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去庄子上的人回来,确定了姐妹花自出王府后一直呆在庄子上,只是今早忽然丢了一个,平王才放心。[800]总不能随便喜当爹吧?
至于为什么没人来报一人有了身孕,却是他们知道平王日后要接回去的,因此男人不好往上凑,找了两个婆子媳妇伺候着。可那两人却是害怕她们的异域长相,被那蓝色的眼珠子瞧一眼都怕摄了魂去,又语言不是很通,平时都尽量远着,竟然还没能发现。
平王听了无语,怪道老爷子不喜欢番邦女子,怕是一样的心理。
进了宫,平王干脆的往皇帝跟前一跪,自己主动交代了个清楚,低着脑袋直着腰,一副任老爷子打骂的孝子模样。
皇帝久久未语。
平王心里越发不安,抬了头小心翼翼喊:“父皇——”
皇帝叹了口气,问他:“你搞大了女人肚子,想让父皇说什么?”
平王愣了,这是什么节奏?还能不能正常对话了?
“给她位份?”不待平王说话,皇帝又开了口:“你府里还有哪个位份是空着的?”
平王竟莫名的有些羞惭。
“还是你府里住不下了,你来跟朕要求扩建府邸的?”
平王头更低了,怎么听着自己就是个不孝的纨绔子呢?
“还是,你喜欢那女子的紧,想让平王妃让位?”
平王吓得差点儿跳起来,这种要死的事儿他敢想吗?
“不是,不是,是…”平王擦了擦额头:“儿臣是想着父皇对番邦…咳咳,不那么喜欢容忍。儿臣…做下此等事宜…怕父皇生气…就…就来请罪…”
皇帝面色复杂:“你知道朕会生气,干嘛还来说?”
“啊?”平王傻了。这是让自己欺瞒君父吗?
皇帝语重心长道:“平王啊,你怎么一点儿长进都没有?”小孩子都知道打破了杯子要死不承认吧?
平王悲愤,立即说道:“父皇,儿臣也是怕您知道了生气。儿臣的舞姬有了身子,儿臣还不知道呢,皇兄就让人将本来在庄子上的舞姬送到了儿臣的大门口。还绕了京城大街小巷好几遭。外边的人都知道了。儿臣立马就进宫了…”
皇帝面色一板,严肃问道:“你等等,端王给你送过去的?”
平王叫道:“正是。皇兄真是时刻关心着儿臣呀。”
明明被您禁足了的说。
皇帝明显不理这话,神色复杂问道:“那女子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你们哪个的?”
噗——
平王心里吐血,您原来是关心这个吗?
“是儿臣的!”
“确定?”
“确定!”
平王觉得自己的牙都咬碎了。()
“这事是端王做的不地道!”
对啊对啊,罚他吧。罚死他吧,罚他死吧!
“怎能幽会弟弟的女人呢?”
平王又吐血。咱能不能不谈这茬了?
皇帝摇头感叹半天,才想起平王来:“你还有事?”
平王…
“儿臣想着,这女子既然有了孕,好歹是儿臣的血脉。想留下这个孩子…”说到这,平王不由征询的看向皇帝。
皇帝面色淡淡:“朕还没那么闲,闲得去管女人生孩子。”
平王咬牙将事先准备的话说完:“儿臣想着。将她们母子送到西边边境去,儿臣给她们富足一生。但终身不得踏步中原一步。”
皇帝仍是面色淡淡。
平王咬牙:“毕竟是一条性命,儿臣实在不忍…求父皇成全。”
平王叩了个头。
皇帝挑眉问道:“是谁想要还在肚子里的孩子的命?”
哎?平王动作僵住了。
皇帝见他不说话了,不耐烦挥手道:“行了行了,知道你好女色,睡出孩子来了怪得了谁?看在你给朕生了不少孙子的份上,滚回去吧。”
平王石化了,老爷子没换人吧?
皇帝又冷哼了声:“一个两个真是出息了,整日就盯着后院那点儿地方使劲儿。出息!”
平王这会儿觉得老爷子又正常了些。
平王一边走一边回忆皇帝的话,犹自觉得仿佛在奇幻的梦中,前面过来一个公公,正是他熟识的。
“钱妃娘娘请殿下过去。”
平王进了屋,爽利的钱妃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将自己儿子骂了狗血喷头。
“怎么就有孕了?啊,你说!怎么就有孕了!”
钱妃这会儿狂怒,自己嘱咐的话都听到腿肚子里去了吗?不知道皇上最厌恶跟番邦女子厮混的臣下吗?
平王狼狈的抹了把脸,母妃好久没这么“生龙活虎”了。
“咳咳,那个,上次母妃不是让儿子送她们走嘛…”
“我知道,我问的是,那番子的肚皮是怎么回事?怎么就鼓起来了?不是有人专门喂药的吗?”
钱妃已经气得化身母狮子了。
平王心虚的退了步,钱妃立即跟上一步。
平王又退,钱妃又进。
“呵呵,呵呵,母妃,您别生气啊,呵呵…”
“说!”
平王缩了缩脖子:“送走时,儿臣不是…不是舍不得嘛…就,就想着,日后见不着了…就…”
钱妃气个仰倒,就及时行乐忘了赐药?个不省心的!
钱妃再顾不上心疼,拿尖尖的手指甲狠戳他额头:“你后院就那俩番子了吗?你就那么色急,非得那会儿啊?你怎么就没让人喂药?啊?你父皇指不定多气呢。说不得咱们这段日子的努力都白费了!”
钱妃戳红了平王额头还不解气,又去拧他耳朵。
平王捂完了额头捂耳朵:“我的母妃啊,我的娘啊,快松开快松开,父皇没气。父皇没气…”
钱妃拎着一只耳朵,犹自不信:“真的?”
“真的真的。”平王夺回耳朵,赶紧跑到另一边吸气去了。
“你给我过来说清楚!”
钱妃一瞪眼,平王乖乖回了来。
平王将方才的对话一说,钱妃也懵了。
“你父皇是什么意思?端王那事惹得他发了那么大的火,怎么到你就不吭声了?难道是不在意?”
平王揉着耳朵苦笑:“母妃您就盼着我好吧。”
钱妃哼了声:“那你说你父皇是为何?”
平王想想道:“儿子觉得吧,一是。儿子跟端王性子不一样。端王惯会装的。什么温润如玉芝兰玉树的,让别人觉得他清风明月没有一丝瑕疵的,儿子呢。早就风流名声在外了,沾染些女子实属平常。”
钱妃没好气白了他眼,倒也觉得是个理由。
“二嘛,自是孩子的不同。端王这些年除了个郡主就没别的孩子了。那个妓子的肚里的孩子若是个男的,就是板上钉钉的长子。那样的出身,端王能容得下?父皇能容得下?跟着他的人能容得下?”平王有些得意:“儿子就不一样了。正妃便有了两个嫡子,如今又怀了个。侧妃和别的女人更生得好,三四五六都占了齐。嫡庶都有都多,多这一个,没什么影响。少这一个,也不影响大局。”
钱妃也跟着得意。子嗣繁茂,也说明自己儿子的能力呀。
平王忽然笑得奸诈:“当初端王在父皇面前还不想认呢,可惜被父皇识破,但他开口就要灭了那孩子,再打着为皇室脸面着想的幌子,也难掩他连亲骨血都能下狠手的冷血无情。想来父皇心里不是不在意的。当然,那种局势下,他也必得担无情的名头了。”
平王装模作样的叹口气,又引来钱妃的白眼。
“所以,你极力要在你父皇面前保那番子母子,以示你有情有义?”
平王摇脑袋:“然也。”
钱妃哼了声:“然后暗示你父皇你若是上了位,必念骨肉亲情好生待端王。同时也对比,端王可未必会放过你这个弟弟。”
“母妃聪慧。”
“呸!是你那个陆先生出的主意吧。”
“就说母亲聪慧。陆先生说,父皇铁血坐上龙椅,将跟他作对的兄弟逐渐收拾了个干净。从父皇近年的言行中能看出,父皇有了丝悔意,觉得自己手段太过太凶残,伤了人和…”
钱妃叹气:“陆先生说的对,皇上是对早年之事有了愧疚,但——当年若是你父皇不狠下心,这龙椅也坐不稳当。”
平王点头:“儿子明白,但如今重要的是父皇的认可,至于别的,日后再图。”
钱妃也赞同:“陆先生是个有大能的,你多向他讨教。”
“母妃歇着,儿子先回去,要好生谢过陆先生。”
钱妃却拦住了他,“你等等。”
喊来心腹嘱咐了两句,转头对平王讲:“哼,这下子,你得把那俩番子都接回去好生对待了。切记,不要再胡闹。”
平王应是。
钱妃笑道:“母妃赏你个人。”
平王奇道:“母妃宫里的,儿子可没见到可心的呀——哎呀——”
钱妃作势虚打了他下:“可嘴上留德吧。”
平王苦脸,这景岚宫里,真没他看上眼的。
“你有次不是跟个小宫女说得来吗?母妃让人去查了,身份背景很清白,人看着也是个娇憨的,你既喜欢,就让她去服侍你。”
平王仰头想了半天,也没想起自己和哪个宫女说得来。
“母妃,您是不是看错了?”
这时,帘子一掀,走进来一个小宫女,屈身行礼,紧张却又甜甜的声音道:“给娘娘请安,给殿下请安。”
平王闻声望去,不由一愣。
是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