对面,拓扬和司马明日再次不约而同的无相看着对方然后再调转头齐看向面前的这颗会说话的人头,心叹什么情况?
“袁野,下来,你把他们吓着了!”见袁野吓着了儿子,耶律枭罗开口对那颗人头说道。
“好吧!那你不向他们介绍一下我吗?”从屋顶一跃而下,眨眼间袁野已经立在了他们三人的面前。嗯,这个一身白衣的长得还算英俊的男人应该就是杀手门的门主,耶律枭罗的死对头,司马明日了。这耶律枭罗的行情何时变得这么好了,连多年的死对头都和他和解了,不能小看他的魅力啊!再看看旁边的这个小男人,长得也还不错,是谁?没见过啊?等等,蓝色的眼睛,和罗长得那相像的眉眼,呵,儿子都找到了,真是不简单啊,就是这儿子的亲娘,那个可人儿怎么没见着?
“拓扬,明日,他是我们魔教‘仙魔山’的看守人,也是我多年的好友,他叫袁野。”
“幸会幸会!”
同样,拓扬和司马明日在听到那粗噶如刺在喉的声音后,也是忍不住的清清嗓子,也向他回礼。
“呵,没事,我已经习惯了,那我只好再解释一遍了,我的嗓音是天生的,远处听着舒适清透,近处听来就是这般样子了。”看着不断清嗓子的二人,袁野压下内心的疑问只好像当初见到萧雨竹一样再解释一遍。
“哦,原来是这样!”即便是再了解,内心里拓扬和司马明日还是会有些不舒服,他们不想时时的清嗓子啊!
“好了,袁野你来是有什么事吗?长老们都没事吧?”见到袁野的出现,耶律枭罗内心一紧,现在这个当下不能再发生什么意外了。
“罗,我本来是想告诉你赶紧上山,烈鹰也上‘仙魔山’了,不过,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恐怕,”
“什么?他也上山了!咳,”受伤的胸口一阵绞痛,耶律枭罗忙按住,烈鹰这次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
“你放心,他还不知道大家的藏身之处!‘仙魔山’地势复杂,到处是危机,我想烈鹰之所以会这么冒险大概只是想找到长老们,好名正言顺的做魔教的教主吧!”袁野见状急忙扶住耶律枭罗的身体,看来,魔教太平的日子是不多了!
“好,我们即可上山!”为了雨儿,他会撑住,他一定要救出雨儿!
“可是,你的伤没事吗?”大家一致担忧的问道。
“没事,小伤,我们即可动身!”耶律枭罗自床榻起身,高大的身躯稍微摇晃,他不能倒下,这次他不会轻易放过烈鹰!
“可是······”
“不用说了,收拾一下我们动身!”
大家还想说什么就被耶律枭罗打断了,望着率先走出去的身影,只好紧跟而去。
天色即将大亮,烈鹰还没睡醒,意识似乎是在梦中游走。
他是在掌控着魔教的一切吧?他是拥有着曾经的恋人吧?
他睡得极不安稳。
梦中,发生的事大概是不好吧,牵引的他脸上的肌肉抽搐紊乱,阴白的肤色暗暗沉沉,双眼下的青黑色阴影突兀显现,映衬着凸起的颊骨,像是长期自我争斗的结果,现在狰狞着,不甘表皮下的憔悴沦落。不多时,安静下来。转瞬却犹如魂魄附体般,一惊而醒。
一醒,床前有个人影。
背对着光,身子纤瘦,面目模糊,熟悉的香气迫使烈鹰自床上跃起。他还是无法狠心对她,即便知道她放走了那个女人和他的儿子,他还是无法对她放手,他需要她,一直都需要,她是他灵魂的救赎,是他的一切复杂的爱的开始!
“烈鹰,该结束了,是吗?”来人难得的平静开口。
“幽儿,你在说什么?”
来人转身的一刻,温暖的阳光也缓缓映射到她的脸上,从没有哪个时刻像现在这样,她竟爱上这刺目的阳光了,是该结束了!她也可以欢喜的面对阳光的灼热了!
“耶律枭罗来了!你要不要出去看看!”
“是吗?那你应该和我一起出去会会!”
烈鹰抓住小幽意欲离去的身影,清醒过来的他倒是很平静,只是紧紧握住小幽的手心却忍不住出现了汗珠。
山顶,风吹过的呼啸声穿过每个站立的人的耳际,这些常年孤寂的古堡也迎来了众多的人气,它们凝心静气坐观两派人对魔教的这场争夺大战,偶尔被风吹过的声音打扰发出低低的叹息声,但却没有人关注。
烈鹰的面前站立着小幽的复制品,她们双目肃然,忠诚的守护着自己的主人,却不知道自己的存在会给对面的那个高大的男人怎样刺目的感受。
“耶律枭罗,怎么样,对你面前的女人还满意吗?”即使表皮下的憔悴沦落已经不足以支撑起他的傲骨,烈鹰还是不想让对手得意。
“烈鹰,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变,一有事就把女人挡在自己身前,枉费老教主对你的一番教导,你知道他在临死前还惦记着你,还让我答应有朝一日如果你有反侧之心,让我定要饶你一命!如今看来,你太不值了!”同门师兄弟面临现在你死我活的境况,耶律枭罗知道他无法面对老教主的嘱托,他以为这么多年他不见烈鹰,由着他,他们就可以相安无事的度过余生,没想到还是走上了这条路。
但他不知道的是对于恨你的人而言,你的避而不见也只是逃避内心的愧疚而已,你理亏了,不敢面对他!
“哼!亲眼看着你死了就是我活着的价值!你好好看看,小幽现在在谁的怀里,你曾经爱的死活的女人在我烈鹰的怀里,她现在是我的女人,哈哈哈,怎么样,是不是心痛的快要死了?”烈鹰的疯狂让小幽忍不住一阵悲哀,他像是濒死的人紧紧抓住自己这棵浮萍,仿佛自己的存在才安慰着他活着的这个事实。
“罗,那些女人都是被易容的,不是小幽,我去对付她们,你快去对付烈鹰,救出你的女人吧!”一路上袁野听了个大概,他就说可人儿去哪了,依照那日交谈的结果,他认定可人儿是爱上了罗自己却不知啊!
“等等,袁野,我还没见到雨儿,”
“罗,动手吧!我来对付她们!”
没等耶律枭罗说完,那些女人已经朝着耶律攻来,凌厉的剑气袭来袁野急忙推开他上前迎战,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些女人是不会杀死的,因为她们已经死了,为今之计只能用他的“化尸粉”试一试了!
烈鹰放开怀中的小幽,身体后退躲过耶律枭罗的攻击,现在两个同样受伤的人比的就是谁的意志力更甚一筹,一个为了自己的自尊而战,一个为了自己的爱人而战,他们谁都不想放弃,都在期待着对手的倒下!
“司马明日,不用管我,你快去帮罗,他身上有伤怕不是烈鹰的对手!”躲过紧追不舍的剑气,袁野对着身后,是在告诉她这一切还没有结束,他们都还活着!
“来吧!耶律枭罗让我看看你是怎么亲手把昔日的旧情人杀死的!你来啊!哈哈哈······”烈鹰料想到耶律枭罗是不忍心伤害小幽的,亲眼见到他停下手中的攻击,他不甘,又痛心,为什么每次自己都要当一个拿自己心爱女人的命救自己的恶棍?为什么每次都要让自己遍遍回忆自己的卑劣行径?为什么在自己受了那么多的伤痛折磨之后还是会败给他?为什么他总是比自己显得高尚,显得光明,轻易就得到别人的尊重?
是该怪命运吗?
“凤······”喊出一个字,剩下的字硬是被司马明日吞到肚子里。是该怪自己的大意,怎么没想到凤儿还在烈鹰的手中?司马明日焦急的想大喊,可是,他不能,他知道说出来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凤儿会离自己而去。现在他知道了,他不去想她曾经做过的事,他只想着她可以活下来!
“烈鹰,你不是爱她吗?为何每次你都在伤害她,难道这就是你表达爱的方式?”十年前的情景再现,耶律枭罗不禁感概自己是真的放下了,他的心已经有了另一个女人,在面对相似的情景,他也不再慌乱,不再六神无主,他的心告诉他,他对小幽的感情彻底放下了,他只是希望她能好好活着!
“住口!别再说了!”已经在崩溃边缘的烈鹰再也受不了刺势一再扭转,命运再次眷顾了他们!
“凤儿,你没事吧?”司马明日紧紧抱住萧雨凤,太好了,她活着!
“凤儿?明日,你叫她什么?”这下轮到旁边的耶律枭罗疑惑了,明日为何抱着小幽叫凤儿呢?
“魔教教主,让我来告诉你吧!不错,我不是小幽,我是萧家的女儿,萧雨凤,至于你爱的那个女人是我的妹妹,萧雨竹。小幽早在十年前就被我杀死了!都是她毁了我的复仇计划!你们说她该不该杀?她不该爱上你们的,所以她的死是你们造成的,你们都是我的仇人!”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都不记得是几岁了,那晚我听见爹娘的屋内传来争吵声,就拉着妹妹偷偷在外面听。原来是他们的好友司马先驱和司马闲人又在为了家族的事在争吵,我的父母在一旁不停劝说,后来他们吵得越来越大声,我就从门缝往里看,他们争吵中把桌上的蜡烛推倒了,烛火点着了桌上的书籍,他们还是在争吵,我的父母只顾得上劝人哪里会想到烛火,后来司马闲人夺门而出,司马先驱也甩袖离去,到死我都忘不了那扇开的大大的门像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吞噬了我的父母!”
“你们知道亲眼见到亲身父母在自己面前死去自己却无能为力是多么痛吗?他们有什么错,不过就是为了劝架,为什么要让他们承受别人的过错!你!司马明日,你的父亲司马先驱,还有你们!烈鹰!耶律枭罗!你们的师父,司马闲人,他们两人都是害死我父母的凶手!”
“凤儿,这都是上一辈的恩怨,你这是何苦?当年他们也是无心之过,他们怎么会想到一根蜡烛会烧了你家的屋子,后来,他们也有找过你和竹儿,只是等他们去的时候屋子已经烧成灰烬了,何况他们都已经去世,难道还不能让你释怀吗?”司马明日从不知道这件事会让雨凤的内心这么悲愤,当年父亲去世的时候告诉他这件事,父亲的自责悔恨他可以体会到,只是没想到凤儿就是当年萧家的女儿,她也太苦了,把这么重的担子压在自己身上,她,也仅仅只是个女子呀!
“不!我不能释怀!凭什么我要为他们的错承担这一切,你们知道一个女孩小小年纪就要接受青楼的生意意味着什么吗?她不可以单纯,不可以无知,她过早的就要熟悉男人,了解男人的心理,还要面对那些令人恶心发指的肮脏交易,为了保住这个父母留下的唯一产业,你们知道她要付出多少吗?而你们,却什么都不用担心就只会为了女人打来打去,可笑的是你们那么爱她最后又为了她做了什么事呢?我不杀了她难道看着她天天痛苦吗?”
多少年了,她能像现在这样,不再忍耐,不再赔笑,痛痛快快的说出内心的委屈和压抑,不断涌现的眼泪甚至曾经都是一种奢侈,她是个无情无心之人,她不应该流泪,她也不允许自己流泪!
“这么说十年前的事也是你一手策划的?还有告诉我们去青楼找小幽的人是你,和我在香坊度过一夜的女人也是你事先安排好的?”在场的人除了司马明日知情没有太多情绪,烈鹰和耶律枭罗齐是满脸的不可置信,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当年两人为了一个女人伤的你死我活,到头来竟是一个精心编排的圈套!耶律枭罗不由想到十年前的那晚,该不会也是个陷阱,雨儿该不会也是事先安排好的吧?
“不错,那晚我故意告诉你们小幽在香楼,目的就是让她对你们死心,好心安理得的杀死你们。后来,我又想既然你们一起送上门我又何必心慈手软。于是,我在你们喝的酒里放了‘乐生天’,这种媚药无色无味看起来平淡无奇却能让男子不停欢爱直至死去,呵,我没想到的是老天爷却不帮我,你们一个被小幽放走了,一个和我的亲妹妹误打误撞上了床,还让她怀上了孩子。你们为什么没死?为什么没死在床上?难道是我的药失效了?我好恨,恨为什么一切都不按照我的计划进行,为什么一切都不在我的掌控之中,小幽是,就连我的亲妹妹也是,她们都在阻挠我的复仇之路,我恨她们!”
“可是,雨儿又有什么错?她是你的亲妹妹,难道也要跟着你承担这一切吗?”耶律枭罗听不下去了,这个女人让人可怜,可是,想到雨儿,也让人可恨,为了复仇连自己的亲妹妹也要利用吗?
“什么?雨儿?哦,你说是竹儿啊!是,她也要承担这一切!谁让她生在萧家,这是她的命,你看,现在她不是适应的很好,她的儿子是多好的孩子啊!你应该感谢我才对,是我让你遇见了她,你才会有这么可爱的儿子!”
“你!”耶律枭罗真的是无法可说了!
“雨凤,别再说了,这次同样你的计划也失败了,你也该清醒了,仇恨的生活是不会带给你幸福的,你看看自己活得有多累!凤儿,放手吧!我们不能一直活在过去的阴影里,凤儿,我求你了!”亲眼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成了现在这般模样,司马明日心中仿佛被千万匹马碾过,痛心难为,他也恨自己为何没有早点发现雨凤的异样,是该说她的演技好,好到骗了所有的人,还是众人对她太信任的缘故,别无他法他只能尽自己所能拉回崩溃边缘的萧雨凤!
“什么?这不可能?你怎么不是小幽呢?你知道我们过去的一切,不可能,我的小幽,你说谎!”无法消化自己失而复得的爱人竟是一场空,烈鹰怔住了,久未回神,再次把目光调到萧雨凤的身上,他还是无法接受,自己费尽心思得到的只是一个陌生女人,这些日子自己的所作所为岂不是被一个毫不相干的女人看透了?他的内心无法接受,他以为自己胜利了,昔日相恋的人儿回到自己身边,魔教也尽在掌握,可现在呢?居然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假的,他不接受,这算什么?
“是啊,你不相信,就连我自己都不相信,怎么可能不是小幽呢?你怎么就被打败了呢?”到了现在这个时候萧雨凤也不想再伪装什么了,伸手取下脸上的易容人皮面具,露出了自己本来的面貌,清丽依旧,幽深的眼神不再神秘,灰暗的绝望让人一目了然。
“你不是小幽!不是她!”烈鹰看着眼前陌生的面容,是真的死心了,他无力的放下手中的刀,变得迷茫起来,他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了,曾经他费尽心思想要的教主之位,沉浸在爱人失而复得的欢喜胜利中,想要在功成的一刻在耶律枭罗的面前炫耀,如今这一切都没有了,他该做什么?杀了这个女人,杀了耶律枭罗,杀了他们又能怎么样,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去向何方了!
“大姐!”萧雨竹的声音就像从天上传来,由远及近的渐渐靠近众人面前,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的身后分明是紫衫伊人,吴月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