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百口莫辩
“陈姐姐这话听着甚为有趣,不知是生了何事?”话音一落,杜汀兰娇笑着挽着林芳语的手,走了进来。???中文 w?w1w.她嘴角泛起浅浅梨涡,嫣然一笑道:“我当几位姐姐都去了哪里,却叫我好找!原来是来了宋家的别院。”
说着回头笑望宋小姐,调侃道:“还是宋姐姐的院子受欢迎,瞧瞧,把我们的客人都笼络过来了。”
她这么一说,众人也都笑了起来。陈小姐道:“听听,这就吃起宋姐姐的醋来了,这么个小醋坛子,日后叫人听了去,可怎么是好。”
杜汀兰无辜眨眼:“我也是来凑个热闹的,母亲让我来瞧瞧,这宋家的别院究竟有什么好东西,竟把贵重的客人都吸引了过去,赶明儿我们家也学着给造一所,宋姐姐可别笑我们。”
宋小姐戳着她的额头:“是是是,不笑你。”
陈小姐眼珠一转:“那可未必,不笑话你,不笑话东施效颦才怪!”
一屋子莺莺燕燕地笑个不停,看似是忘记了之前的不快。宫妙音也想借此机会离去,无奈她刚一迈脚,杜汀兰就笑着走了过去,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番,腹诽道:“这位姐姐看着好生面熟,不知出自哪府呢?”
宋小姐难得出来一趟,因她已订了亲,基本都是在闺房绣嫁衣的,此次也是拗不过手帕交纠缠,这才出来。对于宫家是地道金阳人,宋小姐多少知道一些,至于林府的两位小姐,宋小姐只是听说,并未真正见过。眼下又是在她家的别院,宋小姐便自告奋勇地解释起来:“这是林小姐。”
“林小姐,哪个林小姐?”杜汀兰听了,扎巴着眼睛,问道。
宋小姐有片刻怔愣,她确实还没有问过,只当就是从汴都来探亲的某位小姐,和金阳哪家是亲戚,根本没有时间细问,再说也不便问得太过详细。
杜汀兰便笑拉着林芳语出来,道:“巧得很,我这位姐姐也是姓林,不如宋姐姐引见一二,也许不必引见,她们还是族人呢。”
宫妙音恨得牙痒痒,她确定杜七小姐是故意的,但是现在满院子都是人,她想走是走不了的。本来林芳语没有出现的话她还可以蒙混过关,但是现下,要如何是好?
她太过自信,而且从头到尾都在林芳语的布局里行走,居然没有策划过意外时的决断。毕竟只是十来岁的孩子,经历尚浅,当即吓得出了一身的细汗。反观周遭,竟无宫妙彤踪影,她跺跺脚,这个庶妹,不知是躲到哪里去了!
林芳语见了笳小姐,后退一步,看着仍在混沌状态的宫妙音,道:“说也是凑巧,我还有个妹妹,不过据我所知,她今日并未来,未知这位林小姐,是出自何家呢?”
宫妙音皱眉,表姐居然忽视她的求救,想故意给她难堪。她看着她淡定的表情,素淡的装束,瞬间就明白了一切,她中了表姐的圈套!
她深思飘忽,在诸人看来就是不懂礼数,陈小姐是个耐心有限的人,见了宫妙音动也不动,最是厌恶这种扭捏之态,便先一步道:“既然林小姐不肯言明,我们也只有揭开她的神秘面纱了!”
说着不及宫妙音阻止,已经快出手,宫妙音始料未及,被陈小姐抢了先,那面纱摘下,露出她的本来面目,陈小姐还在笑着说:“看看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可人儿!”
鸭蛋秀脸,俊眼修眉,黑如瀑,不是宫家小姐还能是谁?
“宫小姐!”宋小姐失声,惊觉后立刻捂住自己的嘴,眼光却不自觉朝宁仲成的身上看去。
原本嬉笑的院子忽然安静了下来。
连心跳的声音也清晰可闻。
宁仲成背脊一僵,早在看到林芳语的时候他就觉事情不妙,对方看他的眼神清冷中透着厌恶,根本与上次的回眸一瞥截然不同。他他眉头一皱.眉心里就好像有一只可怕的马蹄印。真相摆在眼前,之前的感动瞬间消逝,取而代之的是愤怒,一种被戏耍和欺骗的愤怒!他胸脯里像塞满了一团脏东西似的恶心和难受。看着眼前的女子,无端端觉得反感起来。
此时此刻,他不知道的是,除了被欺骗的心里作用,还有一点被他忽视的事实,林府的嫡出小姐,和宫家小姐,她们之间,隔着不可跨越的鸿沟。
但他没有心思去细想这些,他只觉得这女子心机深沉,而且心肠毒辣,连带着之前对宫家小姐的好感,也一点点地被磨灭。
宫妙音在面纱被揭下的那一刻,像是被人生生从身上攫取了一块皮肉,让她无所遁形。是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自称姓林,是抵赖不得。可是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揭穿,这叫她情何以堪?
原本就怀着坏心肠的陈小姐恨不能多踩几脚,她的眼光在宁仲成和宫妙音之间游移,然后嘲讽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宫家小姐。这可就奇怪了,你为何要冒充林小姐的名讳呢?难道是为了掩盖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欲盖弥彰,欲盖弥彰啊!
宋小姐的脸不自觉地就红了,看着诸人皆朝她看来的眼光,她恨不能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进去。刚刚表弟才说是走错了,现下宫家小姐被挖出来,不是纯粹打她的脸么?这下也顾不得什么表姐弟情谊,先顾着宋家颜面是真。宋小姐红了脸,道:“这,我也不知究竟生何事?表弟,你倒是说说看。”
直接把皮球踢给了宁仲成,言下之意是你自己闯的祸你自己摆平。这位宋小姐是大房嫡出的,许的人家也不低。按理说宋家女儿嫁到国公府,应该同气连枝才是,但是宋大夫人很是不喜宁仲成的母亲,连带把这种情绪传染给了宋小姐,所以对国公府的事情,宋小姐是能避就避,她也不怕国公府记仇,关上门过自己的日子就是,有她祖父和叔父在,国公府还不敢把她怎样!
宁仲成冷笑,这就是宋家的待客之道啊,必要时候抛开他不管,皆因他不姓宋,皆因母亲嫁到国公府只他一个儿子!
他攥紧拳头,冷笑道:“我也不知为何,我不过是路过,表姐还是问问宫小姐得好。”
宫妙音顷刻红了眼光,宁仲成这一招,确实把他自己撇的干干净净,只剩下她站子啊原地,好像是个跳梁的小丑。她必须尽量压抑自己,才能忍住用上眼圈的热泪,克制激动的感情是十分痛苦的,她用力地咬住嘴唇,站在她们的身边,用痛苦的难受的眼光,默默地看着她们,一横心,闭上眼睛一头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