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在这个没有外窗,没有通风设备活似闷罐十分密闭的空间中,好似置身在一座活人坟墓里。
话说;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个我在外面闯荡的时候已经领教过,也懂了爷爷当初为什么坚持要我走出怖寒镇去外面的原因。
为了躲避摄魂灯影的照射,我跟矮冬瓜只能藏在地下室。
手机电能在减少,那无声的旋转灯影,就像一只只鬼祟行踪诡秘的幽灵,凭着气息跟人类的味道在搜寻我们的藏身之地。
矮冬瓜怕得要命,话特别多的他现在也哑声,捂住嘴……“老大,我们怎么办?”
“等。”
“为什么要等?”
“静观其变。”想抽烟,伸手进衣兜才发觉烟盒子没有分量,顺手带力一捏,烟盒子释放少许空气瘪了下去。矮冬瓜一直专注的盯着我的举动,发现没有他想要的东西,颇有些失望的叹息一声,横起抹了一把鼻头。
“老大,这地下室有别的出口吗?”
矮冬瓜有时候也不是很笨,关键时刻提醒了我。我问他拿来手机,对着黑漆漆的空间晃了一下,满眼白色如丝般轻微震动的蜘蛛网处,破朽不堪的物件,好像没有别的出路。
就在我收回手机光线时,不经意间瞥看见墙角距离那具骷髅不远处,有一片残破在冷风中战栗的蜘蛛网丝,而在那残破的蜘蛛网丝边一块貌似松动的砖头引起了我的注意。
有门!我心中一喜,躬身靠近过去。
矮冬瓜顺着我的举动,凑近过来,乍一眼看见骷髅,惊得嗷了一声,双臂撑地才不至于摔倒。
我微微侧头,看了一下他那大腹便便的啤酒肚,没好气道:“你再不减肥,高静会真的离你而去。”
矮冬瓜嗨嗨干笑一声,嘟哝道:“这次找到她,我一定减肥。”
我靠近那块松动的砖头,伸出指头去抠。砖头在我的抠动下越发松动,我手指稳住砖头中部,轻轻巧巧取下砖头。砖头取开,露出一个四四方方的洞口。
好奇怪的地方,地下室还有地下室?当时我就是这么想的!能启开第一匹砖头,那么就得尝试取下第二匹砖头,接着是第三匹。
在取下第六匹砖头时,整个地面就像地震那样,大力震动了一下。震动中有不少灰尘,纷纷扬扬落下,搞得我跟矮冬瓜一头一脸都是灰。
嘴皮上也是灰尘,我呸了一口,还是感觉沙子满口钻。灰尘中夹杂了从尸体骷髅上掉下的粉尘,矮冬瓜可能还没有联想到这个可能,他只是象征性的抱怨几句。
我却一个劲的吐。
震动不是地震,给我的感觉就像某一个地方在塌方,或者是重型机械在动作。比如,挖土机在挖震动地面塌方。
可在我的记忆中,这座铺子的附近没有建筑工地。也不可能造成地下室垮塌吧!暗自嘘一口气,继续掏砖头。
“老大,我们还是从地面出去的好,我感觉你在挖通向地狱的通道。”
矮冬瓜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就连我也不知道在取下所有砖头之后,我们要去的是什么地方。
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就学会了吸烟,偶尔想起灵儿,絮絮叨叨的说什么吸烟有害健康的话未必没有理。
矮冬瓜见我没有吭声,又说道:“老大,你这次来带的都是些什么?”他这是缺乏安全感的意识,怕跟我一起被埋葬在这座阴森森的活人坟墓里。
我嗖地抽出斩妖匕首,不适时宜的戏谑道:“拿去,是不是想刮胡子?”
矮冬瓜摇摇头“老大,在下不得不佩服你,如此恶劣环境中,还有那么好的心态。”
我把斩妖匕首别好,冲手掌心吐了一口唾沫道:“以不变应万变,再怎么说,咱还是在地球上,不可能跑火星去。”
“嗨嗨,那是。”矮冬瓜变得理屈词穷可不是好事。一向乐天派的他,屡次遇到危险,都在良好的心态下化险为夷,这次他是真的吓住了。
特别是我们所在的位置,总是给人一种不言而喻的恐惧感造成他心理压力加剧,想乐呵也难。
说白了,整个店铺看起来不怎么样,却像极了一闷罐囚牢。而且,囚牢里有致命的东西在,那就是摄魂灯饰光影。
我不是畏惧灯影摄魂,而是不想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成为对方的猎物。
为了打发时间,一贯喜欢听别人讲故事的我,现在主动给矮冬瓜提议每一个人讲一个故事。
当然,在讲故事期间,我们都得动作,不能干巴巴的等死,得想办法从这里出去,得尽快找到高静。
矮冬瓜对于我的提议始终举双手赞成。
我所讲的故事源于发生在很久以前,我独身一人去小丰都鬼城,途径一座小镇发生的怪事。
从北林市出发,在路上奔波了将近八个小时,在夜幕降临前才赶到一座叫做幽灵镇的小镇。要是继续赶路的话吗,还有四五十公里的路程才到七里镇,也就是去小丰都鬼城的必经之路。
在体力严重透支的情况下,我选择了夜宿在这个小镇上。
我出门行李很简单,灵儿怕我大意睡着了,把我裤衩上缝制了一个大口袋。那钱就贴在我双腿处,要是某人想偷钱,还得跟我打招呼才得行。
饥肠辘辘的我,找到了一家快餐店,惬意的点了一碟小菜,顺手拿了一罐冰啤酒,舒舒服服的坐在小椅子上。
店门前有几个半大小孩在玩,其中一个稍微大一点的孩子,学人韩国猫叔跳骑马舞。
其他孩子口里发出:“哦,哦……我喜欢江南si”的唱诵声。
我郁闷,明明是中国人,干嘛要追崇韩潮?
慢咀细咽口,我吃这一顿饭,耗费了很长的半小时。完事,还得在服务员的注视下,去了一趟卫生间,取出钱,送到鼻子下嗅闻,顾自的浅笑一下,然后面带倦容走了出去。
把钱付清,走出餐厅,外面绿豆大的路灯一字儿排开到望不到尽头的位置。天已经黑了,这里的路灯不怎么亮,我在模模糊糊夜幕轮廓中辨别方向。
一条马路延伸到很远,也可以说是去我要去的地方。小镇安详的摆放在公路两旁,公路上稀稀拉拉有凌乱的杂草混杂一些叫不出名的花卉。
视线尽头是医院,旁边是一家中型的旅馆。
在我踏足进入小镇时,就细致的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这座小镇跟怖寒镇很相似,只有两家旅馆,除了旁边这家,就是另外一家比较小的了。
整理好东西,我打算住进医院旁边的这座中型旅馆。在夜色中,我很想看清楚旅馆的名字,可无论怎么看,那楼顶上的名字还是模糊不清楚。
我不是胆小鬼,说胆小鬼也感觉特矛盾的。有胆小鬼做阴阳师的吗?要是有,也许就我一个吧!想幼时,跟矮冬瓜时常夜晚在荒山野岭跑,在乱坟堆里钻,最不济还在墓地里睡觉。
那次是失误,爷爷救了我。在那之后,还真的没有尝试深更半夜睡在墓碑前。
有人说一个人走夜路,害怕就唱歌,或者是吹口哨。我说这个人八成是逗比,想一个人深更半夜走在路上,本就不正常,如果你唱歌吹口哨,岂不是告诉那些游荡在外的孤魂野鬼,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我带着简单的行李,大模大样的走进到旅馆前面,仰头看旅馆有四层,门前停放着一辆大巴。大巴车车窗黑漆漆的,肯定是没有人的,而在旅馆一角,我看见有几个流里流气的人,在玩扑克,一地的烟头瓜子壳,基本没有一个看得顺眼。
一位罗圈腿,黄桶腰,脑袋搁在肩膀上的女人,笑嘻嘻的走过来招呼我。三言两语问明白我是要住宿,然后把价钱讲好,递给我一把钥匙,在递给我的时候,又额外的叮嘱一句道:“那门不好开,你多试几下。”
我接过钥匙看门牌注明:214。
214房间在二楼,看样子应该很好找的,可我在原地转圈圈许久,愣是找不到楼梯。我不相信这里会有电梯之类的,继续找,看见一端菜的妹妹就顺口问道:“二楼楼梯在哪?”
端菜的妹妹,浓妆艳抹,冲我莫名其妙的一笑,抬手往乌暗暗的空间一指。也没有管我看清楚没,径直摇动那水蛇腰离开了。
看那端菜妹妹的背影,惶然中,刚才那群玩闹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去。整座旅馆顿时安静下来,久经鬼场的我,隐隐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诡异气息,游荡在我的四周。
我是一个有原则的人,一般的鬼魅我不会放在眼里。
各行其是,互不干扰,我住宿,就只能住宿,只要在没有招惹到我的情况下,我不会去随便伤害鬼魁的。
终于,我绕到另外一边的楼梯爬上去,楼梯尽头应该就是客房了。
在寻找楼梯的同时,我觉察到这家旅馆设计的有些复杂,要是发生火灾该怎么跑?顺着阴森的楼道,终于找到了二楼客房,顾不得满身汗涔涔的,拿起钥匙一开,预想中的咔哒声没有,钥匙无法送进锁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