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城的账户亏损日益严重,到了十一月底的时候亏损已经超过十万,这一次孙一鸣又与赵城通话的时候双方的交谈就不那么愉快了。
“孙总,你让我入金,我入了,你让我加金,我也加了,可除了刚开始那几天赚了几千块外后面全都是亏损,一亏就是好几万,这很难让人不怀疑你们是在做局啊”,
孙一鸣笑道:“哪能啊,近期是美联储那边有动静,您可以去财经网站上查一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孙总,你不要误导我了,我做投资不看什么技术面,消息面,我生意忙,没工夫学这些东西,我只会把钱交给专业的人来打理,你要是有能耐帮我挣钱,你从中喝一点捞一点我都没意见,要是没这个本事,那不好意思,咱们一五一十的得把事情给掰清楚喽”,
“赵总,你说的没错,我们吃的就是这一口饭,说都不愿意帮客户亏欠的,现在出了这档子事,我和许老师也正在商量怎么把这个钱给挣回来,许老师说了,有机会,机会还不小”,
赵诚笑了:“我说小孙啊,你是金辉的老总,从职位上来说许老师是你的下属;你这自己搞出了事自己不扛着,非要把下属和你绑在一起,这我可瞧不上啊”,
“下属为上司分担一点责任似乎也没什么不妥”,
“小孙,谁的责任咱们先不提,现在谈这个也没有意义;账户亏损这个事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亏一万的时候、亏三万的时候、亏五万的时候,我都知道,只是没有说,对我来说这点小钱不算什么,我早说了,投资的风险我可以承担;可前几天我问了几个业内的朋友,才知道你们这一行哪里是什么高风险的投资?你们这一行真就是吃人不吐骨头啊,客户账户里头的钱在你们平台亏损后没多久就会流到你们公司的户头上去,你们这个商业模式就是吞客户的钱,我做生意这么多年,还真是第一次见识到你们这样的骗子”,
孙一鸣心里一惊,一时间仿佛有雷霆乍现,他沉默了片刻,却很快调整好情绪笑道:“赵总,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谣言?我们公司的产品都是合法合规的,不信你去网上查查公司上头的天交所,那是国家级的平台,我们公司的营业执照,注册信息和公章你也不是没看过,我们要真敢这么操作,不用你来查我们,工商局那一关我们就过不了”,
“呵呵”,赵城笑的有些无奈:“小孙啊,做你们这一行就是要给客户洗脑,给自己洗脑,一直洗一直洗,洗的时间长了连自己都信了,可一个人要是觉得在生意场上不用什么真本事,只要练一张嘴,学会狡辩的功力就能把公司做好,做大,做长久那就是走歪了,迟早会自食其果;小孙,送你一句忠告,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湿鞋的,你的道行真没到能逍遥法外,一手遮天的地步”,
“哦,对了,亏损的那十万块你想办法给我补上,用什么办法我不管,随便你去偷还是去抢,补上了,咱两什么事都没有,要是补不上,那小孙,我们就只能再法庭上见了”,
他说完便挂了电话。
那头的孙一鸣也挂了电话,赵城的话说的算重了,但在他的心里并没有留下什么负担;他在这一行待得很久了,什么样难缠的客户都见过,拖家带口过来闹的、威胁说要跳楼的、赖在公司不走的但公司并没有真正出过事,那些人只是一开始情绪很激动,等他们冷静下来了还是会本能的做出利益上的选择,钱已经没了,打官司只会花费更多的钱,再搭上命什么的就太不值了,人的本能都是趋利避害的,没几个人愿意拿自己的命来奋力一搏的。
等他冷静下来了再耐心的和他解释一下,约他出来吃个饭,喝个酒,这个事就算过去了,都是生意场上的人,不会为了十万块就要死要活的,他是这么想的
“账户上亏损了多少?”,
赵城又拨通了陈芸的电话,而陈芸一如既往的没有与他寒暄,开口就直入主题。
赵城笑道:“十万”,
陈芸点头道:“差不多了,这个金额够判他的刑了,准备一下起诉的事吧,律师我给你请好了,另外还有一个人你联系一下,让她一起起诉,对你会更有利”,
“什么人?”,
“孙一鸣欺骗过的人,她的号码我一会儿发给你,现在我大概和你说一下她的情况,了解情况后你才好跟她沟通”,
电话已经接通了三十分钟,陈芸在电话里说清楚了来龙去脉,诱导的话术也和赵城说了,赵城在车里抽着烟,身上暖洋洋的,心里却有一丝发凉。
“陈芸,你事先就把一切都考虑好了,连一点漏洞都没有”,
陈芸道:“漏洞还是有的,变数还不少,我只是尽我所能想的周全一点”,
“孙一鸣要是知道睡在自己枕边的人这么处心积虑的对付他,心里不知会怎么想”,
陈芸冷哼一声道:“睡在他枕边的可不是只有我一个”,
赵城不说话了,过了半晌,嘴里的烟只剩下了一点烟屁股才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点头道:“我这就联系那个女人”,
正在银行值班的秦玉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她一般不接推销电话,不过打过来的这个陌生号码没有被标记,又是本地的手机号,她便点了“接通”,
“喂,是秦玉秦小姐吗?”,
电话那头是一个雄浑而低沉的男子声音。
秦玉点头道:“对,你是”,
“我叫赵城,我们并不认识,但却有类似的经历,被金辉坑了一笔钱,你的事我是从金辉员工那里打听到的,我想联合像你我一样的受害者打一场官司,让这群骗子坐牢,秦小姐如果有兴趣的话不妨和我碰个面,事先说明,打官司的钱我来出,我不缺钱,但一定要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