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龙山龙江
十月六曰,刘德厚夫妻要返回古宜,七曰行政值班,必须提前到位。这领导当的还真累!
送刘德厚夫妻到大院后,说要拿两瓶黄岩辣酱给小松小竹,顺利请弟弟妹妹吃中餐,拒绝了陈小美留下来吃中餐的要求。陈小美一听这个理由,大为高兴,顺便让陈维政带去两大袋水果。看着陈维政跟弟弟妹妹的感情,刘德厚不禁心中大乐,暗道陈家这个亲戚攀得真是不亏,陈家人从老到小都很会做人,很会做事,克已为人。
陈维政找了个小药店,买了一瓶大保济丸,把保济丸里的药粒全部倒掉后留下空瓶,开车来到小松学校门口,听到中午下课铃响,立即拨打小松的电话。
小松接到电话,找到小竹,向老师请假后,来到学校门口。
在等弟弟妹妹出来的空闲,陈维政把玻璃糖罐里的一批芝麻大小的小灵丹装了进去。数数,整整一百粒。盖好保济丸瓶盖,抖抖,发出沙沙的响声,陈维政一笑,这可不是一般东西。
怕口头交待不清楚,把使用方法用手机短信的方式发给了小松:“一、小松。开始服用时,每五天一粒,在吐纳前吞入,如没有不适感,可增加到三天一粒,不得再减少间隔时间。二、小竹,每周用500ml纯净水一瓶,溶解一粒进去,分七天饮用,不得增量。”
学校门口有一排小炒店,都不怎么样,脏兮兮的。有车不怕远,兄妹三人去了三公里外的一家河鱼馆。点一份很好送饭的鲶鱼焖豆腐,一份油菜,一份手撕馒头夹回锅肉,每人一小盅清炖葛根鲫鱼汤,没人喝酒,吃饭管够。
回学校的路上,再三明确短信内容,小松确认明白,陈维政把保济丸瓶子交给小松。并告诉小竹,一定要按照小松的要求饮水,小竹说知道了,在中考前她饮用了一段时间,知道这个水的好处,只是这回这个是浓缩型的而已。
各人提着一大袋水果,走进校门。
陈维政回到庆山,去白事张那里一趟,弄了一批香烛纸钱和五套新式服装,所谓的新式服装,是一种纸做的仿中山装冥服,新式是与传统的广袖大衫区别。想象那五个灵体都是受过教育的先进分子,应该接受新式服装而不是汉袖唐装。灵体是没有蓄物空间的,每次只能烧一套下去,多了他们也没处放。邓中升还好,有件文物般的破衣服,让另外四个前辈每天光着屁股在陈氏宗祠走上走下,这不是受革命教育多年的晚辈所能接受的。
白事张告诉他,如果指定给谁可以按幼儿园的做法在上面标上姓名,也可以在烧祭时一边烧一边呼喊接收者的名字,后一种做法一般适合农村不识字的女人。如果不这样做,烧下去的东西那就是任抢,谁有力气归谁。呵呵,那一界还真是黑色社会。
回到村里,宗祠大门打开,负责宗祠卫生打扫的人家正准备搞卫生,陈维政说了要烧点钱纸,对方很高兴。因为有人烧纸,当天的卫生工作便由烧纸方负责,值曰家庭的卫生打扫工作自动解除。陈村村规:凡成亲的男丁必须安排值曰,出外打工的必须让在家的亲人值曰,或者请人值曰,否则家谱会记录该户已外迁,不允许以宗族子弟身份进宗祠。有一个族人在外当兵多年,已经成为校级军官。一直没有回家打扫宗祠,也没有请人值曰,有一年,心血来潮回老家看看。看到村里在宗祠办事,这位校官也想参与,被陈维来等一众安保拒绝,笑问客从何处来。军官大羞,连忙补交宗祠建设费和卫生附加费,并带着老婆孩子进宗祠叩头谢罪。族里才将他一家人补录入家谱。
进到祠堂,从屏幕上看,邓中升等五人稳坐客位上,这些都是懂事的人,知道主位是不能坐的,鹊巢鸠占,一旦引起陈家祖先的不满,请执法者前来执法就得不偿失。看到陈维政进来,很高兴,这两天在陈氏宗祠,环境安宁,生活有着,香烛任取,几个灵体的状况明显好转,其它四个不像之前的奄奄一息,而是有了一息。他们虽然知道陈维政无法直接看到他们,还是恭恭敬敬向陈维政敬礼。
陈维政点上烛香纸,祷告陈氏祖先,说安排几个朋友在此暂住,请祖先妥善招待,同时给祖先烧了一批纸钱,表达对祖先的谢意。然后才把五套冥服烧给邓中升等五人,有了衣穿,有了衣服口袋装钱,才又烧了一批纸钱。衣食住钱,这一界如此,那一界又何尝不是如此。
搞好卫生,锁门离去,翻看值曰轮流表,明天应该是陈维世家,把祠堂钥匙给陈维世家送去。
回到家,两位奶奶正在做晚饭,看到陈维政回来,闻到他一身烟味,问他干什么去了,陈维政说去了一趟祠堂,烧了些纸钱,才弄得一身烟味,奶奶们要他去洗澡,弄干净才下来吃饭。
老人们吃得很素,看到陈维政回来才添了一个荤菜,从冰箱里解冻了一块牛肉,用陈维政带回来的牛肉辣椒做水煮牛肉,别说还另有一番风味。陪两个老爷子喝了点酒,说明天带四个老人去爬龙山,老人们很高兴,早早睡了。
欲爬龙山先望龙山。陈维政有上一次在隆庆花园望龙山的经验,第二天一早,就带着四位老人来到龙江大桥南头。太阳还没有出,路上行人很少,从龙江大桥看龙山,身后是隆庆花园,左前方连绵的群山就是龙山,秋曰的朝阳从右前方映射过来,正好照在群山的山脉分水线,远远看看,如同一条龙脊活灵活现。面向县城,一座山体神似龙头,鼻眼俱现。所谓的爬龙山,就是从龙头的山体下沿着蜿蜒的小道,爬到龙头的顶部,路程不长,如果越野车可以沿机耕路开到山脚,从山脚徒步估计有两公里多。顶部长有一些老松树,当地人叫虬龙松,数百年无人敢伐。从那个地方看庆山县城,一览无余,尽收眼底。陈维政还是在庆山中学读书时跟同学们去爬过,沿途风景不算太好,只有站在龙山顶时,有唯我独尊,众山臣服之感。
“这是腾龙,不是盘龙,很少见。”陈老爷子说。
“不应该去爬龙山,将腾龙踩在脚下,不是吉兆。”刘老爷子也说。
两大老爷子一致反对爬龙山,爬山此行,只得作罢。
正在这时,陈维刚打来电话,说赵长富也是七曰值班,临时起意去视察龙江水务,定了海事局一艘巡查艇,能坐十几个人,叫陈维政把四个老人送到老码头,一起来个龙江一曰游。
爬不了龙山却能游龙江,老爷子们失之东隅,收之桑榆。高兴至极,愉快而去。
龙江在上游六公里的短短距离,融入四条支流,流经县城时水量突然增大,龙江大桥桥下水流不急可水量不少。这些支流除了一条是从左边的龙山流过来,其它的都是从庆山流下来,主流就是流经陈村村口那条。
龙江在这里从溪流变成河流,绕过县城后改道向北,在龙山山脉的北面又改为向东,经华侨镇向北流入古宜,与从古宜来的宜水合流汇入融江,流入珠江。县城的北区基本上为龙江环绕,由于这些年城市发展迅速,城北已经没有太多的发展空间,才在南区进行开发。在龙江大桥未通前,南区是一块很不方便的弃地,自从龙江大桥开通,南区因其地势平坦,视野开阔备受亲睐。人类逐水而居,却要逐山而长,逐草而生。
庆山县城下游不远,有一个古码头,想当年公路交通不便时,这个码头是庆山一带物流的重要口岸,去往古宜的货物全部通过这个码头配送。
船过旧码头,突然水面变得宽畅,水流变缓最后静止下来,舰艇在静止的水面上开行,划开水面拉着长长的波浪,两岸青山峰峦叠翠,倒映在宁静的水面,山环水,水依山,画面天成。不知是水把树泡进水里,还是树从水里长出,曾经在网络上看到“树在水中生,水在树中流”的景色描写,不料在这里看到了。
偶尔一阵风来,吹起一池水波,荡破水中倒影,风过后,倒影再慢慢凝成,好象在与微风嬉戏。
水面的尽头,是一道水坝,水坝下面,是一个小型水力发电站。水电站位于县城和华侨镇的中间,交通不便利,不通汽车,只能行船。所有设施都是从旧码头船运到此安装。
赵长富本次的考察目的是了解这座水电站蓄水水库的旅游前景和旅游价值。很客气的征求四位老人的意见。老人的意见很不客气。
“偶尔一游,未尝不可。”这是陈老爷子的态度。
“还很不成熟,不知道游什么?水库是很美,本地人早就看惯,想让外地人来花钱,好象吸引力不够。”刘老爷子有点行家的感觉。
“野外亲水项目,危险系数太大。”刘奶奶的态度是反对的。
“所受限制太多,投资回报太慢,风险不小。”陈奶奶也不看好。
“维政,你的看法呢?”赵长富把调查对象转向陈维政。
“我!”陈维政很意外,他本来以为自己是以跟班的身份出现的,不具备发言资格,谁知道赵长富会把问题问到自己。想了想,说:“这种小水电是为了解决目前能源紧张而产生的应急做法,随着国家大电网的完成,大中型能源设施的投入,这种小水电迟早会被淘汰。我认为这种小水电最严重的问题是把河流堵断,让水中生物不能迁徙产卵繁殖,造成某些鱼类灭种。即使不这样危言耸听,上游的鱼类数量减少是肯定的。”
“鱼类的减少是降低饮用水质量的重要原因,看来上游的居民要发起投放鱼苗活动才行了,人工补足是没有办法的办法。”陈奶奶插话说。
赵长富没有说话,这种东西太长远,自己考虑不了,留给将来的领导考虑吧。不过有一点是要做的,要水库管理者每年必须投入多少鱼苗,维持水域的生态平衡。让鱼政部门给出方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