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子,你,赶紧看看还有没有哪个牢房是空着的?赶紧带两个人给我清扫清扫,弄得干净利索的。儿子,赶紧,给你老子我跑着回家,把我那套最好的被褥拿来,有多快你给就跑多快,跑慢了老子我饶不了你。还有你,别傻站着,赶紧出去给我张罗一桌好酒好菜,要最好的,快点。”
得,看来这王牢头五十多岁的人了,还挺人来疯的,这不,看的边上的祝耀和秦琼都直发愣。
“我说,王老大,您今天早上从家来的时候,忘吃药了吧?”
祝耀这个时候略微往后一退步,离开这牢房的木头栅栏两米多远,对着王牢头忽然弱弱的,来了这么一句。这句话听得秦琼是一愣,没明白是怎么回事,看王牢头这样,也不像是生了病的人啊,挺健康挺精神呐。而边上的那些个狱卒,还有待的日子一个月以上的,牢房就在这附近的囚犯们,则是掩嘴偷偷一乐,全都把目光挪过来打算看一场好戏了。
“啪!”
不出意料的,王牢头一听祝耀的这句话,直接就是习惯性的,摸过边上挂着的一根皮鞭就砸了过来,而祝耀这提前的往后一退步,正好就没被碰着一丁点。
“完喽,看样子王老大这不是忘吃药了,而是吃的药已经放的时间太长长毛有毒了,这病越来越严重了。”
奶奶个熊,臭小子,真当我不打你啊?
这王牢头一听这话,顿时就恨得牙根半尺长,丫丫个呸的,三天不打你这就敢给我上房揭瓦是吧?好好好,臭小子,你给我等着。
“都给我先停一停,赶紧的把这臭小子给我弄出来,绑那刑柱子上去,绳子给我使劲勒,不入肉不见血别给我停。把烙铁给我点起来,鞭子也给我拿盐水泡上。”
秦琼这会更加有点摸不着头脑了,刚才看起来吧,这两个人应该是不错的朋友,而且还是挺好的那种忘年交,这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要动大刑了?这俩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大,别别别,兄弟我这好不容易养这么多年,养了一身细皮嫩肉,不抗打,我错了,错了,用你的信誉发誓,我真的知道错了。”
一见事不好,祝耀赶紧的就告饶承认错误,而秦琼一看,再一听祝耀的说话口气与字眼,明白了,感情这俩人在这闹着玩呢。
秦琼总算是看明白了,但是没成想一听这话,王牢头立刻也不等了,直接拿出牢房钥匙,一手提溜着拿人的锁链,直接就冲进来了。秦琼刚在那边弄明白了点事情,一眨眼,发现这王牢头用与他年龄完全不相符的速度,直接就冲进来把祝耀给按在了地上,一边拳打脚踢,一边拿锁链把祝耀给五花大绑捆巴上了。
秦琼这回是彻底迷糊了,真弄不清这两人是怎么回事了,说是好朋友吧,也没见这么闹腾的,连踢带踹的,还拿锁链给锁上了。可你要说有仇吧,之前也不可能那么开玩笑,也不可能一确认自己是谁,立刻就把人喊过来,直接让去给自己请大夫。
不过糊涂归糊涂,秦琼虽然身上有伤,行动上多少有些不便,但是还是赶紧过来给两个人劝架。不论是因为自己的品行,不能放着不管在一边看热闹,还是因为自己刚进这大牢,只有这一个人跟自己说话,在知道是自己之后,还如此大动干戈的要给自己治伤。
不论从哪一个方面,秦琼都不能就这么放这里不管。
“秦二爷,你别管,今天我非得把这臭小子打成猪头不可,您别管,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给他点颜色他就敢跟我开染坊,老虎不发威他当我是病猫了?NND,今天坚决不能饶了他,咱没惯孩子的习惯。”
秦琼一劝,王牢头确实给面子,不再按着祝耀了,当然,我们可以可以忽视地上已经,被五花大绑捆好了的祝耀。不过王牢头的这话,却是让秦琼更是迷惑了,而且还略微的有些不悦了,为什么呀?
“我说,牢头大哥,您这就有些不对了,如果我秦琼没看错的话,你二位应该是朋友吧。刚刚开玩笑,朋友之间闹一闹很正常,而且刚刚这位兄弟也已经服软认输了,您这么做,可就有点过了。”
这话说得王牢头一愣,盯着秦琼看了半天,就在秦琼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这王牢头忽然哈哈一笑。
“秦二爷就是秦二爷,多年不见,秦二爷依旧是这样义薄云天,对朋友是没的说啊。”
秦琼一愣,怎么着,这怎么还多年不见?难道说两个人以前见过面?可是也没印象啊。
也是,秦琼这人号称是交朋友似孟尝,这古之孟尝君,号称是门下食客三千,宾朋满天下,这秦琼的朋友也是,见过面的,神交已久的,那真是朋友遍天下。就是见过面的,在一起时间不短的,经常的也是没多久就忘了,不是这人忘性大或者没在意,而是朋友太多,真记不过来了,而且多数都是他对别人有恩,他这人又从来施恩不图报,这上哪里记得去?
“这位大哥,你我,莫非以前见过?”
秦琼想了半天,还是没什么印象,于是只能弱弱的问了一句,毕竟,听这话的意思,好像是与自己很熟,人家这么多年了一直记得自己,自己呢?却连一丁点印象都没有了,这可真是有些对不住人家了。
“嗨~也是,二爷您朋友遍天下,对我的印象自然也就少了,不过这也更证明了您的高义啊。”
王牢头先是感叹了一下,随后不等秦琼再说话,接着就再往下说了。
“我提一下,看您还有印象不,头四五年,有那么几个人,去兖州府押解配军,回来的时候路过历城,听说您的大名,要去拜会一下。后来一不小心就病在了历城的客店里,后来是您给我们接到家里去好吃好喝好大夫,用好药照顾了我们几个月。”
王牢头这么一说,秦琼想起来了,那两年朋友是不少,但是外地的同行病了在自己家里养病的,就那么一份。
怎么回事?这王牢头啊,打从十几岁就在这天堂县的牢房里干,一直到现在五六十了,历经过不知道多少代的县令,每一任县令上任别的不干,先请他喝酒吃饭,离任之后什么都可以忘,就是不会忘了跟他告别,有机会路过,宁肯绕远耽误时间,也要来看看他。
可以说这王牢头在这天堂县,他就相当于是二县令,虽然不显山不漏水,但是整个天堂县的大事小情,谁会什么有什么,他知道的门清,在整个天堂县喊一嗓子,到哪都有人响应。
而当年呐,去兖州押解囚犯配军,本来没他什么事,只不过那兖州的知府,以前干过一任这天堂县的县令,有多少大案子没头绪,都是这王牢头跑前跑后给解决的。所以这一听说有天堂县的配军押解过来,别的都好说,但是就一个要求,点名就要这王牢头,别的人不行,没有他,这配军就不收了。
也就是这么到了山东,也听了秦琼的名声,自然回去的时候顺路就去看看拜会一下,一不小心,水土不服,四个解差,病了三个,后来没秦琼,这会早就当了花肥多少年了。
“呦,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实在对不住老哥哥了。”
秦琼赶忙先给王牢头陪了个礼,王牢头赶紧拦住不敢受这一拜。
“这,王大哥,有句话我还是不得不说,你和这位兄弟他……”
秦琼的话没说完,确切的说是这情况太过诡异,这辈子还没见过,所以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不过这王牢头对这种情况也理解,毕竟不是当事人,不是对祝耀这块货熟悉了,根本不可能理解,发生在他身上跟他有关的事情,所以在秦琼有点不知道怎么说的时候,就把这话头给截了过来。
“嗨~二爷你不知道,这臭小子,就是个欠收拾的,一天天皮实得紧。还有,你刚才看他是服软了?哪呀,他那是在逗我玩呢。”
说到这里,王牢头牙根也不由的有些痒痒,因为活了这么大年纪,就没见过这么块货,不过有这么块货做朋友,倒也让人生不会那么平淡无味了。
一听王牢头喊自己二爷,秦琼哪敢受了这个高称?
“使不得,使不得,王大哥千万别这么喊我,您就喊我秦琼就行,要是您不介意,喊我一声叔宝也可以。”
秦琼赶紧和王牢头一摆手,毕竟不认识就得了,现在既然是认识的朋友,这王牢头又比他岁数大太多,怎么敢再让他喊自己二爷?那不是折自己的寿么?
“好好好,那我就托个大,喊你一声叔宝。”
王老头也乐呵呵的,然后飞起一脚,把边上准备在地上像个毛毛虫一样,慢慢的挪出去准备跑路的祝耀,直接给踢的咕噜回牢房进里边去了。
“王大哥,你这可就有点过分了啊。”
“嗨~叔宝你不知道,这小子就这么个不着调的性子,你不收拾他,是自己也不得劲,他也不得劲。就像刚才,看上去好像是认输服软,但是刚才发誓的时候是用的我的信用,跟我发誓,到时候直接反悔,一句反正用的也是我的信用,跟他没关系,到时候老天爷收的也是我的信用。就这事,这臭小子干多少回了?”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