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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村民们全心全意对寂空的信仰之意,让他们几乎完全可以屏退魔神在身侧所散发出来的诱惑,在这种情况之下,晁江再能折腾,也不过只是穷折腾而已。
寂空有些自得,晁江愁眉苦脸,而这样的情况下单乌袖手旁观,一边满意于事情正在朝着他所期待的方向发展,一边又觉得这种理所当然让人难以生出什么振奋之意来。
“还是脱不开这种你争我夺你死我活的死循环么?就算一方是不杀生的和尚,另一方是不嗜血的魔修……都不行吗?”单乌看着眼前那明暗分明的界限,如此感叹了一声,“我居然真的对他们能做出的改变怀抱过希望,如今看来,似乎是我想得太过简单了呢。”
“反正这是你所期待的局面,又何必做出如此无奈之色呢?”一团小火苗从单乌的脑袋后面绕了出来,“你真的不打算感激我吗?”
“多谢你如此费心,将这佛魔岛内部的局面推进到如此地步,当然,同样也要多谢你将消息传了出去。”单乌笑了一下,对那小火苗,也就是魔神的传声筒,表达了感谢。
“嘻嘻嘻嘻,反正不管你做什么,只要能让那老和尚感到不爽的事情,我都不会反对,甚至会亲自出手帮上一把。”魔神透过那无害的小火苗向单乌坦白着自己的目的。
“也就是说,哪怕我是利用你,想要将你给推到与那一位正面抗衡的地步……你也不会对我如何如何吗?”单乌勾着嘴角,开始试探那魔神的底线。
“那我可是求之不得呢。”魔神回答道,“我想与他正面交手很久了——哪怕正面相对之后就是一个死字,也好过我如今困于封禁之中,拿捏着别人的轮回,可自己却是生死不能。”
“听起来很惨的样子。”单乌顺口回了这么一句。
“所以你不考虑将我的希望放出来吗?”魔神又发出了那种怪异的笑声,同时围着单乌转来转去,“不要藏了,我已经发现了,你的身体里有另一个空间,那个空间里黎凰那小姑娘还活得好好的……那个空间是太虚幻境,对不对?你将黎凰藏在了太虚幻境之中,是不是?”
“不对,不是。”单乌干脆地回答,同时明显地看到了那团火焰在听到这番回答之后的颓然一落,忍不住就笑了起来,“没想到你还真的挺关心她的。”
“但是她还活着,是不是?我之前的确是感受到她的气息了。”那火焰在颓然中,依然不肯放弃希望。
“嗯,这一点倒是没有错。”单乌笑着点了点头,那小火苗立即重新鼓舞了起来,亮度也高了几个层次,好像人生重新充满了希望一样。
“你在意她,到底是因为她未来有可能成为你脱困的关键……还是其他?”单乌继续追问,他觉得这魔神肯定是知道些什么,所以才会执着于黎凰的存在,以及黎凰的未来。
“预感。”魔神沉默了许久,似乎觉得单乌这小子虽然讨厌,但是的确是个可以交换一下真实想法的存在,“我活了这么久,对于天道,多少是有些感应的,将来会发生什么,不会发生什么……在事前,我就会感受到一些轮廓,只是这些轮廓并不清晰,还不足以我对此作出改变。”
“你有没有觉得这天道其实是个固定的套子,将我们装在其中,不管我们想些什么做些什么,其实都是早已经注定的?”单乌继续问道——对于魔神这样一个能够跨越一小段时间体悟到一些未来的存在,理当对所谓的天意有更深的感悟。
“我只知道我现在就被塞在一个套子里,而这个套子,正拿捏在那老和尚的手里。”魔神显然并不想关心过于玄虚的事情,他所念念不忘的,不过只是自己的自由而已。
“呵……”单乌哑然失笑,忍不住就多问了一句,“你有想过,自由之后,要做些什么吗?”
……
“我不想再受到那和尚的控制了,我想要按着自己的喜好去哭去笑,我想要自主地选择我自己的喜好,而不是只能吃着和大家一样的饭喝着一样的水念着一样的经……我想要的,是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人生,所以,请给我自由吧!”在寂空控制下的一些村民似乎终于觉悟,如此仰天高声喊叫着,然后就消失在了那些山清水秀的小村庄之中,随之一起消失的,还有寂空识海之中的那点点信力。
当然,信力这种事情也并非是只出不进——那些在接触到晁江所构建的世界之后,被其中存在的戾气以及各种随心所欲的放肆所惊骇到的人们,又或者是看透了这些喧嚣吵闹所以开始想要让自己的生命变得更有价值的人们,在各种无所适从之中,仍旧会记起自己应该可以寻求寂空的帮助,于是开始祈祷开始诵经,因为这样才能稍稍化解他们在面对未知世界之时的恐惧,然后,他们当然会心想事成。
更有甚者,夹在这样的两种选择之中无所适从,居然兜兜转转了好几个来回,让寂空和晁江几乎同时生出了“果然还是应该把这家伙给直接摁死”的念头,不过到得后来,两个人还是坚定地没有破开“动手杀人”这么一条底线。
而就在双方之间的拉锯战僵持不下的时候,佛魔岛外界对峙的双方修士们,亦终于开始动手了。
攻击是由一直被层层保护着的王怀炅率先发起的。
王怀炅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突然就在某一个黎明将至的时分,一剑破开天际,从那一方阵势之中冲了出来,而后一头扎进了蓬莱弟子的驻地之中,打开杀戒。
不管是天极宗一方还是蓬莱一方都没有料到这般变故,但是这并不妨碍双方的修士们迅速地集结出牢靠的阵型来,并以这些阵型互相冲击。
——双方都有各自的兵阵之道。
天极宗一方的修士们几乎是从一开始修行剑道开始,一举一动便开始向着某种一本正经的方向发展,在群体合作组成剑阵之后,更是能够完成种种令出即行的完美合作,可以说是这诸家宗门之中,弟子之间彼此的协同性最为强大的一家。
蓬莱其实除了执法队中的那些人之外,其他人一直以来都是各行其道,并没有特别在兵阵之道上下过功夫,但是眼下,这群修士们却有些诧异地发现,自己等人竟仿佛天才一样,完全不需要过多的磨合,便可以组成能够拦下那天极宗青冥剑阵的阵势来,并且进退自如,攻防协调,好像在此之前早已经不知道在一起辛苦训练了多久一样。
蓬莱弟子们的表现不但让天极宗的那些人感到惊诧,连蓬莱自己人也都有些莫名惊讶,但是很快蓬莱的这些弟子们便接受了这个现实,觉得是自己等人天资卓绝天赋异禀一点就通,觉得可能蓬莱这些形形色色的功法之中本就有些冥冥之中的关联,又或者觉得这是关键时刻大家齐心协力所创造出来的奇迹……总之,对这些本就有些自命不凡的小弟子来说,自身的强大,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都是理所当然的,是不需要多做怀疑的。
于是,天极宗的这柄剑就纠缠进了蓬莱的这张中,双方你进我退,互相消耗着对方的灵力法宝甚至一些倒霉人的生命,而王怀炅则在这么一个一团混乱的大泥潭之中,奋力地想要试出自己手中这柄剑的极限来。
“如果这剑道的尽头真的是死路一条,那么我也要亲眼见过,才可确定。”王怀炅的心里如此想着,带着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执着,一心一意地往前厮杀,虽然行进得越发艰难,但是他也已经渐渐感知到了关于自身能力巅峰的种种讯息——换句话说,他终于开始意识到有什么东西,是他这柄剑在眼下这个时候,怎么斩都斩不断,怎么战都战不过的了。
“然而,现在仍不是退却的时候。”王怀炅喃喃地念叨着,“因为这只是表面上的界限而已,如果我现在就认了这个界限,那么我一辈子都不可能从这条界线之中穿过去了……所以,我现在所怀抱的念头,不该是如何在到达这条界线之前保护好自己的这条小命,而是应该是下定决心,豁出这条命来,来看看那界限另一头是怎样的光景。”
“希望在达成这一点之前,那些人还来不及将我给团团围住,而后再度将我给带回本家那营地……”王怀炅感受到了后侧渐渐逼近的天极宗大军,于是他进攻进攻再进攻的举动也由此变得更加放肆起来,于是那些原本拦在他面前的蓬莱修士们纷纷向着两侧退去,在他的面前让开了一条路来。
王怀炅察觉到了自己眼前那压力减轻的感觉,越发觉得不爽,甚至想要驻足大吼一声“谁敢来战”了。
然后他就被自己眼前突然冒出来的毛茸茸的一团给撅了个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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