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蔷不是省油的灯,她在皇宫这么多年,看惯了女人间的勾心斗角。
所以南翊厉和幼筠对望,她马上就察觉出来,只见她端起一杯茶水,然后脸不红心不跳的,连假装都懒得,反正南翊厉此刻的心思都在幼筠身上,根本察觉不到她在做什么。
她就这样拿着茶水,直接往南翊厉的身上泼,幸好不是滚烫的茶水,否则肯定要烫红一片。
“哎呀,请少将军恕罪,蔷儿不是故意的。”
刘蔷说着,拿出手帕要帮他擦,既然现在坐在南翊厉身边的人是她,那么她就不允许南翊厉还要去看其他女人。
就算是幼筠,也不行。
南翊厉被她打断,收回目光,看到半边身子都湿透了,就算是不小心碰到也绝对不会达到这种效果,看来杯子里的茶水,还真的是一滴不漏的,全部泼到他的身上。
他也不笨,几乎不用想,就知道眼前这个女人的手段。
“不敢劳烦长风公主,我自己来可以了。”
说完,南翊厉站起来,走进屏风后面,留下刘蔷一个人,脸色都发青了。
幼筠低头笑了起来,这种粗俗的伎俩,也许对付笨蛋还有一点用处,想要用来对付南翊厉的话,他没有当场拆穿,就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
“看来,你的蔷儿妹妹碰壁了。”
幼筠挑起眉毛看着刘禛,笑着说道。
“是该让她碰一下壁,皇后把她宠得太过了。”
刘禛不以为然的说着,长风公主和太子是一母同胞,都由陈皇后所生,自然是身份尊贵许多,不比刘禛,只不过是一个贵妃的孩子,而且还是一个不受宠的贵妃。
“看来你的心眼挺坏,看不得人家好。”
“你觉得是,那就是吧。”
刘禛倒也不生气,顺着幼筠的意思往下说。
后来剩下的时间,南翊厉都没有回来,整整一个多时辰,不知道他跑哪儿去了,难道直接在外面把衣服给晾干?
刘蔷的脸色也随着时间越来越难看,在座的人都看的一清二楚,但是谁都不敢多说一个字。在这里,一个是当朝太子,一个最受宠的公主,无论说什么,都是找死。
一直到宴会散尽,也不见南翊厉回来,幼筠一直和刘禛说话,她发现刘禛当真是一个八卦男,很多事情她只是随口问了一句,刘禛就什么都说了出来,简直不需要再问第二遍。
但是,幼筠也发现了,刘禛说的都是别人的事情,而她对于刘禛的认识,不过也就是名字,还有封号而已,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而这些认识,她只要随便找一个人问,都能知道答案。
看起来好像毫无心机的人,其实才是最多心计的那个。所以,幼筠对他,也不过是萍水之交,并没有太多的感情,甚至幼筠也不曾和他说过关于自己的任何事情。
一场食不知味的宴席,总算是在丝乐声中落幕,幼筠坐在一旁,很明显的看到那些大臣们脸上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看来伴君如伴虎这句话果然没错。
虽然太子还不算是君,可是却和老虎没有什么区别。
她看了一下大门外,还是没有南翊厉的身影,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这样公然缺席真是好吗?花了那么多心思,才来到太子的身边,可是却那么耐不住性子,如果被那个权利熏心的寒渊知道,肯定免不了一顿责罚。
“幼筠。”
她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抬起头,看到唐衍盛和唐悦城两人朝着自己走过来,愣了一下,旋即换上了一副没有任何含义的笑容。
刘禛就坐在一旁,饶有兴致的看着,也不问。
“义父,大哥。”
幼筠可以说很厌恶这两个人,就算是救命恩人又怎么样,利用自己一时的善心来控制她,这种人,她不需要心怀感激或者是别的情绪。
“你知道你自己此刻在做着什么?”
唐衍盛的脸色似乎不大好看,而且说话的语气也不是很好。
这里不单只幼筠一个人,还有祁王刘禛,不过唐衍盛很明显的,根本不把祁王放在眼里。
他可是当朝太傅,太子的老师,而祁王不过是一个不受宠也没有任何地位的皇子而已。皇帝有那么多个儿子,所以皇子并不是太尊贵的地位,如果没有皇上的器重,那么就什么都不是。
他说话的时候,也不怕刘禛听到。
“幼筠不是很明白义父的意思,请义父明说。”
“人要往高处爬,这才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还是说,你竟然那么犯.贱,到现在还是忘不了你的仇人?”
唐衍盛长得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却说出这种话出来,让人感觉很突兀。
幼筠皱了一下眉头,她知道唐衍盛的心思,既然自己是一颗有用的棋子,那么就不会轻易丢失。
当初她对南翊厉有威慑,所以唐衍盛像南翊厉提出婚事,如今也许在南翊厉的手中拿到了好处,所以又把目光投向了太子。
“我能有今天这种局面,都是拜义父所赐,但是义父你要知道,养一条狗很容易,但是能否让这条狗听话,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幼筠已经不愿意再继续盲目的听话,真正救她的人是苍莳,而唐衍盛不过是捡了一个便宜,用蛊毒控制她而已。
听到她这么说,唐衍盛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一旁的唐悦城似乎也不满意幼筠的态度。身为唐衍盛的嫡子,他的性格和父亲差不多,表面上是一个很仁慈好相处的人,但是却满肚子诡计。
“你说什么,难道你不怕死了吗?”
唐衍盛忽然间目露凶光,只要断幼筠三个月的解药,她就必死无疑,药石无救。
幼筠身上的蛊毒,虽然要每个月都按时吃解药,但是如果不吃的话,能撑三个月,这三个月内,幼筠会每日都忍受万蚁啃死骨肉之痛,然后内脏尽裂而死。
“义父,大哥。”
幼筠毫无畏惧的抬起头,微微弯起嘴角说道:“幼筠是一个怕死的人,所以只要义父你不要过多的为难我,我自然会乖乖听话,可是如果义父一再相逼,也只会落得鱼死网破的下场。如今太子倾心于我,如果我告诉太子,是你鄙视我的话……”
“你说什么?”
唐衍盛皱起眉头,脸色很是难看。
“义父,你放心,你是太子的老师,就算我死了,太子也绝对不会把你杀了给我陪葬,但是到时候,他可能对义父你,就有所芥蒂,这不是义父所想要的结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