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在这里已经等候了一段不短的时间,他心里非常清楚,自己现在应该算得上是人质,不过明朝这边也没为难自己,好吃好喝伺候着,门口也仅仅只有两个侍卫看守,并没有那种看守的意思。
国师也知道自己并不是不能走,只不过自己现在不能走,现在外面局势非常紧张,还真担心一个没把握住假戏真做,当然,他并不是担心明朝这边,而是担心兀良哈,毕竟兀良哈这边士兵的组成大多数都是由各大部族所统帅,能否愿意听总帅的命令那还得看他们的心情!而在战场上,不听从命令那可是常有的事情。
现在乌力罕的确在兀良哈之中的势力最大,可是势力最大并不代表所有人都会听从他的安排,这话其中有异心,想要搬倒他的人实际上不在少数。
国师现在担心这时间久了,这些人会在其中捣乱。
就在担心的时候,外面的士兵突然前来禀告,说有人求见。
怎么可能有人想见自己?
国师原本还以为是什么王或之类的将领,那知道这人进来之后,国师不由的瞪大了眼睛,惊讶道:“杨开?”
赵远一拱手回礼道:“正是在下!”
国师心里那是又惊又喜,连忙请赵远进来,感慨道:“没想到你居然真的来了。”
赵远道:“对于这件事情,我朝皇上和锦衣卫指挥使大人都非常的在意,毕竟两国现在边境马市重开,一片和平,而这和平也来之不易,无论是那方都应该小心珍惜太对,所以皇上认为这次事情背后定然非同寻常,或许你们有什么难言的苦衷,这才不得已而为之。所以既然你们点名要我,那么我也就自己前来,先解了这边关之围再说!”
国师闻言感慨道:“归朝皇上圣明,实不相瞒,此事的确是迫不得已!”
“哦?”
赵远疑惑道,“还请国师告知这其中真正的原因。”
赵远都来了,国师哪里还会有什么隐瞒的,于是详详细细把整个事情说了一遍。
赵远这下算是听明白了,还是有些想不通,道:“说起来我和土默特并没有什么恩怨才对,为什么这土默特使臣会威胁四王子?”
国师惊讶道:“难道阁下和土默特并没有什么恩怨?”
赵远道:“在下和土默特并没有什么恩怨,若是说一定有的话,嗯,前几个月在下带着中原人马前往祁连山,灭掉了花神宫,解救出了被花神宫掳走的我中原女子。”
国师思索了片刻,道:“祁连山?那倒也是土默特的势力范围,至于你所说的花神宫,嗯,老夫也偶尔听到那妖女自称公主!”
赵远疑惑道:“公主?不知道那妖女多少岁?”
国师道:“看年纪的话大概也就三十多岁,不过这话说回来,据老夫所知,这土默特并没有年纪都快三十了还没嫁出去的公主,而且即便是特使,也不会让一个公主前来,这点让老夫有些纳闷!”
赵远脑子里面想了想,道:“或许,她说的是宫主,皇宫的宫!”
国师惊讶道:“难道她就是花神宫的宫主?”
赵远点点头,道:“当初我们出兵花神宫,解救了那些花神宫弟子,不过对于这花神宫的宫主最后却网开一面,也仅仅废去了他们武功,并没有要他们的性命!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我也万万没想到当初网开一面,居然给两国带来如此大的麻烦。”
这点倒是赵远自己完全没想到,自己当初的仁慈,带来的却是这种结果,早知道当初一刀直接把他们给杀了,那自然也就没现在这些事情了。
国师自己同样也没想到这事情的起因居然是因为这个,而兀良哈算起来那也就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简直就是无恙之灾,于是有些感慨道:“老夫也万万没想到事情居然变成如此。”
赵远沉吟片刻,道:“不过按照我的估计,他这除了公报私仇之外,也是有意挑起两国的纷争!”
国师道:“老夫也觉得有这个可能,他们来兀良哈的目的就是想双方联合来攻打归国,不过被我王拒接,所以他们在逗留的时候这才下了如此毒手!实在可恶至极!那不知道杨少侠现在有什么打算?”
赵远道:“她既然要见我,那么我去见她便是,不过这毒……”
赵远说道这里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问道:“她身边可带着一个男子,大概如此模样?”
接着,赵远大概描述了一下大护法的样子,毕竟大护法擅长用毒,而且还是擅长用蛊毒,若是他们是给王妃下的蛊毒,那么这个问题就有些麻烦,即便是普通的毒,实际上也没办法,毕竟擅长解毒的人都没来。
国师仔细听着赵远描述,仔细想理想,点点头,道:“她身边的确有如此一个人,好像一直都是随从的打扮!”
赵远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道:“这样的话可就有些麻烦了!”
国师心里不由的一紧,道:“少侠所谓麻烦是什么?”
赵远叹口气,道:“此人擅长用毒,而且擅长用的是苗疆的蛊毒,这种蛊毒可不是一般人能解的!”
一听到这毒可不是一般人能解的,国师道:“那怎么办?那即便是我女儿解毒了,这也没办法判断啊!”
赵远思索片刻,道:“只能看运气!”
国师道:“看运气,这什么意思?”
自己女儿中毒,能不能解毒只能看运气,这让他心里更是焦急万分。
赵远脸色变得凝重起来,道:“之前他也给其他人下过蛊毒,我们束手无策的时候有人解了,至于这解毒法子并不难,之所以说只能看运气,那是因为不知道这次他给王妃下的是否是同一种蛊毒,若是的话,我们有办法可以解毒,若是不是的话,我们不但没办法解毒,还会让王妃有生命危险,这完全就是一个赌博,关键是,这赌博的代价便是王妃的性命!”
要知道之前这大护法可是给那些花神宫弟子也下了蛊毒,正好这万毒窟主抵达,所以才能侥幸解毒,这解毒的方法并不复杂,而且那些药材之类的也很普通,可是这苗疆的蛊毒本来就很神秘,而很多人对于苗疆那都是避而远之,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武林之中懂得解毒的人并不多。另外,这蛊毒变化多端,什么样子的养蛊方式也就对应着什么样子的解毒办法,同样蛊毒,说不定因为养蛊的方式不一样,所以这解毒的方法也不一样。
所以赵远对于国师说要解王妃身上蛊毒,那很大程度上就是靠着运气,要是运气好,这毒也就轻松解毒,要是运气不好,王妃殒命。
这种赌法,即便是国师也有些胆怯,问道:“那可还有其他办法?”
赵远道:“还有办法就是找到下蛊之人的师父,只不过那位老前辈人在苗疆,距离这里非常之远,即便能抵达,算算都是两月之后,王妃可不一定能坚持到两月之后,另外,我去这宫主,既然我抵达了,那么宫主理所当然就应该要给王妃解毒才对,然而这蛊毒另外一个特点就是潜伏,若是不清除的话,它可以潜伏一个月,两个月,甚至几年,这次宫主就用一个小小的蛊毒就逼迫乌力罕王子调动如此多的兵马,甚至不惜和明朝为敌来达到自己目的,因此我觉得他们应该不会如此轻易的就放过王妃,他们说是解毒,很有可能如当初他们对付自己门下弟子一样,定期的服用毒药,只不过是为了压制蛊毒,时间也就一个月左右。”
这下让国师彻底有些为难了,让赵远来解毒的话全靠运气,运气好能解,运气不好自己的女儿送命,可让花神宫宫主的人来解毒,只不过是压制蛊毒,却不知道什么蛊毒什么时候又重新发作,到时候又要受制于人,也正如赵远所言,如此简单的方法就控制住乌力罕,无论是谁都不会如此轻易就放手,所以说,他们所谓的解毒,很有可能实际上不过是压制蛊毒而已。
思索了好一会,他这才问道:“比如说,这大护法用毒压制住我女儿蛊毒的发作,那么有没有办法在这段时间内,找到能解毒人前来?”
之前他说过这能解毒的人可在苗疆,即便这大护法解毒不过是压制蛊毒,那么也有足够时间来找到真正能解毒之人。
赵远心里盘算了一下,道:“这的确是一个办法,只不过必须让王妃离开兀良哈,而前往苗疆,毕竟谁也不知道这蛊毒到底什么时候能发作,另外,几个月前那位前辈去了杭州,现在人是否已经返回苗疆,还是依旧在外面游历,这点谁也不敢保证!”
赵远并非存心想要打击这国师,而是事实的确如此,自己必须得把可能脆响的问题全部都想到才行,蛊毒什么时候发作,那可是由下蛊之人来控制,要是走到一半这蛊毒发作怎么办?到时候可是痛不欲生。
现在的国师感觉自己就好像四面八方都在碰壁一般,心里一酸,顿时老泪纵横,道:“难道我女儿真的没办法救了?”
赵远现在可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也明白他作为一个父亲难处,闻言道:“国师你也别太着急,这办法也是人想出来,这样,明日我让王大人想亲自把我交出去,先解两国边境之围,这宫主见到了我,即便是让大护法压制,那么也会想接触王妃痛楚,另外,我们还有一点也是一个机会。”
国师现在也没了办法,只能点点头。
双方确定了之后,赵远也就离开了此处,再次见到王或,把自己和国师会面的内容详细的说了一遍,王或道:“你的意思是胁迫这乌力罕的人便是黄神功多年人?”
赵远道:“按照国师的描述的话应该不错了,我也万万没想到,当初没痛下杀手,居然惹来如此的麻烦。”
王或道:“这也不能怪你,那你现在的打算是什么?”
赵远道:“现在花神宫的人紧紧的盯着乌力罕在,对于国师已经抵达我们这边的事情应该不知道,这也就是我们一个机会,至少他们已经不知道我们已经搞清楚事情的原委!现在毒发的人只有王妃,可我最担心还是会不会那种可能,兀良哈皇室大多数的人都已经中了蛊毒,只不过没发作,却不知道而已。”
王或倒吸一口凉气,道:“你是说着花神宫也就一个人,用毒蛊就已经不知不觉让整个兀良哈的皇室都已经中毒?”
赵远道:“这不过我是我的猜测而已,蛊毒不同于一般毒药,他可以潜伏,下蛊的人要他什么时候发作就什么时候发作,他既然可以给王妃下毒,为什么不能给其他人下毒?控制王妃只不过能威胁乌力罕和国师,可若下毒控制了这兀良哈的王,你说,这岂不是相当于控制了住了整个兀良哈?”
王或心里顿时一紧,道:“他们么能用如此本事?”
赵远道:“有没有如此的本事这点我不知道,可是我觉得现在也只能朝着最坏方向去考虑,因此我前去稳住花神宫的人的时候,就得派人前往苗疆,把能解毒的人找来!”
王或道:“那你需要调动多少人马,只需要给本将军说一声便可,本将军有的是人!”
王或此刻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赵远道:“这点倒不用将军担心,前去报信的人我已经安排!”
王或道:“你这边若是已经有了那排,那本将军接下来应该如何配合?”
赵远道:“在下以为,将军应该以防万一!”
王或道:“以防万一,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赵远道:“我们从最坏的方面考虑,我自投罗网之后,他们用蛊毒控制了兀良哈很多王公大臣,那么接下来他们要干的事情那很有可能就是趁着我们没有防备,攻打这紫荆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