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喷喷的卤牛肉肉片吃在嘴里很是美味,牛肉是从前几天经过善无县城时买来的,经过伙夫舒大水的烹调卤制,味道非常不错,比赵俊生自己做得好吃多了。
赵俊生啃着蒸饼、嚼着卤牛肉,对站在面前的舒大水点头道:“嗯,不错,你这手艺可以开酒楼了!”
舒大水连忙点头哈腰赔笑道:“这还不得您指点嘛,要不然小老儿哪里有这本事?这种代代家传的手艺一般人怎能舍得外传,都尉却十分爽利的传给了小老儿,此乃再世父母之恩呐,小老儿······”
赵俊生不耐烦的摆摆手:“得得得,别来这一套,日后多做点好吃的孝敬本官就是了!”
“是是是,您若想吃随时吩咐一声,小老儿一定让您吃好吃饱!这个是您吩咐要留下的两斤卤牛肉,用油纸包好了!若您没有其他吩咐,小老儿就去干活了!”
赵军生挥挥手:“去吧,去吧!”
这时一个兵丁气喘吁吁跑进来禀报道:“都尉,大事不好了,小人刚才去营地外倒垃圾,看见至少一个幢的骑兵在一个年轻小将带领下冲进了镇戍军营地,小人好奇就跑过去查看,谁知正看见花木兰与那小将厮杀······”
“我++他大爷的,敢欺负我媳妇?活得不耐烦了!”赵俊生心中大怒,豁然起身一脚踹翻了案桌,大喝道:“李宝,传令本都尉的命令,让我们的三百人马全副武装火速集结!”
“是!”
兵卒们原本刚刚才结束早操没多久,此时正在进食,命令下令之后,他们纷纷丢下饭碗拿起兵器就赶到了牙帐前集结。
赵俊生从营帐出来,一个亲兵已经把马前来,他翻身上马,从亲兵手里接过长枪向辕门方向一挥:“裴进留守,其他人跟我走!”
三百兵卒排着整齐的队伍跟在赵俊生身后跑步出了营地,转了一个弯跑了三百多米就进了镇戍军营地。
此时牙帐外聚集了大批兵卒,整个镇戍军三千多人至少来了两千人,里里外外围了好几圈,圈子中间的花木兰和拓跋烨正杀得激烈,两人战了五十多回合不分胜负。
赵俊生骑着马带着三百部众冲开围观的兵卒,大手一挥:“全部围起来!”
兵卒们拿着长矛分成两队从左右两侧包抄把拓跋烨带来的三百骑兵围在了中间,这些骑兵们一个个如临大敌,也纷纷拿着长矛与赵俊生带来的兵卒们对峙。
赵俊生看了一眼正在厮杀的花木兰和拓跋烨二人,发现花木兰此时的状态还算稳定,心下稍稍放下心来,下马走到万度归面前抱拳道:“将军,属下来迟,请将军降罪!”
万度归心下感叹,关键时刻还是自己人靠得住,新投效过来的几个幢主此时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他抬手:“来了就好,免礼!”
“多谢将军!”赵俊生抱拳说完退到了一旁。
拓跋烨越打越心惊,他见花木兰尽管身高体长,却并不怎么壮实,但一身力气却是大得出奇,一杆大刀少说也有几十斤,拿在手上却如无物。
花木兰的刀法大开大合,这也是她的特点,她力气大,因此选了大刀做长兵器,但招式上却算不上精妙,而拓跋烨的枪法却是相当精妙,使起来要比她省力得多,她的气力并不是无穷无尽的,总有力竭的时候。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花木兰心思一转立即决定改变策略,既然无法以招式取胜,就只能以力取胜,一力降十会,管他招式有多精妙,他总不能对我的攻击视而不见。
花木兰有了决定,当即付诸行动,她一招荡开拓跋烨的长枪,举刀由上而下向拓跋烨的头顶劈去,这一招势大力沉,速度又快。
拓跋烨脸色大变,躲避不及,只能咬牙举枪架在头顶。
“当”的一声,拓跋烨的长枪瞬间被劈弯,他和花木兰的战马同时腿软嘶叫着跪在了地上。
拓跋烨脸上出现一丝潮红,这时花木兰再次变招,大刀横扫过来,拓跋烨一招懒驴打滚躲了开去,整个人狼狈不堪。
还没等他从地上爬起来,花木兰已经从地上飞身而起凌空举刀斩来。
拓跋烨脸上出现了惧色,眼看着躲避不及就要被花木兰斩为两段,突然一支利箭从辕门方向射来。
花木兰脸色一变,人在空中无法借力躲避,只能强行收刀挡在身前,但也因强行收刀而受了一丝内伤,落在地上接连退了两步。
一阵马蹄声传来,人群后方一声大喝,万度归和营中兵卒们就看见平阳王带着十几个亲卫骑兵策马飞奔过来,护卫在拓跋翰身边的亲卫队长正收起弓箭。
拓跋翰来到圈内勒马停下,走到一脸狼狈的拓跋烨面前盯着他,拓跋烨目光躲躲闪闪,“父王,我······”
“跪下!”
一声爆喝让拓跋烨身子一抖,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
“哼!”拓跋翰冷哼一声,握着刀柄转身走到了万度归面前。
拓跋翰来此统兵之前以司徒之职被任命为督漠北诸军事,无论是爵位还是官职,拓跋翰都要比万度归高出一大截,万度归上前抱拳躬身道:“末将拜见王爷!”
北魏军制,最高编制为军,设军主、军副,万度归就是镇戍军军主,但某些时候朝廷会在几个州、镇设立督将(都督)统领这些镇将军主,但这属于临时任命,不是常设编制,任务结束就会撤销,而督漠北诸军事就是这个督将的全称。
拓跋翰抬手道:“万将军不必多礼,犬子鲁莽,冲撞了万将军,本王管束不力,此乃本王之过,本王定会给将军一个交代!”
说罢,转身喝道:“来人,把这个孽子抓起来,重打三十军棍!”
“是!”随行的几个亲卫骑兵大声应诺,他们跳下马把拓跋烨按在地上用手臂粗的棍棒打在拓跋烨的身上,直打得拓跋烨惨叫连连,几棍打下去,立马就看见他的背部和臀部被打得皮开肉绽,这是真打啊,没有一点放水。
三十军棍打完,拓跋烨已经是脸色惨白、被打处血肉模糊,惨不忍睹,整个人看上去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万度归立即大喝:“来人,给世子拿一些上好的伤药过来!”
“是,将军!”
万度归对拓跋翰道:“王爷这个处罚太重了,想必王爷已知道尸突朗哥因触犯军法一事已被末将斩了,此事末将原本是要吃过早饭就亲自去营中向王爷请罪的,只是没想到小世子先来了,说来也是末将的错!赵俊生何在?”
“属下在!”赵俊生站出来抱拳答应。
“这些是友军,不是敌军,刀枪怎么能对着友军呢?让你的人把兵器收了,回营!”
“是,将军!”赵俊生答应,向兵卒们挥手:“所有人听令,收兵列队!”
兵卒们收起兵器,小跑着在一旁列队,各队官纷纷吆喝着口令整队。
拓跋翰瞪着拓跋烨带来的三百骑兵,大喝:“还愣着作甚?一个个丢人现眼的东西,收了兵器把这孽障给本王带回去!”
这些骑兵被骂得狗血淋头,一个个灰头土脸的收了兵器调转马头离开了。
赵俊生快步走到花木兰身边问道:“木兰,你没事吧?”
花木兰摇头低声道:“没事!你怎么来了,这里不关你的事,你们辎重兵插手镇戍军和中军之事,活得不耐烦了?”
赵俊生讪讪道:“我这不是听说你跟人打起来了,心急之下就带人过来了嘛!再说万将军现在还没有掌控大军,势单力薄,我若是不顶他,谁还会顶他?对了,你还没吃早饭吧,这个给你!”
花木兰接过油纸包问道:“这是什么?”
“卤牛肉,自己留着偷偷吃,别给人看见了,被人看见就没你的份了!不说了,我得带队回去,今日还有好多事呢!”赵俊生说完转身就走,来到队伍面前喊着口令,带着列队整齐的兵卒们向辕门方向小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