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看那个小贱人,拿着两株野花去哄骗祖母。祖母也真是的,怎么这样没眼力见了,把那两根野草当宝贝一样。”
二夫人住的倚兰宛里,凌绮蔓气得来回不停地走,不断地抱怨着。
二夫人也恨得直咬牙,“那小贱人当时撞那一下撞得不轻,本以为她会就此半死不活地了度残生,没想倒给她撞机灵了。不过,蔓儿你放心,万事有娘在,那小贱人翻不了天。再过二十几日,等她嫁到了将军府,有她的好日子过。”
凌绮蔓明显高兴起来,可一瞬之后又皱起了眉,“可是娘,那贱人的婚姻是皇上御赐的,若是将军顾忌着皇上,会不会就对她上心了,那咱们不是反而成就了她?而且,祖母现在待她这样好,连我都受冷落了。”
“你就放心吧,将军差点拒了赐婚的圣旨,依着他一惯的性格,怎会对皇上有所顾忌。而且,这皇城的人谁不知道将军对青檬的情意,那青檬才貌出众,除了我的蔓儿,这世间少有人能超越她。将军见惯了那样美好的女子,那胸无点墨的凌矜言怎能入他的眼。至于你的祖母你更不用担心,她恨着闵忆那贱人呢,你看她这些年从不过问凌矜言的生活,这时不过是怕那小贱人再寻短见安抚她罢了。”
凌绮蔓终于笑了起来,拉着许氏的手撒娇,“娘说得是,万事有您在,蔓儿什么也不必担心。只是想着小贱人那得意的样子我就不舒服,还有啊,等她走了以后,我再生气时手上的力气没地方使了,可能还会不习惯。”
许氏呵呵冷笑几声,“我的蔓儿是皇城享誉的才女,你姐姐生得愚钝,你得空时多调教下她也好,省得她出了这家门以后不知天高地厚。”
凌绮蔓脸上泛起了阴森的笑容,“她在府里待的时间不多了,我这就去好好教教她规矩。”
“等一等,”许氏叫住了着急出门的绫绮蔓,“葛大娘,何妈妈,你们陪小姐一同去吧。”
葛大娘和何婶对视一眼,都明白许氏的意思,大小姐这次怕是真把夫人给若急了。
“是,夫人!”
葛大娘与何妈妈利落地应道,她们是许老爷派给许氏的贴身近侍,是跟着许氏从许府出来的,两人手底下都有些功夫。而且这二人对许氏忠心非常,至今没有出嫁。
浅水居内,凌矜言美美地泡了个澡,换上整洁利落的干净衣裳,感觉整个人都清爽了不少。
月芽在小桌上摆着碗筷,“小姐,过来用餐了!”
凌矜言已闻到了香味,看着满桌的菜色顿时心情大好,“今天怎么这么丰富啊?”
月芽愤愤地嘟囔着,“大厨房那些人都是些势利眼,见着老夫人对小姐看重了,刚才主动给我们送了菜来。一群狗眼看人低的家伙,若不是这些菜色还可以,我才不会收下。”
凌矜言不禁笑了起来,原来这月芽也很记仇啊。
“好啦小吃货,既有美食送上门,咱们岂有拒收的道理呀。”
凌矜言坐在桌前招呼着月芽,也顺势拿筷朝着樱桃肉招呼了过去。
“凌矜言,你给我滚出来。”凌绮蔓粗暴的吼叫自门外传来。
凌矜言不悦地放下筷子,“啧啧,这古人里也有许多表里不一的人啊,听听这声音,哪有一点才女的样子。”
月芽同凌矜言接触了几天,胆子也大了不少,她同凌矜言坐在小餐桌前,悠闲地看着自院子里大跨步而来的凌绮蔓,也学着凌矜言的口气点评道,“就是,就是,看那走路的姿势,还有都变形了的五官,哪里有皇城第一美女的样子啊。”
刚跨进门来的凌绮蔓正好听到了这一句,当下怒不可遏,暴喝一句“贱婢,你竟敢羞侮我?”
还不待月芽回话,凌绮蔓又顺手把小餐桌给掀了,“何妈妈,把这小贱婢的嘴给我撕烂了。”
“是,小姐!”何妈妈应声向着月芽慢慢走来。
月芽以往被欺负惯了,刚才也是一时胆大,此时看着来者不善的何妈妈慢慢逼近,不禁变了脸色。
“还有你,凌矜言,教导无方,还纵容仆从欺辱主子,实不可恕。葛大娘,好好教导教导咱们的凌大小姐,免得她以后不知天高地厚。”
“是,小姐!”葛大娘浑厚的声音向着凌矜言逼近。
而此时,凌矜言的目光方从被打碎满地的美食上移开。
喃喃道:“可惜了,那么美味的樱桃肉!”
月芽一时哭笑不得,小声道:“小姐,先别管吃的了吧!”同时向着不断逼近那两堆努了努嘴。
凌矜言似才醒过神来一般,缓缓站了起来,身上的气势也猛增,吓得葛、何两人也愣在了原地。
“凌绮蔓,原本念你年少无知,我不想与你多计较,可你竟毁了我的晚餐,还想打我的人。当真是不教训你,你就当我浅水居的人好欺负!”
凌矜言身上的气势太盛,凌绮蔓又想起了昨日里被扼住喉咙那一幕,心中也怕了起来,可看到葛大娘和何妈妈都在她跟前,她又挺直了脊背。
“凌矜言,你才比我大多少,少在我面前摆资历。你不过是个痴傻懦弱的废物,偏还以为自己多了不得,我这当妹妹的若不好生教导你,等你走出了凌府的大门,丢的可是我们整个凌府的面子。”
凌矜言不禁好笑,“长幼尊卑有序,京城第一才女竟然说出要教导长姐这样的话来,若是这些传出去,不知丢人的该是谁?”
被凌矜言这一激,凌绮蔓气得脸都红了,“自然是你这废物丢人,还占着凌家大小姐的位置,我和绮茵都被你影响,整个凌府也跟着受累。”凌绮蔓忽又阴森地一笑,“看你这下贱的样子哪里像凌家人,也难说了,或许你是闵忆那贱人带来的野种,根本就不是凌家人。”
凌矜言半眯着眼睛,透露出危险的讯号,“凌绮蔓,我告诉过你,不要再说出对我母亲不敬的话来。”
凌矜言身上的杀气陡增,室内的温度似乎都下降了,凌绮蔓后背发麻,哑着声音呼道:“葛大娘,何妈妈你们还杵着做什么,没听到我的话吗?”
葛、冯二人习过武,自然是识得杀气的,此时面对凌矜言,她们心中只觉得惧怕。可自家小姐又发了话,葛、冯二人只得向着凌矜言和月芽扑去。
凌矜言眼神幽暗,屋里的人只觉得眼前一花,葛大娘手上扑了个空,正要将月芽擒住的何妈妈双手却被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