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角的这一举动可是惊煞了所有人,谁也没想到他竟然够胆敢杀了张五爷。
张宝瞪大着眼珠子吃惊的看着张角,要说平常他哥俩见着了这张五爷啥时候不得点头哈腰的?
话说今天他哥俩正在家喝着小酒谈天说着地,突然听到不远处老张头的家中方向有大动静。
张角便是坐不住了,放下酒碗便是夺门奔出,他出来一看,发现还真是老张头家出事了,他便二话不说,拔腿便往这里赶来了。
张宝一向都是跟着大哥行事,也是赶紧跟了上去。
兄弟俩匆忙来到老张头家,正看到张菲儿被人拿着,刘靖正被人殴打,老张叔也是被人打倒在地。
又转头一看那带头的正好是那张五爷,张宝心里暗道大事不好,咋碰到了这么个钉子,大哥要发疯了,遂即也狠下心决定拼了。
起初他俩也只是想着把张五爷,和那几个随从打跑便得了,改天再摆几桌酒席赔个礼道个歉也算过去了。
但是没成想这张五爷如此不看火色,竟然当着张菲儿的面羞辱张角,哎,也算是那张五爷命里该绝,也怪不得旁人了。
张宝搀扶着刘靖来到了张角跟前,刘靖神色庄严地注视着张角,看了两眼躺在地上,那还在往外浸血的张五爷尸体,哀叹一声对着张角道:“眼下弄出这岔子事情,留在村里对你十分不利,去外面躲躲实为上策!”
张菲儿知道张角杀人那是为了自己,此刻她竟噗通一声给张角跪了下去,那张角眼疾手快,一个箭步早就窜了过去,一把扶住了张菲。
张菲眼角的泪花儿也跟着流了下来,低着头对着张角凝噎道:“角儿哥,都是为了菲儿你才做出这般浑事,菲儿、菲儿......”
那张角如何见得心爱的女人如此模样,用右手拍着胸脯豪气道:“菲儿妹妹哪里的话!我早已视三叔为生父,刘大哥为亲人,他们这般欺辱你们,那就是骑在我张角头上拉屎、撒尿,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今天将他收拾了,也算替咱们乡里除了一大害了!”
张角说到这里激动地看了看刘靖,随后眼中噙泪对着张菲道:“刘大哥说的没错,这个村子我是不能再待了,你以后可要好好珍重了!”
张宝搀扶着刘靖,眼中也是充满了莹光,激动着对张角道:“大哥这事情是咱兄弟俩做的,我陪你一起走!”
兄弟俩人同仇敌忾义气相当,把这事情一股脑的给担了下来。
刘靖让老张头把这个月来赚得的钱全部拿了出来,作为他们的盘缠,说起来也是一趣÷阁不小的数目了。
起初张角说啥也不要,还是最后刘靖周全,道了声以后借这些钱在外面求学拜师,多多学习些本领来。
等日后风声小了,他花花钱,再想办法回来,赚了钱再还给他就是了。
那张角和张宝实在是手头拮据,也不再拒绝便收下了。
如今发生了这样人命关天的事情,善后处理那是首要的。
此刻张角虽然杀了人,但是他的心里却还没有慌张,暗道杀了一个贼首就够了,其他人都是些狗腿子,也都有家室,也不便为难于他们。
想到这里他指着地下的那几个随从吓唬道:“今天的事儿你们都看到了,人是我杀的,跟别人无关,任何后果都由我张角一人承担!任何事情都会随着我张氏兄弟的离去而消失,你们回去了,就照实事讲就可以了,如若谁胆敢胡言乱语祸及他人,我‘角儿爷’定会回来取了你们的狗命!”
那几个随从早就吓得脸都绿了,听到张角如是说,便拼命地趴在地上猛磕着头喊道:“小人知道、小人知道!”
“滚!”张角大声喝道。
那几个随从顿时从地上慌里慌张地爬了起来往外跑去!
张角和张宝亲眼看着那几个随从落荒而逃,遂即别了李靖和老张头、张菲他们,片刻也没有停留就离开了。
因为他知道,这几个人跑了,回去将事情跟五爷府里的人这么一说,县里拿人的差爷很快就会找他们兄弟而来。
张角和张宝二人带着罪名离开了张家沟村,刘靖和老张头他们的生活再次归于了平淡,而那趣÷阁800钱的债务张五爷的家人并不知晓,那几个随从也未在提起过,竟这样随着张五爷的死而消失了。
刘氏糖葫芦店的生意也是越做越好,当然这生意好了之后,扩大经营范围那是正常的事儿,刘靖也开始经营起了其他的行当起来。
另一方面,随着张角和张宝的离去,乡镇上那些被张角一直压着的混混也就又开始嚣张起来。
小镇子的平静又是被打破了,接二连三的地头蛇也是开始崛起,收保护费的又开始了,一时间乱想丛生,商家苦不堪言。
而且那些小痞子之间还总是不时地干架,弄得小镇鸡犬不宁的。
这样的大环境下,可真是累坏了小镇的游缴潘锦,白天他带着衙门里的人在小镇子上来回游荡,来维持秩序,晚上还要分开弟兄们轮流守夜。
可是这个小镇真是太大了,总共住着三四万人,就单单这街上的居民都快过万了。
街道东西纵横南北交错就有十来条,他们区区几十来个人怎么转的过来呢?
大部分时间都是刚刚巡视完了东头,西头又开始打架了,待他们匆匆赶至了西头,人早就跑没了影儿了,北头又闹了起来。
就这样他们来回穿梭着,治安却是一日不如一日。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恍惚间一年的时间便是悄然逝去。
小镇子上的人们惜别深秋,迎来了隆冬,凛冽的寒风刺骨入髓惊掠大地,那天空飘散的细珠碎粉,愈下愈猛,万里飞雪一片苍茫。
这傍晚乌云遮月,万籁寂寥,本该漆黑无比的夜色,被遍地的白银反映着倒是如白昼一般。
一个身穿裘绒棉衣,头戴棉毡帽的人急匆匆走在了街道上,少时他来到了一家修饰华丽的宅邸门前。
他举起手轻声叩了叩门,少顷门‘吱呀’一声开了,里面探出了个老者的人头来,见来者微微一笑,遂即热情的将其引入了园内。
老者将来者引入了屋内,借着屋子里的烛光,才看清了老者的面目,原来他就是老张头儿。
在屋子里大堂上,四方桌前左上首做着一个身披狐皮袄,在灯下正掌书津阅的年轻人。
他见到老张头领来的中年男子,立刻放下手中的书卷,起身对着中年男子作了个揖客气道:“不知潘游缴到来有失远迎,失礼之处还望见谅,快快请坐、请坐!”
那中年男子原来就是镇子上的游缴潘锦,这读书的年轻人自然就是刘靖。
此刻刘靖在镇子上做生意早已经有所成就,赚得了不少财富,成了镇子上的爆发户。
人富了之后当然就要买宅邸,修葺院落,刘靖也不落俗套,也是花费巨资在镇子上的西街富人区购买了一处‘豪宅’。
潘锦连忙抱拳客气回道:“刘公子不必多礼,不必多礼!”遂即谦让着坐在了四方桌右侧。
刘靖缓缓坐下,抬手招呼了一声,只见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子从厢房里悄然走出,一颦一簇间尽显妖娆身姿。
她手里稳稳拖着一个茶盘,端着两杯热茶走了上来,在二人面前放下茶杯又缓缓离去。
潘锦还不忘道:“有劳菲儿了!”
原来这身材曼妙无比的女子便是那张菲儿,如今又虚长了一岁,身材越发楚楚动人了,可是自始至终刘靖都未正眼瞧她一眼。
不是刘靖对她没意思,而是因为刘靖明白,她是一把钥匙,一把为自己去打开张角心门的钥匙。
他需要做的就是照顾好她,等待张角的归来,因为他知道张角起事是在这巨鹿开始的,这段时间也是刘靖韬光养晦的最佳时机。
刘靖让了潘锦一口茶,那潘锦客气一番,赶紧端起茶杯啜了一口,又是把茶杯放了下去。
他双手平放在膝盖上,低着头紧皱着眉头,兀自深叹了一口气,整个人看上去像是一个泄了气的气球,显得有精无力,一副无精打采地样子。
刘靖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斜眼望了潘锦一眼,微微一笑轻声道:“潘游缴深夜冒雪前来不知有何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