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谢皇上恩典!”君漠璃面上未见将要娶亲的喜悦,他如往常一般冷着脸,从容地向严宇拓谢了恩。
“那个,漠璃,朕已封你作璃王,你便是朕的兄弟了,你对朕的称呼还有你的自称该要改一改了。”严宇拓堆着满脸的笑,煞是亲近地向君漠璃说道。
“是,漠璃谢过皇兄恩典!”
“嗯,”严宇拓满意地点了点头,“漠璃这新郎官都已经谢过恩了,两位新娘是否也该要表示一下?”严宇拓的视线在赫连无音身上滑过,最后定在了凌矜言身上。凌矜言看懂了严宇拓的意思,上次严宇拓为她与君漠璃赐婚时,她曾以死相拒,此时,严宇拓是在希望她再次拒婚,以致君漠璃难堪?
“呵,肤浅,君漠璃可曾在意过别人的眼光!”凌矜言在心里嗤笑着,可当她把视线转向君漠璃时却怔住了,君漠璃正直直地看着她,脸上堆满了期待与紧张。
凌矜言的心漏掉了一拍,她快速垂首避开了君漠璃的目光,恰在此时,赫连无音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赫连无音谢皇帝陛下恩典!”
“他只是在紧张着赫连无音罢了,”凌矜言在默默想着,心也随着沉下了许多,她感觉到四周有许多双眼睛在注视着她,她已沉默了许久,该要出声表个态了,可老夫人却抢在她前面发了话。
“皇上,矜言她没见过什么大场面,想必是有些慒了,老身替她谢过皇上了!”
老夫人说着便躬身向严宇拓行了一礼,可严宇拓似乎并不承老夫人的情,他皱眉露出了些不悦:
“老夫人,你是替矜言打点惯了,可她是快要成亲的人了,也该要学着处理自己的事情。此时朕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为她赐了婚,她怎么也该自己表个态吧?”
“矜言谢皇上恩典!”严宇拓的话声还未落下,凌矜言恍如冰泉一般冷凝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心中的盘算再次落了空,严宇拓却也只得撑着笑脸作出副欢喜的样子,还得憋着劲说了些祝福的话,只是,这一切过后,他再没了继续宴饮的心情,以致这场晚宴很早便散了,宫里的达官贵胄们便也乘着马车各自散去了。
在回凌府的途中,凌矜言仍是与月芽同乘着一辆马车,走在凌府车队的最后面。凌矜言的心中本就烦闷,月芽又不时露出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她便索性闭目养神了,可她才闭上眼睛时,车外的车夫突地就急促地低喝了一声,跟着马车又剧烈地摆动了几下。
“怎么了,黎叔?”月芽竭力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凌矜言,待马车稳定下来之后,她便急着向马车外问道。
驾车的黎叔似乎是吓傻了,片刻过后,他战战兢兢的声音才传到车厢里,“月……月芽姑娘,有……有人……拦住了我们……”
月芽警觉地拨出绑在腿上的匕首,小声向凌矜言问道,“会是谁呢,这么大胆子,竟敢拦下凌府的马车?”
“祖母她们的马车在前面,我们走在最后,若有人存心要拦下我们,也不是难事,先看看是谁吧!”
“是,小姐!”
月芽没有丝毫迟疑地挑开了车窗帘子,没有了帘子的遮挡,凌矜言正看到了马车前面一个褐色的身影矫健跃下马来。
褐色身影三两步跃到了凌矜言的马车前面站定,“见过凌小姐,单某此番是唐突了,还请凌小姐勿怪。”
凌矜言这才看清来人是单宇轩,心中虽是意外,但她也从容回道,“原是单公子,你这般急着前来,是有何要事?”
单宇轩睁大了眼睛,他没想到凌矜言会这般直接,他便也不再周旋,直接说道,“凌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单公子有话便在这里说吧,这两人都是我凌府的人。”
“这……”单宇轩有了些迟疑,略作停顿之后,他才一咬牙,“你为何要答应做君漠璃的妾,他先前就有负于你,此番你何苦还要这般委屈自己?”
“你说什么?”凌矜言满脸上都是不解,纵是她心思玲珑,却也想不通,单宇轩这样一个贵家公子为何会在夜半拦下她的马车为她抱不平。
“我是说你何苦要委屈自己,是君漠璃负你在先,你为何还要答应与他成亲,给他再次伤你的机会?”许是心中真的有气,单宇轩俊逸的面庞上都笼了层薄怒。
凌矜言更是不解了,她与单宇轩只有一面之缘,单宇轩犯得着为她的私事这般动怒吗?
对不明目的的人,凌矜言只本能地防备着,她抬眼看着单宇轩,冷声道,“这是我的私事,无需烦劳单公子挂心。”
“怎就不需我挂心了?”单宇轩急得再向前走了两步,直把身子都贴在了凌矜言的马车上,他向着马车里伸出了手,一字一句地恳切说道,“矜言,跟我走,或许我的名声不如君漠璃那般响亮,你对我了解也不多,但我此生必不负你,也不会让你屈于人下,此一生,更不会让你受丝毫委屈。”
“单公子似乎是找错人了,本王的妃子自有本王来照顾!”单宇轩正是情深时,君漠璃的声音冷不丁响了起来,随着话落,君漠璃的身影也缓缓出现在了马车的另一侧。
“你的妃子?”纵是君漠璃气势摄人,单宇轩也没有退缩,他昂首怒视着君漠璃,“你的心里全都是青檬,哪里又曾把矜言放到过你的心上,矜言对你来说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人,她若跟了你,这辈子只有受不尽的苦楚。如今你已再得到了青檬,你何不放了矜言一条生路。”
“只要矜言心里面有我,你说的这些又有什么关系?”
“你……无耻!”单宇轩向着君漠璃狠声骂了一句,又再回过头来看着凌矜言,手也向着凌矜言再递了递,“矜言,跟我走,若你以后不想再看见某些人,我便带你去游遍天涯。”
单宇轩的话让君漠璃的身子不着痕迹地怔了一怔,他没再说话,只带了抹浅笑也向凌矜言伸出了手,可凌矜言却看清了他浅笑下蕴忍的怒气。
“小姐……”月芽看着眼前两只苍劲有力的大手,心里犯起了难,她生怕凌矜言一个不小心跟错了人,可她也说不上跟了谁才算是对的。
“走吧,月芽,我们步行回府!”凌矜言直接无视了身前的两个人,她面无表情地跳下马车,带着月芽若无其事地往凌府的方向步行而去,只留下马车旁的两个男人怒目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