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话,便知,刚刚卡兹一定说过求娶朝阳长公主的话。
朝阳可是玉象的亲妹妹,就瞿辰看见的而言,玉象对这个唯一的妹妹可是颇为宠爱的。可又想着玉象冷漠无情的性子,将朝阳嫁到番美,想来还是有几番可能的。
“随奴往这边走。”三人站定,便有内侍过来接待,带着三人从小门进了大殿。
当瞿父手握着酒杯余光正扫到进入大殿的瞿辰后,差点将手中的酒杯给丢了。
千防万防,最后还是没防住。只求儿子不要犯浑啊!
这不是说瞿父对瞿辰有多么嫌弃,而是,自己的儿子也只有自己知道是圆的还是瘪的,他知道自己儿子不是外面传言的那样,但这不代表他不知道自己儿子经常犯浑。
与圣人打擂台,这不是犯浑,这又是什么,不过好在是暗地里,圣人不提,他也就睁一只闭一只眼的,但若是在文武百官面前犯浑了,整个镇国公府的命都不够填哦。
“既然这样,圣人为何要提?”卡兹一点都没有要看圣人脸色行事的意思。
对于卡兹这般藐视皇权的表现,不光圣人玉象的脸色很差,群臣的脸色也很差。
但瞿辰知道,如果玉象真的跟卡兹杠上了,只怕输的最后只是景国满朝。
“提什么?”瞿辰声音如同平常一般问着身旁的大人。在安静的大殿中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瞿父想将瞿辰的耳朵揪起来吊打,当初答应的好好的,不犯浑的!
“镇国公?”坐在瞿父身边的抚国公疑惑的看着瞿父,似乎很不解为什么瞿辰这样的纨绔子弟会在这里。
瞿父高冷的瞥了眼抚国公,不说话。这反应倒是让抚国公不好自处。
玉象不说话,现在这个样子,也只有像瞿辰这样的纨绔可以解了。
顾琛反应倒是快,小声的对着瞿辰解释着。
得了解释,瞿辰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饮下一杯酒,对着卡兹道:“番美王第一次来我景国,怕是还不知道我景国的风俗。”
“风俗?”卡兹自然是认识瞿辰的,颇有一副看戏的表情,看着瞿辰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马戏团那次,卡兹对瞿辰的印象就是潜力不错的普通人,对瞿辰印象转变的是他在混乱最深处,这个看起来很普通的人将大半的序列者都坑了一次,其中也包括他自己。
但这样不是更有趣了吗?有胆识、有魄力、有运气,这样的人耍起来才能让人感觉到趣味。
“一般这般问了,所有的回答都该是谦虚的,拒绝才是。”
不等他人开口,瞿辰接着说道:“至少,我每次去轻络楼里,见着有主的姑娘了,便会对那主人说‘你开口,我补偿你。’但总是会得到‘不必了。’这样的答案。”
“番美王也可去试一试。”瞿辰举杯同卡兹对饮。
不少听出隐含意思的大臣,都憋着笑。起初番美使臣并不知他们在笑什么,但被带来的谋士解释后,冲动的番美将军,站起身来,冲瞿辰吼:“你……”
“阿达。”卡兹轻轻一句番美语便将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阿达将军给制住。
“可是,他说我们番美是景国的下臣。”阿达也不解,番美语对着卡兹道。
“我们现在……”说着,卡兹看着正在吃东西的瞿辰,带笑对阿达说道,“本就是景国的下臣,这是事实。”
瞿辰听不懂番美语,只是看见那蛮汉瞪自己,越发觉得莫名其妙,悄悄凑到顾琛耳边问道:“你家不是有个大鸿胪么,你能听懂他们在说什么吗?”
顾琛意味深长的看着瞿辰轻声说道:“他们在说,番美是景国的下臣。”
“可不是嘛。”瞿辰努嘴,将注意力从那些番美蛮子身上转移到顾琛身上,凑到顾琛耳边,颇有些道骨仙风的说,“你功夫可真好,耳朵好使。”
可不是耳朵好使,隔的这么远,而且还是小声的嘀咕,顾琛都能听得这般清楚。与顾琛瞿辰离得近的斐卯同样也听到瞿辰的话,看向身旁两人,心中也不知道突然升起了些异样。
被瞿辰这么一闹腾后,自己这边的尴尬也无形的被化解了,玉象乐的做好人,一副万事好商量的模样,对卡兹说道:“朝阳是朕唯一的妹妹,从小便护着,舍不得一点委屈,朕想为朝阳寻个文武双全的好儿郎。所以一时反应过激。”
“圣人心意,我等明白。”卡兹自认是个识时务者的人。
玉象没想到卡兹会让步,先前还准备着人比试比试,让他们知难而退,被瞿辰这般一搅和,自己连后招都不用上了。
另一边,看似很轻松的捏着酒杯的瞿辰手心已是汗渍渍的,心中的弦也因着气氛的缓和而慢慢放松。
“瞿辰瞿辰,你好帅哦!”思维的放松,让原本被他自我屏蔽掉的姜沉的声音又再次出现。
“瞿辰哦,外面好热闹,我能不能出去看看呀?”姜沉有些委屈的说道。
大庭广众下,瞿辰有些慌了神,以为还是醉城的规则,还没来得及警告姜沉。
“我知道你听见了。是不是你不说话就是同意的意思咯。”
说完,瞿辰就感觉怀中的娃娃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正快速攀出领口。
瞿辰狠狠的将姜沉的汉堡头给压下去,面色如常,不露破绽。
“瞿辰,高台上坐着的那个人看着好凶哦。”姜沉一点都没有自己已经惹恼了瞿辰的觉悟,傻傻的说。
“瞿辰,你可得小心那个人了。”
“有杀气!瞿辰,让我缩一会儿。”
“回去找你算账!”瞿辰在脑海中说道。
坐在高台上的玉象眯着眼,一内侍小心翼翼的走上去,伏身说道:“陛下,近午时了。”
玉象颔首,然后对着下首的内侍示意,内侍得了信,向众卿传唱道:“午宴已备好,请众大人移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