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将良贵妃押回了如玉苑中看管之后,中元节晚宴又继续了下去。虽然这中间的插曲并不让人觉得太开心什么,好在池靖的手艺和重新开始的歌舞总还是不错的。
秦音没什么心思的坐在原地,垂着眼帘,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梅子清酒,没多久墨兰手里的酒壶已经换了好几个了。
皇浦玄鹤伸手盖住了她的酒盏,说道:“不要再喝了,虽说是清酒,可是也很容易醉的。”
秦音抬眼,带些醉酒后的迷蒙的双眼闪烁着些许诱惑的神采,就这么毫无防备的对上皇浦玄鹤的眼睛,让他的心猛地被震动了一下,微微张着嘴却说不出下面的话来。
她好似不知道自己此时的模样,嘴角一挑,一抹淡淡的笑容飘上脸颊,她说:“喝的又不多,你不要也跟成珏他们学坏了,一点清酒而已。”
皇浦玄鹤瞬间愕然,面色上有些不悦了起来,一把夺过她手中的茶盏丢开了去,说道:“朕送你回宫休息,皇后今儿是开心的喝得有点多了。”
转而又对宜信太后说道:“母后,皇儿陪音儿回宫歇息,音儿许是喝醉了。这儿便由母后安排吧。”
宜信太后看着他俩,她也是现自事情结束后,秦音就一直在喝着闷酒,于是点头道:“你去吧,好生照管着音丫头,熬些醒酒汤,路上莫要受了凉。”
皇浦玄鹤牵着秦音下了台子,一弯身打横抱起秦音就往放了皇辇的御花园东门走去。
一众妃子们看着圣上就这么抱着皇后离开了,心里说不出的惋惜和羡慕,不过又能如何?前头生的事情还没彻底的消停了下去,自己就算再有几分的不甘心,可也是不会这个时候还去自找死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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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秦音放在床榻上躺好,又吩咐了去熬煮醒酒汤和端了热水,皇浦玄鹤自己动手脱下厚重的龙袍,一身中衣,坐在床榻边,取过浸过热水的热乎乎的手帕子轻轻地帮秦音擦拭着薄汗。
墨兰在小厨房里熬这醒酒汤,墨竹和康义小心翼翼地伺候在皇浦玄鹤的身边。
他们睁大了双眼,很是讶异的看着皇浦玄鹤亲自照顾着皇后娘娘,尤其是康义。皇浦玄鹤到如今,真正自己亲自伺候的女人也只有宜信太后。而今又多了个秦皇后。
皇浦玄鹤边擦拭,边轻手轻脚的帮秦音把凤袍和头上的钗环都脱了下来,丢在了床边,他轻声说道:“你们先退下吧,等会送醒酒汤来就行了。让音儿会。”
康义和墨竹互相对视了一眼,弯着身子退出了卧房的内室,守在了外间。
皇浦玄鹤侧身躺到了床榻外侧的位置上,一手搭在秦音置于锦被外的小手上,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会子沉沉睡去的女子。
秦音鼻息间飘散出梅子清酒的淡淡的香味来,皇浦玄鹤忍不住慢慢的凑了过去……
“圣上,醒酒汤好了。”康义在门口小声的说道。
皇浦玄鹤堪堪在秦音的唇前停了下来,默默地在心里叨叨了一翻康义的不懂事,就翻身下了床榻走到桌边道:“送进来吧。”
康义端着檀木盘进来的时候,瞬间汗毛直立,他放下醒酒汤,又小心地看了看主子,心里一惊,莫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怎么圣上一脸黑的好像锅底似的?
皇浦玄鹤皱着眉头看着康义,怎么还不出去,难道要踹才行?他压着声音和浓浓的不满,耐心地说道:“你们下去吧,守好院子,明日休朝一日。”
康义立刻出了内室,心里还在琢磨着,到底是怎么了?
墨竹和墨兰看着康义出了内室,走上前问:“康公公,圣上和皇后娘娘可是有吩咐?”
康义说:“圣上叫咱们守好院子,明天休朝。这会子想来应是睡下了吧。”说完话,康义一拍脑门,他怎么就蠢了一回呢,这是圣上第一次留在了皇后娘娘的屋里啊。他怎么就傻的还去打搅了一番,难怪圣上的脸都黑成锅底。
于是康义赶紧又拉着墨竹和墨兰说:“你们两人守着外间,墨兰你去厨房备着热水,今儿是圣上第一回留在皇后娘娘卧房啊。大家都机灵着点儿。我去安排安排侍卫。”
墨竹和墨兰看着康义,有一阵子没反应过来。康义在她们俩脑门上轻轻一拍,说:“今儿算是圣上和皇后的洞房花烛夜啊!你俩怎么还傻站着。”
墨竹和墨兰心里大叫了一声,转身忙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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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音觉得这一觉睡的也算是这么长时间以来最好的一次了,安安静静的,也暖融融的。
眯着眼睛,躺着伸了个懒腰,有点不想醒来的感觉,就是本来挺大的床榻,怎么觉得有些小了似的?
她翻了个身,眯着眼睛,心里还在想,莫不是墨竹看她醉了,怕她摔下床榻,在床边挡了什么?于是她睁开了眼睛……
“啊……”
“嘭……”
“秦音,你到底在干什么?”一声爆吼从内室里响起。惊得外间正在打瞌睡的墨竹墨兰跳了起来,想也没想就冲向了内室,推开门后齐齐的顿在了门口。
秦音抱着被子缩在床榻的一角,脸上震惊的表情,和一只手颤巍巍的指着地上。
而她们那位高高在上的君王却是身着中衣,狼狈的坐在床榻边的地上,捂着肚子。
墨竹和墨兰对望一眼,墨兰小声地问:“要不要叫御医来?圣上伤了哪里么?”
墨竹看了看屋内的情景,点了点头,墨兰瞬间转身跑了,此时墨竹想到,自己真是蠢了,为嘛不是自己去叫御医?
康义跑了进来,一看这个样子,拽着墨竹一起又把内室的门关上了,在门外回道:“圣上可是要起身了?”
皇浦玄鹤怒视秦音好一阵子,扶着床榻边上起了身,说道:“你等着外面,朕自然会叫你。”
秦音又缩了缩身子,看着皇浦玄鹤在床榻上坐了下来,问道:“你怎么会在我房里的,还睡在我床榻上?你都做什么了?”
皇浦玄鹤一挑眉,转过身子看着她说道:“怎么,一觉醒来,你就不记得了?”
秦音楞了?昨个夜里她喝醉了,难道是她做了什么?
“昨天在晚宴上你喝醉了,朕送你回来的,然后你就拉着朕不放手,不得以朕才……”皇浦玄鹤望着秦音,微微笑着说道。
不可能!秦音心里大喊!不过自己这喝醉了什么也不记得的情况也不是头一次了吧。
“哎呀,头疼!”秦音捂着自己的头叫道。
皇浦玄鹤看了看已经凉透的两碗醒酒汤,唤道:“康义,送醒酒汤进来。”
墨竹立刻转身去端醒酒汤了。
皇浦玄鹤起身,坐到桌边,说:“以后再也不能让你喝酒了,你这喝醉了之后翻脸不认人的习惯还真是让朕伤心的很。”
秦音磨磨蹭蹭的挪到床榻边,正要弯身穿鞋的时候,却看见了昨天穿着的凤袍和皇浦玄鹤的龙袍都堆在了床榻边一旁的地上,甚至她头上的钗环也都随意的丢在了地上。
秦音不禁一身冷汗冒了出来,黑了一张脸。她真的是完全什么都不记得了啊!
皇浦玄鹤看着她僵住的东西,嘴角微微翘了起来,随即又表现出一副伤心和很是受伤的模样。
“那个,昨个夜里,真的是我……拉着你……”秦音从来没觉得一句话有这么难以说出来过。
皇浦玄鹤望着她点点头,怕她不信似的,又拉开自己的中衣,露出脖子侧边和肩头的两个紫红色的印子。
秦音瞪大了双眼,完蛋了,完蛋了,她是完全记不得自己竟然还做了这种事情。
“那……这……”秦音的脑子此时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要说什么。
而就在此时,外面传来宜信太后的声音:“哀家听说圣上昨个夜里一直在皇后房里,皇后莫不是不太好?还是受了凉?”
康义小声的回:“回太后娘娘,圣上和皇后娘娘方才醒来了,昨个夜里圣上一直和皇后娘娘在一起,皇后娘娘倒是没有受凉,不过是……”
宜信太后立刻明白了过来,笑道:“那好吧,你们仔细的伺候着,圣上终于和皇后琴瑟和谐了,哀家也宽心了。那便不打扰他们了。”
宜信太后走了之后,外间又安静了下来,秦音更是黑着一张小脸,目光有些空洞地望着皇浦玄鹤。
皇浦玄鹤方才还觉得挺有趣的,不过看了她一动不动的样子维持了一段时间之后,便觉得秦音有些不大对劲,于是上前揽着她问道:“音儿?音儿?你怎么了?”
秦音木然的转头看着他,呐呐地说道:“我到底做了什么?我怎么就是想不起来?如果我做了什么伤害你的事情,请原谅!我真的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皇浦玄鹤看着她这样的,心里好似被揪紧了一般,紧紧的抱着她,说:“没有,其实你昨天喝醉之后就睡了,什么也没生。”
她摇摇头,刚要说什么,却是眼前一黑,晕了过去,惊得皇浦玄鹤叫道:“康义,穿御医,音儿晕过去了。”
康义立刻推了门进来,御医刚好到了,领着御医:“微臣……”
“免礼,皇后娘娘突然晕了过去。”皇浦玄鹤将怀中的秦音扶着躺倒,拉着秦音的手腕递给御医,康义立刻拿出丝帕盖在了秦音的手腕子上。
御医诊了脉,说道:“回圣上,皇后娘娘是心病,淤积的多了,在碰上特定的事情的时候就会引起心病复,血气上冲。”
皇浦玄鹤皱着眉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朕听不懂你说的。”
御医想了想说:“回圣上,微臣看过御医院里曾经蓝御医留下的皇后娘娘地脉案,皇后娘娘是双脉,在本身的脉搏之下,还有一股很细微的脉搏,却又不是怀有身孕的女子的脉象。这种体制的人往往在精神方面会比普通人更是细腻,也可以说是身体里住着两个魂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