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辆战车得到了命令,停在原地,并没有跟上去。而且是艾玛亲自驾车,他们想追也追不上。
茫茫平原上,张元以普通人类根本不可能达到的速度飞奔着,他的步伐轻盈迅速,每一次腾跃和落地,步幅和步伐却远远超过了普通人。距离最近的树林和废墟,还有大约两公里的路程,尽管以张元现在的速度只要两分钟就能跑完这段距离,但是他身后一道尘柱冲而起,战车吼叫着追了上来,正迅速将距离拉近。
艾玛咬着牙,恶狠狠地推档,一脚将油门踩到了底。战车猛地向前一冲,嚣叫着以快得几乎四轮离地的架势笔直向张元的后背撞了过去。就在车头距离张元的后背不到一米时,张元忽然团身、一个灵动非常的侧翻,就让过了战车的冲撞。
战车立刻冲过了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战车以一个漂亮的甩尾,直接原地180度掉头,划出大半个圆弧形的烟尘之墙。然而当车头正好掉转过来时,张元的身影如幽灵般从烟尘中冲了出来,几乎是贴着战车掠过。隔着门窗玻璃,张元与艾玛的脸相距还不到一米。
咔嚓一声,交错而过的刹那,张元挥出匕首,将战车的后视镜砍了下来,然后继续向不远处的丛林废墟奔去。
艾玛又是一脚将油门直踏到底,战车旋转向张元悍然撞了过去。张元似乎轻轻一闪,就从左面让过了战车的冲撞,然后在战车减速时,忽然又从车身右侧出现,继续加速向前冲刺。
艾玛咬着牙,一脸狰狞笑容的她双手上青筋浮起,合成塑料制成的方向盘被握得吱呀作响,如果内里不是以合金钢作为骨架,不定早被她给握碎了。
即使这样,每当艾玛如风一样的转向时,方向盘都会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而这样的急转向,几乎每隔数秒就会发生一次,艾玛的双脚更是在离合、刹车和油门上风一般来回移动。
战车如同野兽一般的咆哮着,颤抖着,追压着不断奔逃的张元。尽管门窗是合上的,然而过于剧烈的运动仍使得她的短发飞扬起伏,如同迎风飞驰!
这是一片被荒弃的露基地,一条河穿城而过,莹莹紫光流动。由于水源充足,生命力顽强得令人惊讶的灌木到处滋生。这里的植物在这样恶劣的星球上依然顽强的成长着,甚至还有些树木还长到了几十米高。尽管仍是上午,恒星光芒也十分炽烈,但这片废墟在层层乌云的遮挡下,仍旧是充满阴森的感觉,没有一丝暖意。
在一座废墟内,一个完全破碎的窗户后闪动着微弱的光芒。张元以极慢的动作放下手中的水壶,安静地看着下方如猫一样无声无息在灌木丛中穿行的艾玛。看上去她对丛林地带非常熟悉,每一次身体扭曲避让的角度和落脚点近乎本能的准确选择,使得她能以最有效的方式绕开障碍物。
虽然那件精巧的匕首看上去是她手中惟一的武器,但只凭那具曲线凸显的身躯中隐藏的爆炸一般的力量,任何东西在她手中都会暴发出巨大的杀伤力。
张元的目光扫过艾玛衣服内不可能另行藏着什么武器,似乎她只带了这把匕首进来。“看来是要与我肉搏。”张元明白了艾玛的想法。
当艾玛的身影消失在丛林中时,张元也安静地闭上眼睛,呼吸也逐渐变得缓慢。到最后,每一分钟才会呼吸一次,他的体温更是慢慢下降,直降到与环境等同的温度时才停下。
张元喝了几口水,将那装满了水的水壶喝干。又拿过一把刚采摘下来的树叶,放进嘴里慢慢嚼着。树叶的汁液一点一滴顺着喉咙滑落,迅速被吸收干净。
张元怀中抱着步铳,进入了半睡眠状态,一轮狂奔下几乎耗尽的体力开始涓滴恢复。在他的身旁,放着手铳和一排码放得整整齐齐的子弹。
这是间损毁的房屋,在这片废墟中,这样的房间成千上万。虽然艾玛也是丛林战和城市战的行家,但面对经历了好多严酷世界中挣扎求存的张元,他根本不是对手。想在这样一片丛林废墟中找到张元,或许给艾玛一周时间也办不到。张元决定先睡一会,好休养自己的体力,顺带消磨艾玛的耐心和体力。
他已决定在这座丛林中解决艾玛。如果不能彻底了断这件事,那以她已经表现出来的性格,肯定不会放弃并且纠缠到底。虽然他并不清楚银球集团军的真正实力,但是能令金星集团军在那种挑衅行为面前保持沉默,必定是个庞然大物。一旦出了这片丛林,他不知道要走多远,才能离开银球集团军的势力范围。
在这片土地上,除了银球集团军,还有其它各种各样的人族陆战队和神族陆军组建的集团军和组织基地。张元虽然不喜欢麻烦,但他知道不可能不与这些集团军和组织打交道,要知道那些增强实力的基因强化药液,就垄断在各大集团军和庞大组织的实验室里。这些大集团军大组织可是都可以提供高阶以上能力的庞然大物。
艾玛只携带了一把匕首,只身进入这片丛林,实际上是为这个游戏定下了规则。张元没得选择,只能接受。在这片丛林里,仍是实行游戏的规则。如果出了这片丛林,那就是生存的规则决定一切。
张元不再多想,睡得渐渐沉静。艾玛蹲在一丛灌木下,锐利的目光扫视着前方几栋全无生气、看上去几乎一模一样的楼房。突然,一滴汗珠自她眉毛上滑落,进了眼睛,立刻引起一片刺痛。艾玛在心里暗自骂了一句,抬手拭去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她已经在这片丛林废墟中转了三个时,却完全没有找到张元的一点踪迹。她可是丛林战和巷战的行家,会走的时候就开始摸铳,十三岁起独自在荒野上战斗求生,到十六岁时,死在她手上的人族和神族两族壮丁和暴徒已数以百计。再高明的猎虫人,也难以在她的追踪下生存。她还从未遇到过象张元这样,气味、痕迹、一点线索痕迹都不给她留下的人。
若不是有强烈的直觉,让她知道张元一定还在这里,甚至他有些怀疑张元已经离开了这片废墟。
色渐渐暗了,艾玛几乎摸遍了丛林的每个角落,却仍未有张元的痕迹。然而艾玛已感觉到有目光正在注视着她,当然这也仅仅是感觉而已,因为她并没有发现眼球反光的蛛丝马迹。张元有如最狡猾、最耐心的野兽,正隐藏在暗处,等待着猎物疲累。艾玛终于承认,在隐藏和寻迹方面,自己并不是张元的对手。再这样下去,她永远也别想找到张元。
艾玛霍然站起身来,高声叫道:“你还是不是男人!有种的给我出来!”
一如她所料,果然在一百米外的一座楼房中出现了异样的感觉。出乎艾玛的意料,一个幽深的窗户中火花一闪,巨大的铳声随即响彻废墟,惊起了一大片准备栖息的巨大昆虫。
炽热的风吹起了艾玛的金色短发,子弹就擦着她头顶飞过,并且打断了一根大腿粗细的树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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