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焰……住手吧,我真的不想和你战斗!」
一边用各种动作躲避光弹,Archer不死心地做最后的劝说。
「……那就不要阻止我。」
紧追在其后的焰冷冷地道。
「这……!」
正调动全身魔力解放自己的宝具「克瑞姆希尔特·葛丽卿」真名来创造结界的Archer哑然,紧锁着眉头的她一边将得以空闲的少量魔力在掌心汇聚,一边注意着光弹的轨迹。
「——很抱歉,这个要求我不可能答应。」
无数的光之粒子从Archer掌心中飞出,沿路洒下,一颗又一颗的光弹因为触碰到粒子而爆炸自灭。
「呵。」
早已料到答案,从黑翼中拉出一把漆黑之剑的Avenger加速冲向了樱发少女。
「……如果你坚持的话,小焰,我会拿起武器与你战斗。」
终于将光弹摧毁得只剩下一枚,但这时黑发少女已然向自己冲来,而且正好迎向被光弹追赶的自己……是Avenger预想好的!
「不过在此之前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
确实,作为对魔女抑止力的她原本在战斗的经验上无法比拟其他人,但是,短短几天时间里经历数场生死战斗一路走到了这里,她可不是什么都没学到!
「——别小看人了!」
就在三条飞行轨迹重合为一点那一瞬间——
将魔力凝聚起来,然后在掌心上方具现而出——握住魔力形成的樱箭,一个圆舞曲般的空中华丽转身!
光弹掠过脸颊,黑色炎剑擦过胸口,与黑发少女交错而过,然后,樱发少女首次近身的全力一击!
「!?」
电光火石——小看了对方的Avenger瞬间做出反应,她将黑翼收束包裹住自己,硬生生的承受了这一击!
「……啧!」
被击落的Avenger很快便稳住了姿势,看上去没有受到多少伤害的她抬起头,皱着眉仰望Archer。
看着下方的复仇者,弓之骑士大声发问。
「告诉我,小焰!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我要让你幸福——让你,重获人类之身。」
「什、……这太乱来了!你明明知道我是自愿的,为什么就不明白!维系着无数魔法少女们终之希望的愿望,要是被否定会造成多大的悲伤你知不知道!」
「我懂,我当然明白!你就是这样的人,没有人比我更加清楚……但你可曾想过我的感受!」
「……!」
声嘶力竭的呐喊让Archer怔住了。
黑发少女扯起嘴角,流露出寂寞的笑容。
「——圆香,你一定不懂吧。」
「小焰……」
「让你那愿望化为无,就是我的愿望。」
「…………」
「对,我认为这能让你幸福——哪怕你不认同,哪怕你会憎恨我,我也要办到。让时光倒流到开始的那个时候,让一切重新再来!」
……片刻的沉默后,Archer开口了。
「我会阻止你,小焰。我不会让你成功的。所以——」
【封印一重,解除·承认!】
如神一般,居高临下俯视着复仇者,弓兵少女缓缓抬起了弓,对准了黑发少女。
远处传来了魔女的刺耳笑声。
「欢迎来到妾之天国——无人不知,无人不至,无苦无痛,绝对平等的——」
周围的世界开始变化,黑色的光与线。
——闪电与黑雾搅乱天地。
脚下的大地迅速被覆盖,类似于黑色线条之物不断游走于地面之间。
瞬间整个区域就被包围在黑雾的境界内。
视野内充斥着不祥的灰影,地面象是涂鸦一般堆积起废墟与浊海。
无限满溢流出,其如海洋般广幅。
此之为——
「Kriemhild_Gretchen!!!」
『救济魔女之天国!!!』
无比迅速地,异质的世界在眼前展开。
无数黑色的荆棘之山冲破大地,化为了峥嵘可怖的黑暗森林。
「……如果让我的愿望化为无就是你的愿望的话——」
比起似乎从一开始就是这个世界的居民的黑暗复仇者,唯樱色弓兵为天地中唯一的温暖光芒。
而这样的光芒,却染上了一抹猩红的杀意。
就如同,从少女身后浮现而出的,密密麻麻,数量庞大的锋利箭支。
「——那我就用这双手……亲手杀死它!」
听到自己最爱的、毕生追求的少女要杀掉自己的宣言,Avenger的表情又是怎样呢?
「……你终于开始认真起来了。」
——嘴角不可抑止地翘起。
「这样才好——来吧,阻止我看看!」
那是悲怆却又含着温柔的,毫无迷茫的笑容。
金色的眸子与黑色的眼瞳对上的那一瞬间——
「如你——所愿!」
樱色的弹幕,铺天盖地。
——这是首次,毫无顾忌的,盛大战争。
***
「固有结界……吗?」
凛喃喃道。
这种接近魔法的大魔术,是她第一次直接面对,但并不代表她对这种几乎被称为奇迹的力量一无所知。
将自己的心象化为实景,侵蚀现实世界的禁术——更重要的是,除非对方主动撤消或是被消灭,恐怕自己两人会被一直困在其中。
「依莉雅,快点过来!」
并不清楚也不关心自己身处怎样的奇迹世界之中,圆香只是对站在敌方一边的冬之少女感到心急。
「嗯~~有点伤脑筋诶~~」
搔着脸,穿着第三法礼装的美丽少女摆出为难的表情,但几秒后,还是正视着粉发少女的眼睛,这么说了:
「请容我拒绝,圆香。」
「依莉雅……?」
圆香困惑地眨了两三次眼。
为什么她会拒绝自己?难道依莉雅被丘比操纵了?
「对不起,圆香,这是我的决定。」
不,并没有这种感觉——圆香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我决心听从大师父的吩咐,成为『圣杯』。」
依莉雅应该还保有自我。
那为什么……为什么会听从那家伙的话呢,依莉雅……!
「真是个有资质的孩子呀。而且更重要的是并不憎恨爱因兹贝伦,同时也在憧憬着人家对吧?这种可爱的感情让人家非常中意。」
走过来的兽耳少女用白皙的指尖抚摸着依莉雅的面颊,就像是在爱抚喜爱的玩偶一样。
「对不起呢依莉雅,爱因兹贝伦对你像对待道具一样……对人家而言,人类的感情可是最宝贵的事物啊。」
染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温柔地抚摸着依莉雅的脸。
反复,反复……温柔地。
「虽然你和卫宫圆香之间发生过不少事,但全都忘记吧。感情非常美妙,但多余的感情就实在是太无聊了。而且,卫宫圆香就算不被杀掉,她也注定会在圣杯战争之后消失的,所以你无须介怀。」
兽耳少女的语气非常的温柔,像是在说完全无关紧要的事一般。但那透露出来的事实,却让听到的人大为震惊。
「……咦?」
「……啥?」
在兽耳少女说出这个秘密之后,凛和依莉雅都露出错愕的表情,圆香则是微微皱起了眉头。
依莉雅想向圆香这边看过来,然而却随即被丘比抱紧了。
「大、大师父,您说的是真的吗!?」
「人家可是不会说谎的。」
「怎会……!」
焦急的求证被肯定,依莉雅呆住了。
「好了好了,不要再去追求多余的感情了。正如你所知道的,这身礼装——」
丘比环抱住娇小的依莉雅。
「——就是作为爱因兹贝伦家族『人造圣杯』的证明。从你穿上这身礼装起,就必须要完成家族赋予给你的使命。而且,你是为了惩罚背叛者卫宫切嗣,才来到这个国家这个城市的吧,结果却偏离了自己的想法,这样可是个错误。」
丘比——这个家伙……!
「你就是用这个……操纵依莉雅的吗……!」
圆香眼中燃起怒火,想要踏上前去……
「等一下,冷静下来!」
袖子却被身后的凛拉住了。
回过头,只见她用一贯的沉着眼神看着自己。
「不要脑袋一热就什么也看不见了,对方可是魔法使啊——以及丘比所说的话,我等下可要好好的问个清楚!」
「凛……」
深吸一口气,粉发少女回复了平静,重新转向依莉雅。
「圆香。」
挣脱丘比的手腕,依莉雅对圆香说道。
「依莉雅也——想了很多。在穿上这个之后。」
想了很多……?
「依莉雅原本就是祈愿圣杯的一族。和圆香你们不一样,是为了探求根源之路的人……遵循着大师父的脚步,朝着根源努力了一千年。这是爱因兹贝伦家注定的道路。」
站在丘比与圆香之间的依莉雅直视着圆香。
「丘比是爱因兹贝伦家族的大师父,也是伟大的魔法使。她是爱因兹贝伦家的成员绝对无法反抗的人。」
「依莉雅……」
「而且要是你阻止我的话,樱就会成为『容器』呦?这样也没关系吗?」
「……!」
被少女毫无感情的红色眼睛看着,圆香像被噎住一般说不出话来。
依莉雅寂寞的笑了。
「我和樱,其中注定有一人要成为『圣杯』的容器……虽然我无法违抗大师父的意志,但是大师父很好喔——她告诉我,如果依莉雅想的话,让樱成为容器也可以,依莉雅可以没有顾虑地快乐活过剩下的时光。……但是,提出要成为『容器』的,可是依莉雅自己,而大师父也答应了。」
在如此诉说着的依莉雅背后,丘比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然而……她究竟是因为什么而满足呢?
真的是因为依莉雅的听话吗?
「真是个好孩子,依莉雅呦。暂且先待命吧,接下来,会有用得着你的地方。」
「是……大师父。」
以此作为赞赏,将不再多言的依莉雅牵至身后,第三魔法使站在了两名少女前面。
「那么,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做呢?」
赤眼的兽耳少女语气轻松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