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尸回家?!
这种烂事,苏云当然一百个不情愿,这要是跟一具书傀同屋共眠,苏云想想都感觉到恶心!自然直接拒绝了尤长平的建议,这保护书傀的事情,苏云建议尤师爷去找夏侯策这位热心骚年。
然而这回,住在客栈的夏侯策也不乐意了,尤长平这叫一个郁闷,思来想去,客栈人多嘴杂的,难免走漏风声,可刘承发话了,不能将尸体放在县衙内,尤长平一咬牙,一跺脚,自个儿住进了义庄……
苏云听说此事,也不由同情起这位尤师爷,好好的书道不去走,情愿到个文吏,真是可怜。
腊八这日,姚婶也煮了腊八粥,苏云和赵春秋二人各吃了一大碗。对于这腊八文会,苏云倒不是很感兴趣,反而对迟迟未动手的王家,倒想看看,究竟忍到几时。
文会设在望湖楼,每年都是如此,主要内容大抵都是应届童生,拜谢县尊,然后以文会友,相互结识一二,将来若是真的在官场上遇见,也有个照应。至于苏云这样的书科出身,纯属就是刘县令为了恭迎笔髯翁,强行拉来的一个陪客。
“你也来了?”等苏云到了望湖楼,正好碰见了夏侯策,正和一个姿色动人,却又有一些青涩未脱的女子交谈着。
“怎么,今日只允许你装逼,不允许我来显威风吗?”
苏云看了看周围,说道:“我是说,你来了。义庄那里光个尤师爷,能守得住吗?”
夏侯策笑道:“放心,早就安排妥当了。介绍一下,这是舍妹,夏侯青青。”
苏云眉头一挑,夏侯策居然有这个一个漂亮的小妹,看不出来啊。
“这就是最近在颍州传得沸沸扬扬的书科双甲,十县案首吧?”
“青青姑娘过奖了。”苏云回道。
夏侯策说道:“行了,别跟个正人君子似的端着架子了,小妹不吃这一套。”
苏云:“???”
夏侯青青微微一笑,看着态势,这个苏云和自己这位哥哥关系不错,不然也不会如此开玩笑。
“怎么?我见你这么多次,就没见过你这么有礼貌过,我说错了?”
苏云淡淡地怼道:“你真有素质。”
“那是。”夏侯策得意道,“诶,小妹,待会儿你就坐在我边上,咱们好久没在一块说过话了。”
夏侯青青乖巧地点点头。
不时就有进来的儒科童生跟苏云问好,苏云也一一回礼。
“倒是挺热闹啊。”
夏侯策听到苏云的呢喃,笑着说道:“那是你个土鳖没见过书会。那盛大的场面,墨韵飘扬,笔下盛辉,那种场面,才是真的令人热血沸腾,至于这种小场面,儒生之间互相……”
夏侯青青扯了下自己兄长的衣角,摇了摇头。
“干嘛,我说错了?”
苏云叹气,心说夏侯策这个憨包,怎么有如此可爱的妹妹呢?自己怎就如此郁闷,苏家独苗,就算有个赵春秋,也只是个比夏侯策情商高不到哪里去的咸鱼……
“书会都有什么内容?”苏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为了化解之前夏侯策带来的尴尬,便打岔问道。
“什么内容,书科二试考的那些东西,都是我们玩剩下的。”
苏云:“……”
“也包括今年书科二试?”
夏侯策不屑道:“不就是蝉衣纸吗?”
“蝉衣纸?”
“不错。今年颍州书科的试题卷子,都是天院书法大家以墨韵秘制而成,蕴含了书理的蝉衣纸,本身就是一件不可多得宝贝。”
“这么奢侈……”
夏侯策瞥了眼苏云,小声说道:“反正对于你这种人来讲,也是浪费。”
“你什么意思?”
夏侯策戏谑地盯着苏云,说道:“你懂的。”
“我懂你|妹!”苏云脱口而出。
夏侯青青转过身来,纯洁地看着苏云,问道:“苏公子喊我?”
“你懂我妹妹什么?”夏侯策耿直地问道。
苏云尴尬地笑道:“我懂令妹估计饿了,让你带她进去吃点东西先。”
夏侯策觉得古怪,单眉一挑,不知道苏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小声问夏侯青青饿不饿。这位单纯的姑娘摇摇头,算是回应了耿直的兄长和邪恶的苏云。
几个在楼上的儒生忽然匆匆下来。
“县尊大人来了。”
“快去迎接。”
苏云瞄了一眼窗外那辆马车,说道:“我们也过去吧。”
夏侯策说道:“着什么急,正主还没来呢,过去也是候着,外面多冷啊。”
“学生恭迎县尊大人。”
“嗯,都免礼吧。”
“县尊大人请。”
刘承站在望湖楼外,居然没有要进门的意思,而是问道:“笔髯翁可到了?”
“这个,未曾见到。”
刘承搓了搓手,说道:“那我等便在这里等候吧。”
风那个吹,这些儒生们可没有苏云他们有墨韵护体,今日文会一个个都脱去了大棉袄,穿着儒士服,一个个风度翩翩,可禁不住冻啊,这才站了没一会,都冻得鼻红耳赤的,却又不敢说。
“你家这位先生,好大的排场,居然让县尊大人都甘愿等候在外,翘首期盼。”
夏侯策轻笑道:“你以为吾家先生愿意来?若非发现了北蛮巫士,都不会受邀前来。等你跨过秀才这道……算了,你也跨不过去。”
苏云呵呵道:“我跨你妹!”
“什么?苏公子你喊我?”
苏云:“……”
夏侯策站在夏侯青青面前,警惕地问道:“干嘛?”
“我夸令妹真是……”
“真是什么?”夏侯策有些敌意地盯着苏云。
“真是不错。”
“不错是什么意思?”
苏云笑了笑,“没什么意思。”
夏侯策哼哼了一声,“小妹,我看这人对你怀有居心,离他远点。”
“哥——”
苏云忽然感知到不远处正有一股强大的墨韵缓缓靠近,便朝外窗一望。
“骑驴的?”
夏侯策轻嗯了一声,说道:“走吧,先生来了。”
苏云盯着那个骑驴的老头,须发灰白,身上流露着一股隐隐的墨韵。如果说书科童生像是刚刚出笼的馒头,墨韵气息只会放不会收,那么苏云现在看到的这个“张果老”,将自己身上散发的墨韵“打理”得显然很好,根本与常人无二。如若不是苏云异于常人的敏锐感知,根本认不出此人就是笔髯翁。
刚刚出门的夏侯策脚停在门槛上,忽然瞳孔一缩,同样意识到了这一点。
匆匆又回上来,警惕地抓起站在窗前发呆的苏云领口,“说,你怎么认出吾家先生的?你是不是早就见过了?”
苏云收回了目光,一副欠揍地笑道:“猜的。”
夏侯策咬牙切齿地放下苏云的衣领,低声贴耳道:“我可以容忍你,但是不代表我家先生就可以熟视无睹,你最好低调一点!漏了陷,谁都救不了你!”
苏云目光一凛,冰冷地看着夏侯策,“你威胁我?”
“我——”夏侯策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背后生寒,想起自家先生之前的告诫,苏云背后的那人,可能十分强大,“我只是奉劝你,听不听是你的事。”
“嗯,谢谢。那我不听。”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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