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兴二年三月二十,李王当着双方将士的面,在函谷关以西设祭坛敬天,这一次没有再瞒着天下,举起天子密诏,传告天下。』81 』 ww*w.┡
函谷关城头,王守仁一声长叹,再也掩饰不了自己的苦笑,连日来的忧虑终于实现了,就说这李王为何敢冒天下之大不玮,原来是有后招。
张辽伫立一旁也是万分愁容不解,道:“王少府,李王近年不曾入京,天子诏书会不会是……”
王守仁罢手道:“文远,天子密诏恐怕是真的,天下谁都能矫诏,唯有他李王不会。”
张辽疑惑道:“这是为何。”
深深看了眼静静站立的李王,面对着函谷关,仅仅他一人,却让自己有面对千古一帝的感觉,难以喘息。
低声道:“李王并起北墙,一路全靠天子提携,才得以安身立命,此前贸贸然对洛阳宣战,确立了六军联盟的假象,虽然名存实亡,而他此时以天子诏书祭天,可不是单纯为了打诸侯的脸,还有就是让联军不敢妄动,至少在名义上已经输了一筹。”说着王守仁突然有些紧张,道:“而且天下百姓会站在李王这一边,可是我也不懂,此时祭出天子密诏,来日真个入主洛阳,他会怎么易处?这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张辽似懂非懂,在吕布麾下的时候有他顶着天,自己挥的热度也就小了,如今独领一军,虽然也在王守仁麾下效力,却能将自身的统率能力表现出来,深受将士的夸赞,但对于一些智谋,还是略有不及。
一纸战书传到函谷关,十日之后,也就是三月末尾那一天,李王将开启攻城战。
李王预留这些时日,不只是为了此战准备充分,更打算将冀州的一些防御安排妥当,要知道前些时日上郡爆大战,孔融等人纷纷响应,兵出北海,在历城到济南一线驻扎,与济北的太史慈大军遥遥相望,随时都有可能擦枪走火。
至于陶谦也没有闲着,刘备所部虽然短暂的脱离了他的势力,但陶谦一直以为刘备还是心向于他,所以没有为难,继续由他统率兵马与袁术的军队在芒砀山驻守,自己则派遣陈登统率两万兵马支援孔融,风头一时无两。
这些都是烦心事,李王必须解决,说起来太史慈所部大军最是薄弱,能拿得出手的将领就只有张顺和张清两兄弟,顶多再算上逐命军的蒲飞和王浩民,至于统帅,就交给太史慈和侯君集扛大梁了,还好刘备和李广没有参战,否则胜负难料。
天子诏书传告天下,不几日传入了洛阳,杨彪大为震怒,在早朝的时候阴沉着脸,坐于天子一旁不理会任何事务。
王允拱手道:“启奏陛下,李王在函谷关登坛祭天,手中捧的,自话为天子密诏,可有此事?”
献帝脸色青,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回答。
这时候荀彧突然出列,不悲不喜道:“王司徒是在责问天子吗?”
说起来荀彧每月都会抽空回返洛阳,参加早朝,毕竟只论官职,就连曹操的侍郎也比之不及。
荀彧话音一落,杨彪暮然睁开双目,悲戚道:“枉老臣一门忠烈,先后侍奉三帝,兢兢业业不敢违逆天子旨意,如今眼瞧着汉室中兴,陛下为何疑心我包藏祸心,既是如此,陛下何不赐我毒酒,让我就此长眠,也好全我一世忠明。”
刘协还真想他一死了之,但也就想想,哪敢表露出来。
颤声道:“丞相说的何话,你是我汉室江山的中流砥柱,朕还要劳你为我操心以安社稷,哪能害你。”
杨彪眼神闪过一抹得意,位极人臣的感觉就是这么畅快。
突然道:“陛下既然如此说,何不拟好一封圣旨,就说他李王包藏祸心,矫诏以对天下,为天下百姓拨开云雾,让他们好好看看李王这贼子的嘴脸,也叫前线的将士奋力杀敌,以忠汉室。”
天地一片阴霾,杨彪在洛阳一手遮天。
洛阳早朝的消息传到前线,王守仁手捧冰冷的天子诏书,一脸的惆怅。
张辽在一旁道:“既然天子澄清了事实,王少府何不传告三军,也好稳定军心,提高士气。”
苦涩一笑,道:“文远啊文远,我们还未战,却已经败了一局。”
张辽心底一惊,道:“王少府此言何意,天子都证实李王的诏书乃是矫诏,只要这封诏书传示天下,他李王必然成为众矢之的。”
王守仁背负着双手,遥望李王的军营道:“真真假假并不重要,李王的诏书在前,杨彪的诏书在后,更何况杨彪逼迫献帝的事情人尽皆知,百姓心头有一杆秤,自会评断。”
“可是这也不能说明……”
王守仁一笑:“胜不胜,败不败都不重要了,杨彪恐怕命不久矣,我等还是早作打算。”
说着王守仁暮然想到什么,赶紧回到城楼,抬笔想要书写,最后却是长长一叹,终究是将笔放下,而绢纸上,不曾落下一个字。
暗自呢喃道:“义父,非是守仁不助你,前种因,后得果,因果轮回,皆在一念之间,哪怕此次我助你逃过一劫,日后也难以相处,还得让你自己选择。”
天公不作美,朦朦春雨西索而下,在苍莽的大地上绽放着一簇簇花朵。
由并州支援的两万大军前日到达,整整五万大军列阵摆开,面对洛阳八关中排前列的函谷关,毫不畏惧,在这些兵卒看来,阻挡他们的不是一座座城池,而是统治者的不公和他们的鱼肉姿态,只有推翻推翻再推翻,才能还乾坤一个朗朗,还百姓一个清平。
李王催马而出,来到城下喊道:“王守仁何在,可愿出城一叙。”
城门隆隆响起,一骑白马直奔而出,双方都没有带上其他人,选择单独相见。
二人翻身下马,李王一把拉住王守仁的手,道:“上次一别,只差了四五日便要满一年了,伯安兄别来无恙。”
王守仁也没挣脱,笑道:“李老弟还是如此坦率,你就不怕城头兵卒暗施冷箭,将你留在此处?”
李王仰天长啸,道:“我李王自有天助,我也相信伯安兄并非此等小人,怎会暗害于我。”说着有些急促道:“不知去岁你我商议之事,还作不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