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哲在发来的视频请求上点了“接受”,网络卡顿了片刻,那头便露出可可的小脸蛋来,她已经缩在被窝里了,卸了妆后的黄黄脸在镜头下倒也耐看。
许哲笑道“怎么?突袭查岗吗?”,
“对,查岗”,可可凶巴巴的握起小拳头道“我要看看你的房间”,
“好,我配合”,许哲握着手机胳膊来回转了一圈,房间的全景在摄像头下转了一圈,道“这就是我现在住的地方,是一家很普通的宾馆,不是什么酒吧,ktv,屋里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女人,就我一个,现在放心了吧”,
可可吃吃的笑,从起初的温柔体贴到现在些微的占有欲,偶尔小刁蛮,是感情由浅入深自然而然的转变,她道“老公,你晚饭吃了吗?”,
“吃过了,在厂里”,
“厂里的东西吃的习惯吗?回来了我给你做”,
“在外面就不挑什么了,将就一下吧”,
“生活作息要规律一点哦,不要熬夜”,
“你和果果才是不要熬夜”,
“嘻嘻”,
和可可说了会话,挂断视频后又修改了一遍招股说明书,检查一遍后许哲才合上电脑;第二天何水柱安排司机送邓元龙和许哲两人去另外几个厂房和种植基地看了看,对于花七的原材料供应和生产上两人大体上了然于心了。
回来后许哲又询问了花七现在的现金流,现金流是保证公司可以正常运营的基础,他不得不过问一下;何水柱给了他一个精确的数字,但问道总部每个月拨下来的款项后何水柱就只能给出一个模糊的数字了。
从厂里返回的路上,只有许哲和邓元龙两个人的时候许哲问邓元龙道“邓老师,公司的基金产品每个月可以从市面上吸纳好几个亿的资金,这些钱中大部分都拨给了下面的实体企业吧”,
邓元龙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拨了一部分给下面是肯定的,但具体拨了多少,其他的钱又流到了哪里去就说不清楚了,恐怕只有上面的人能够说得清楚”,
许哲道“我们的产品对外发行的时候都说是债券型基金,股票型基金和对冲基金,什么拆分剥离说的头头是道,客户用来买基金的钱却没有进到这些账户里,这是好事,我知道,要是进了基金账户恐怕公司就满头包了,用到实体上,把实体做上市,然后用股市里的玩法收割,这才是能够保证公司运行的方法,新城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但这种玩法又能玩多久?终究是在火盆上跳舞”,
邓元龙点上一根烟,吸了一口道“小许,去年年底新城的项目,你也参与其中了吧”,
许哲点了点头“有我一份,我知道邓老师也和我一样”,
邓元龙笑道“我不是第一次做了,以前做的时候总会觉得心惊肉跳,现在不会了;花七如果成功的上了市,要不了多久也会洗劫散户的钱,这样的机会其实不常有的,我们这一行许多人做梦都想要参与这样的项目”,
“只怕这样的好日子过不了多久,金融这个领域,如果细分的话更新换代其实很快,早先的黄金白银,原油外汇,没有一个不是骗局,火个一两年,骗来一些钱,等事情闹大了,上面一插手,把政策稍稍收紧这个领域就死了;后来是艺术品,字画之流,光只收人家的佣金,却不给人卖东西,骗的就是别人的手续费,被查出来后一经严打也几乎销声匿迹了;现在是2,去年这个行业是风口,因为要鼓励大众创业,万众创新嘛,金融上的政策前所未有的宽松,金融牌照随便发放,允许企业吸纳民间资金;等哪天上头觉得不对了,牌照上这么一卡,许多牌照不全的公司就成了非法集资,到时候又是一片哀鸿遍野;而我们银叶,名义上是做基金,实际上只是张冠李戴,换一个名字而已,本质上不就是2吗?”,
“而2与庞氏骗局离得可是很近的,投资的项目做成了,可以继续吸纳资金或者转型做其他的生意,一旦失败了,那不就是庞氏骗局吗?”,
邓元龙点头道“小许,你见的深,我和你的看法没什么两样,我们这一行别看现在这么风光,哪天只要风向一变,立刻就成了高危行业;不过现在还是在风口上的,可以趁机赚一点”,
“风口,可是很危险的地方”,
从房地产到黄金白银再到基金,先后任职的几家公司竟每一家都让人心惊肉跳,做房产时就和潘年一起每天虚与委蛇,想方设法的虎口夺食,在金辉任职时亦是明争暗斗,直到东窗事发,公司垮台,孙一鸣进了监狱,而银叶更是风潮暗涌,危机起伏,仅仅是一个新城食品的项目就让他在法律的灰线上走了一圈,再往前亦是前景不明。
诚然,只有变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不变的道理。
邓元龙道“风风雨雨嘛,就是这么一回事,我在公司待了快二十年了,以前公司没有玩过这么大的,就是亦步亦趋的发展,规模有限,我们呢就觉得公司没什么前途;后来,碰到了风口,上面的人抓住了,好了,规模有了,前景也有了,下面的人却又觉得不踏实”,
他笑道“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赚钱的事就是这样,你要心里安稳就发不了财,想要发财就不能不冒险,看你怎么选喽”,
他偏头看了一眼许哲,道“小许,我是过来人,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不管你嘴上怎么说,心里觉得怎么危险,怎么心惊肉跳,机会摆在你眼前的时候你一定会抓住,而且抓的比谁都紧,这一点我绝对不会看错”,
许哲笑了笑,没有否认,
“只希望花七上市之前,永顺能挺下去”,
“花七上市关永顺什么事?”,
“唇亡齿寒,永顺做的太大了,一旦出了事,影响到的不仅是他们自己,还有整个行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