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张四息心里非常清楚,这醉雨阁和铁血门一样,就算看上去好像现在势力庞大,然而实际上,这最庞大势力实际上还是朝廷!
而现在严嵩父子在朝廷之上位高权重,权倾朝野,若真知道是醉雨阁帮忙放走了侯玉的孩子,那么很有可能对醉雨阁下手,而他们只需要在朝廷上多说几句话而已,自然有人会替他们效劳,根本就不用他们亲自动手!
醉雨阁辛辛苦苦好多代人才有今天如此成就,总不能因为一个根本就不算什么忠良之后的人而消失吧。
所以张四息心里掂量之后决定,无论如何,绝对不能让醉雨阁被牵连进去。
老道士闻言道:“没想到你还如此替醉雨阁着想。”
张四息道:“这难道有什么奇怪的?这侯玉什么的我根本就不认识,相比而言,孰轻孰重,这点我还是能分得清清楚楚。”
说罢,张四息朝地上一躺。
陆炳虽然位高权重,可是却让人自己单独护送这海图前去苏州,一个目的是他的确信任自己,而另外一个目的,他或许想成全赵远。
现在的陆炳已经老了,能在这指挥使的位置上呆上多少年根本就是一个未知数,他非常清楚若是自己有朝一日死了,那么新任的指挥使无论是亲近东厂还是不亲近东厂的,他们都会拿铁血门开刀,即便到时候赵远老老实实交出铁血门别人也不会放过他,要是不老老实实交出来,朝廷同样也不会放过他们,换言之,站在赵远现在这个高度,无论他最后做出什么选择,到时候新的锦衣卫都不会放过他!
要是赵远一个人,那自然没什么好担心,可是现在他可不仅仅只有一个人,他功夫再高,也不可能是千军万马的对手,所以说他现在离开实际上是最明智的选择,他虽然离开,朝廷可以立刻派人来接手铁血门,只需要迅速的话,整个太湖地区也不会发生什么动荡。
至于这天仙岛,或者就是陆炳给赵远的一个退路,以朝廷现在水师,是不可能追上他,除此之外,没有天仙岛的地图,又有什么能找到他?
…………
第二天一早,船再次出发,整个水道果然也没任何情况,看上去和平时并没什么区别。
然而,在下午时候,情况发生了一遍,一只信鸽落在了船上,船家看了看情报之后,脸色变得有几分凝重,立刻找来了张四息和也开始等人,又取出一张图纸,道:“有个非常不好的消息,前面有人设置关卡,一艘船一艘船的检查!因此水路上是行不通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在前面一个地方下船,想办法绕过囚仙崖”
叶凯沉吟片刻,道:“要是检查的话,以我们实力应该可以冲过去!”
“不行!”
张四息拒绝得非常干脆,接着道:“我们是有势力冲过去,可是这事情却要连累船家,不可做!”
叶凯道:“到时候若是有人盘问,就说船家被我们要挟劫持!”
张四息冷哼一声,道:“你觉得别人可能相信?船家帮了我们如此大忙,要是我们依旧要硬闯的话,那就会陷他于危险之中,如此岂不是恩将仇报!”
“什么恩将仇报,你可知道我们这次护送的是谁?”
有镖师立刻反驳道!
张四息看向了那个镖师,冷哼道:“我不管护送的是谁,计算式天王老子和别人也没任何关系,你们口中重要人物在别人眼中可能也就一文不值,别人凭什么为了你们忠义拿自己性命的去买单,前面就下船,没得选者!”
张四息心里多少有些讨厌那种道德绑架一般,把自己所谓崇高的意志强加给别人头上,好像别人要是不愿意那就是不忠不义一般。
说罢,张四息再次看向了地图,问道:“囚仙崖是什么地方?”
张四息自然知道囚仙崖是什么地方,他可是大名鼎鼎,和锦衣卫的黑狱有得一比。
船家道:“囚仙崖是朝廷关押重犯的地方,在前面不远,是一座孤峰,高约四十丈,即便猿也猴难易攀爬,寸草不生的陡峭山壁,崖顶便是关押重犯的牢房,唯一上去的通道只有靠设置在半山坡和坡顶的两个绞车,除此之外,还有重兵把手,一旦被关进之后神仙都难易脱身,这才取名囚仙崖。”
叶凯疑惑道道:“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们要走囚仙崖,那岂不是自投罗网?”
张四息道:“这很简单,真因为这是朝廷关押重犯的地方,因此没人会知道我们会走这条路,除此之外,囚仙崖那边也不知道我们!”
叶凯道:“你的意思是利用他们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然后我们悄悄从这里离开!”
张四息道:“正是如此!”
叶凯想了想,道:“那好,就有劳了!”
对于现在他而言,最重要的问题就是安全,至于道路怎么走那都不是什么问题。
船家道:“不过你们还是要小心,在囚仙崖那边有一群强盗,靠着打劫过往行商为生,朝廷也多次派人围剿,却一直都扑空,期初我们还以为是内鬼所谓,后来调查财发现这群强盗实际上的幕后控制人很有可能就是囚仙崖的人马。这群人打劫的东西一部分也就落入了囚仙崖的腰包,另外也由他安排人来销赃等等。而前往囚仙崖,最危险的一段路也就是葫芦峡。”
说完出了船舱,片刻之后又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卷纸,摊开之后却是一张地图,道:“这就是葫芦峡的地图,此处就是囚仙崖,若是小的话,在这里设伏最佳。”
用手指指其中一个位置,轻轻的敲了敲,道:“葫芦嘴。”
张四息等人现在可没有选择的余地,于是在半路的时候下了船,然后根据地图上面所指示,前往囚仙崖!
囚仙崖虽然朝廷用来关押重犯的地方,不过并不代表生人勿进,实际上在地图上就标识出了一条非常隐秘的道路,不过这条隐蔽的道路也必须先通过葫芦嘴才行。
这条路果然隐蔽,几乎没有什么人走,没多久,众人就抵达了葫芦崖!
葫芦峡之所以是前往囚仙崖的必经之路,那和囚仙崖的地形有很大关系,从上俯瞰囚仙崖地形,就会发现整个囚仙崖四周地形就仿佛是一个巨大的葫芦,这囚仙崖就是葫芦底部中心高耸的孤岛,周围的葫芦壁同样是陡峭和寸草不生的山脉。而这葫芦峡便处于整个葫芦的嘴前面,长约有三里左右,就好像葫芦嘴前面的藤蔓一样,整个囚仙崖地区的山峰也就从这里拔地而起,因此要押送犯人,这葫芦峡是必经之路!
“好像真的安全了!”
叶凯不由的叹口气,一抹自己额头上面的汗水,这一路上东奔西跑,也的确累得够呛,好不容易看着船能安全平稳的抵达苏州,没料到半路别人设置了关卡!
之前船家就有言在先,要是半路没问题的自然而言可以送他们前往,可若别人半路要检查的话,自己也没办法,只有请诸位离开!
这点想想也不能怪别人,而且别人说的话也有没错,自己等人可没不能把自己意志强加与别人手上。
而张四息等人所不知道的却是在他们背后不远,洪烈应带着一百东厂人马押送着以重犯前往囚仙。
骑在马上洪烈也没想过要让此人平安抵达囚仙崖,对他而言,最佳的稳定局势办法就是斩草除根,而要杀一个人,可以不要理由,也可以有很多理由。
洪烈押送人出发不久,一群人也就跟在了背后。
除此之外,在前往囚仙崖的必经之路之上,还有一群同样百人的正在那里等着,这群人便是穿着打扮和马匪并没有什么区别。
算起来,小小葫芦嘴现在居然有四拨人马,唯一的区别就是这四波人之中张四息等人完全那不知道,另外两波两拨要囚车里面的人死,一拨要他活,而伏击最佳的地点便是葫芦峡。
东厂的押送队伍没多久就抵达了葫芦峡入口,看着眼前这条略微有些狭窄的通道,洪烈对旁边的亲卫道:“传我令下去,一会若是有异样,立刻杀了洛马。若是没有异样,出了葫芦峡,也立刻杀了他。”
“是!”
亲卫立刻答应道,转身回去安排,洪烈则手一挥,整个队伍再次徐徐前进。
在他们进去没多久,另外一群人抵达了此处,领头朝旁边弟子微微一点头,立刻有十人分散开来,藏在了入口各处,把守住了入口,而剩下的人便在他的带领下追了上去。
东厂的人马进入了葫芦峡之后,洪烈看看周围的山势,喝道:“加快前进!”
现在的他不敢有丝毫大意。更何况眼前这个地势实在非常有利于打伏击。
东厂的番子得到命令之后,开始加快的速度,三里多长的葫芦峡要通过并不是需要花费很多的时间,而没多长的时间,他们居然快要追上张四息等人。
葫芦嘴弯弯曲曲,前面看不到后面,后面也看不到前面,等到张四息觉察背后有人的时候,双方距离已经很近。
洪烈也没想到这原本人迹罕至,通往囚仙崖唯一通道居然还有其他,立刻提高了警觉,喝道:“拿下他们!”
如此地方怎么可能有人,唯一的可能就是敌人,洪烈根本就不想给他们任何的先机。
张四息等人也没料到背后居然出现了朝廷的兵马,看他们打扮还是东厂番子!
要知道张四息逃那也是因为东厂番子在追杀自己,而叶凯等人逃那些人虽然不是东厂番子,可毕竟也是朝廷人马!
张四息立刻喝道:“走!”
洪烈这边大喝一声,道:“追!”
就在此时,异变突起。
眼前的峭壁之上突然腾的冒出了不少弓箭手来,只见那些弓箭手迅速弯弓搭箭,瞬间的功夫,密密麻麻箭雨带着划破空气的呼啸声倾盆而至。
这箭来的突然,而急忙赶路之下的东厂番子根本就没什么防备,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顷刻之间,奔在了最前面番子瞬间就被射成了刺猬一般。
惨叫声顷刻之间在峡谷之中回荡。
“保护大人!”
立刻有东厂的番子大声吼道。
“后退!”
洪烈立刻大声喝道,接着扭过头,对后面的人吼道:“杀了他!”
马车上洛马此刻手铐脚镣都带着,双手紧紧的抓住囚车的栏杆,瞪大双眼,仿佛要吃人一般狠狠的盯着王必应,怒道:“狗贼,你敢害我!”
在片刻之前,他还是一脸的绝望。
对他而言,看着前进的方向,他非常清楚自己即将被押送去何处,也同样知道一旦被关进了囚仙崖,那么这辈子就没希望离开。
自己外面是还有人,可知道那群人的存在少之又少,也就是说不会有人给他们传递消息来救自己。
当押送他的队伍即将要通过葫芦峡的时候,他已经有些绝望,心里大恨不已,恨自己为什么没过早发现别人的狼子野心,恨自己居然没发现那么多将领和士兵背叛自己。
可这世上没后悔药,而自己的结局似乎已经注定,运气好的话,在囚仙崖里面终老一生,运气不好的话,被斩草除根。
眼前就要通过葫芦峡,前面突然出现了埋伏,顷刻打了东厂这些番子一个措手不及,原本已经绝望擢困顷刻间心里再次燃起了希望,同时也听到了洪烈的命令,于是怒吼了出来。
马车周围东厂的几个番子的刀立刻砍向了囚车里面的洛马。
囚车本来就有几分狭小,洛马手脚都被铁链锁住,移动的空间很小,几柄刀就要招呼到他身上,突然间,一左一右两边的两个番子手里的刀势突然一变,直接砍向了另外两个番子。
这两个番子哪里料到这刀居然来自己方,两人齐齐一声惨叫,齐齐被砍翻在地上。
看到这突如其来的边关,洛马精神不由得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