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皇后宫中,方蓁蓁正哭诉着。
“姑母,您瞧瞧,您瞧瞧!我就这样被赶出来了,我可是承恩侯嫡女,是您的亲侄女,结果崔家一点面子也不给!分明就是看不起您,看不起表哥!”
皇后心里头也不舒服,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他们方家不是世家,但也出了一位皇后,还是大皇子的外祖家,崔家也太无礼了。
“还有纪家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我明明就是看到她跟英国公大公子私相授受,被我撞破了,就恼羞成怒,让我狠狠的丢了脸,姑母,您一定要帮我做主,帮我出一口恶气啊,不然我心里不舒坦,孩子也会难受!”
一听到孩子,皇后就急了,赶紧安抚她,“你莫气,莫要动怒,小心动了胎气。”
这里头可是她的乖孙,金贵着呢。
方蓁蓁见姑母着急,心中得意,抚着肚子再次重申,“姑母,蓁蓁心里头恼怒,您可一定要帮我出气。”
皇后有些犯难,“这纪大姑娘又不是命妇,姑母想宣她进宫给她下马威也没找着理由。”
方蓁蓁一怔,而后更气了,“难道就这样让她得意了?”
“让谁得意了?”李阳从外头走进来,顺口问了一句。
看到李阳,方蓁蓁眼睛亮了,娇娇的叫了一声,“表哥。”
李阳先给皇后请安,然后看向她,“你今日怎么进宫了?身子可好?最近孩子怎么样?”
对方蓁蓁肚子里的孩子,李阳异常看重。
方蓁蓁脸色有些恼怒,“表哥,我今日被人扫地出门,正恼着呢!”
李阳在她对面坐下,闻言顿时问道,“怎么回事,给表哥说说。”
等方蓁蓁将事情说完,李阳冷哼一声,“崔家确实没有一点眼色,蓁蓁放心,表哥给你出气。纪家那个小子报了名,参加三月的武举考试,到时候表哥给你出气,让纪家那个小子落选。”
方蓁蓁诧异,“是纪琼枝那个不成器的弟弟?”
见李阳点头,方蓁蓁不屑至极,“就那个不学无术的混子,考什么武举,他知道兵法之道吗?”
不过报复不了纪伏寿,能让纪思博考不了武举,方蓁蓁心里也满足了,见表哥这个时候来姑母这里,便极有眼色的起身告退离去,出宫之时,还带了皇后特意收拾出来给她的补品,等她回到李家,看到皇后对她的看重,李家上下对方蓁蓁就更加捧着了。
等方蓁蓁离去,殿内也没有了宫人,李阳便低声对皇后道,“母后,先前儿臣跟您说过的铜矿,现在已经开始铸钱了。”
皇后一听,眼睛一亮,身子都不禁微微倾斜,“你拿到母钱了?”
李阳摇头又点头,“儿臣哪里有这个能耐拿到母钱?是泰山那边出了力拿到的。”
听到是鲁国公出的力,皇后羡慕又嫉妒,“鲁国公要是肯把他的势力全都交给你,你父皇那个位置舍你其谁?
我们母子这些年对杜清淑够好了,鲁国公还对你留了一手,可见我们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说到底,还是你舅舅家对你才是真心,你日后可不能忘本。”
李阳也这样认为的,杜恒在朝中人脉甚深,连母钱都能偷偷拿到,却不肯把这些人脉交给他,还说是岳家,杜家的心也没多真诚。
两母子兀自生了一会儿闷气,皇后又问道,“那什么时候你才能在铜矿那边拿到进益?”
李阳估算了一下,想到王健告诉他的时间,道:“约莫一个月之后就能得到第一笔进益了。”
至于进益有多少,还得看工坊那边铸钱的情况。
皇后有些不满,“这铜矿原本是你的,结果你却只能拿里头的三成,杜家和徐家真是一点都不懂事,好应该各占着一成,剩下的八成都给你才对,你岳父真的贪心不足。”
再一次觉得杜恒的做法太恼人。
李阳神色间闪过一抹厌烦,烦躁的道:“母后,别说了,事已至此,说这个还有什么用?”
皇后霎时就住了口,没有再提起这件事,转而问起杜清淑,“阿淑有喜没有?”
李阳更加不耐的摇头,皇后恼了,“这个不会下蛋的女人!”
然后皇后就对方蓁蓁肚子更加看重。
两母子说了一会儿话,李阳也从宫里离去回府。
而在崔家园子里,纪家凭着纪伏寿耍无赖拿了头筹,得了今年的彩头——两千两银票。
品鉴大会结束,各家就准备各自离去。
纪伏寿在崔家门口准备坐上自家马车时,听到旁边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就是来一趟外祖家,又不是不识路,阿娘为什么非要我来接你回去?”
连纪伏寿都好奇的循声望过去,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说话的是一个少年,年纪跟纪思博差不多,肤色带着淡淡的麦色,身上穿着劲装,从贴身的衣着上能看出他肌肉微微鼓起,腰间佩戴着一把利剑,手上还有茧子,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其他人看到他,目光不约而同的落在池齐光身上,闪过一抹了然之色。
池齐光掩嘴轻咳两声,“不想来可以不来,我并没有很期待你来。”
少年嗤笑一声,“要不是阿娘,我才不想来呢。你当我跟你一样天天闲在家里,我还要练武读书,日后跟爹爹上战场杀敌立功的。”
眼见两人要吵起来,崔家大公子赶紧开口劝道,“阿世,既然来了家里,你去给外祖父请安了吗?”
这两兄弟一直都是针尖对麦芒,崔家大公子见两人在外头都不加掩饰,头都大了。
池嘉世这才收起那副不耐烦的样子,有礼的道,“已经给外祖父外祖母他们请过安了。”
崔家大公子无法,只得赶紧道,“那便赶紧送你哥哥家去,省得姑母在家里着急。”
听大表哥提起阿娘,池嘉世才没有再多说,见池齐光上了马车,吆喝一声,护着马车往英国公府方向离去。
纪鸿卓等英国公府的人走远了,感叹一声,“都说英国公府两个公子一直不对头,这何止是不对头啊,瞧着都不像是兄弟,反倒是像仇人一样。”
纪伏寿挑了挑眉,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