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晚上,但是南府的灯火通明,一看就知道不对劲,府上的人也面色紧张,但是在看到幼筠的时候,都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仿佛只要是幼筠来了,天大的事情都能解决。
佩兰站在一旁,见幼筠来了,低着头,她对幼筠还是有些害怕,特备是身旁的两个婢女,更是心生怯意。
“书蓉在哪?”
幼筠有那么多人不找,偏偏站在佩兰面前,她知道佩兰怕她,也正是因为这样,在她的嘴里才能问出更详细的问题。
果然,佩兰把头压得低低,指了一下院子里面,不说话。
“带我去吧。”
如果寒渊和书蓉真的在吵架,她才不会贸然进去,至少要少个人带路才行。
“少夫人,他们在里面……”
佩兰显然知道,自家主子在争吵,此刻走进去,就是炮灰的下场,她能想到的事,幼筠怎么会没想到呢。只是这炮灰终究要有人来当,幼筠只是一个劝架的,自然是不会做炮灰。
“我让你带路。”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佩兰说道,反正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再逼迫一下也不是不行。
“可是……”
“你是自己带我们去呢,还是让她们伺候你一顿,再带我们去?”
幼筠看着她,弯起嘴角笑着问。
这根本就是赤果果的威胁,如果让丹衣和流韵动手的话,两人绝对不会手下留情,又或者是她们两人原本是杀手出身,现在不但不能杀人,连动粗都不行,如果幼筠点头的话,肯定趁着这个机会好好舒展一下拳脚。
她不过是一个小婢女,而幼筠可是少将军夫人,谁敢责罚,到头来还是她背祸。
“请……少夫人跟我来。”
这简直就是伸脖子是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不答应的话是死路一条,答应的话,也是死路一条。思来想去,她宁可死在寒渊少爷手中。
流韵看着她这副模样,拉过幼筠小声说道:“我们是不是太坏了?”
幼筠心情好,跟着点头,颇为认真的看着流韵回答说道:“我本来就不是好人啊。”
寝院里灯火还亮着,佩兰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敲了敲门,然后小心翼翼的推开,说道:“少爷,夫人,少夫人她来了。”
“出去!”
话音刚落,就是寒渊冷冷的怒吼,他向来给人的感觉都是很温文儒雅的,这样一吼,真能把人吓死。
佩兰当即缩了一下脖子,当即连哭的心思都有了,本能的想要退出来,但是幼筠就站在她的身后,根本没法退。
“少夫人在门外等着,不见……不好……”
佩兰都快要哭出来了,这眼前是狼身后是虎的日子并不好过。
“啪!”
佩兰一句话还没有说完,脚下就砸来一块案板,寒渊也是手下留情,厚重的案板在脚下碎成片状,这要是砸在她的脚上,非要断上一截。
估计再逼一下,佩兰这辈子都会有心理阴影了。
幼筠想着,如果佩兰真的断了一截腿,医药费是不是要她出,想到这里,就觉得有些不划算。她伸手把佩兰拉出来,这时候佩兰已经吓白了脸,根本说不出话来。
“在这里等着。”
幼筠没好气的说了一句,胆子这么小,从前就不该仗势欺人。
她说完探身走了进去,谢天谢地的是寒渊没有那案板来砸她,只是冷若冰霜的看着她走进来。幼筠一进去,就看到满地狼藉,仿佛被大盗蟊贼洗劫过似的。
不管是墙上,还是桌面上,都看不到一件完好的东西,全部都砸碎在地上。幼筠心里感叹一声,小兔子般的书蓉如果真的闹起来,杀伤力也非比寻常。
“你们在做什么呢?”
幼筠扫了一眼,然后看着他们问道,其实她并不想管,夫妻之间的事情,作为外人是没有插嘴的资格;不过是因为今晚南翊厉不在家,她太过于空闲没事情做而已。
不等寒渊说话,站在一旁的书蓉便愣愣的看着她,一直忍着的眼泪决堤般的落下,直接跑过来,扑倒在幼筠的身上。
“幼筠……”
书蓉哭的伤心,瘦弱的肩膀一颤一颤的,让人很是心疼。幼筠一向偏袒她,当即搂过书蓉,拍着她后背安慰,抬起头瞪着寒渊。
“怎么回事?”
寒渊根本不想回答,一张脸铁青得难看,一拂袖抬起脚准备离开。
书蓉原本抱着幼筠哭,但是没哭两下,幼筠就感觉身上一重,书蓉因为一直绷着,在见到幼筠以后全身的戒备都松懈下来,竟然晕倒了。
“书蓉?书蓉!”
幼筠撑不住她的重量,差点抱着书蓉一起摔倒地上,如果是平时的话,摔下来也不会痛。但是现在整个地面都凌乱不堪,说不定还有一些锋利的碎片,如果硌到的话,后果很严重。
流韵和丹衣察觉到,连忙伸手出来想要扶着,但是也不及寒渊眼疾手快,直接从幼筠的怀中把书蓉抱了过去。
书蓉比幼筠娇小玲珑,和寒渊站在一起,没有比小鸟依人更加合适的词语来形容。所以寒渊很轻易的就把书蓉扶在自己的怀中,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
他的举动让幼筠有些意外,她原以为寒渊会更加的不在乎。
“让佩兰去叫大夫。”
幼筠并不慌张,还知道让下人们去做什么,虽然说大夫之中她唯一信赖的人只有墨焰,但是很不巧的是墨焰今天刚刚离开了,郅儿说他是寻草药去了,但是谁知道他是不是嫌腻了,找个借口去玩。
“你想抱着她到什么时候,到一旁的厢房让她躺下吧。”
幼筠没好气的说着,寒渊看起来并非是这么呆愣的人,可是此刻为什么连这么简单的动作都不会呢。
寒渊看了她一眼,把书蓉抱起来,往外走去,今天这样的吵闹,也许是他们所知道的唯一一次,所以只敢在外面等候,谁也不敢进来。
看到寒渊抱着书蓉走出去,纷纷低着头,找地方躲起来。
“夫人……”
巧巧见书蓉晕倒了,连忙上前,但是却被丹衣伸手拦着,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
也许此刻只有幼筠能跟在身后,而不使寒渊暴怒。
幼筠跟着寒渊走进不远的厢房,看着他为书蓉盖好被子,还捏了一下被角,才开口说道:“为什么让她这样生气。”
寒渊吁了一口气,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揉了一下太阳穴,抬起头,目光冷冽的看着幼筠,神情十分可怕。
“你来这里做什么,这是你该管的事吗?”
态度虽然不好,但是至少不会抓起案板朝着她扔过去,也算是给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