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安羽宁急冲冲的抱着顾长年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
等她走到自家歇脚的地方时,安羽宁发现,这里已经是空荡荡的一片了,安羽宁知道,家人这是都撤出了山洞了。
见此,她是既放心又担心。
放心的是,家人很听自己的安排,让他们快速撤离,他们就不打折扣的快速撤离,这样很好,她很放心!因为这样懂事明理,不让自己操心的家人,在乱世中才不会拖自己的后腿。
可同样的她也担心,担心家人眼下带走了全部家当,连床棉被席子都没有留下,而此刻顾长年又受伤不轻,这么冷的天气下,就让他躺在冰冷的地上,这也不是个办法。
不要最后他身上的伤没事,反而是因为此刻条件有限,从而导致他寒气入体吧?
空间自然是绝对不缺这些的,可此时她根本没法拿出来使啊!
正在她焦急的考虑着,自己是不是先从身边村民的手里,借一床棉被先用着的时候,身后传来多人急匆匆赶来的脚步声。
而与脚步声一起传来的,还有亲娘、亲姐、亲哥哥的焦急问候声,安羽宁回头望向他们的时候,心里溢满了庆幸。
其实别看刚才他们那一场搏杀来得惊险刺景,村民就自动补脑了,觉得没什么大事情眼下很安全。
既然这里都安全了,山洞中没跑的也就不跑了,而跑了的,人要是还走的不远,在身后村民们一个传一个的传话通知下,也俱都纷纷赶了回来。
要知道深山老林里,下一个能遮风挡雪的地方,他们还不知道在哪呢?
与其漫无目的的去冒险,还不如回山洞来得安全。
是以跑路不远的李家人,在听到身后同村传来的话后,处于对丈夫孩子的担心,何念娘当即就抱着小儿,背着家当,领着三个大孩子冲忙赶回。
安羽宁看到亲人跟看到了救星一般,也不废话,忙就跟娘要被子什么的,也好赶紧让顾长年躺下好给他治伤。
何念娘得了闺女的话,哪里还敢耽搁,立刻把怀里的六郎放地上,喊着二丫三郎,加上担忧兄长的顾长丰一起,快速的张罗开来。
就着哥哥三郎与顾长丰手里,分别高举起的油灯与蜡烛的光辉,安羽宁拿着小剪刀,小心翼翼的沿着匕首剪开,露出了顾长年的疮口来。
虽然自己疼的冒冷汗,但不想小媳妇担心的顾长年,还强撑着笑脸的安慰她。
“宁宁,我没事,你别担心。”
安羽宁没好气的白了还在逞强的这货一眼,不过考虑到对方是为了救自己受伤,她那些到了嘴里教训的话,最终也没有说出口,只是严肃的警告他。
“闭嘴,给我老实点!”
教训完了,安羽宁忙又低头仔细的去查看,顾长年身上的伤口。
值得庆幸的是,可能是因为那个胡人本身就是强弩之末的缘故,手上并没有什么力气,所以哪怕这是对方临死之前的最后一击,加上冬日里大家衣裳都穿老厚的缘故,这把要命的匕首,最终却也扎的不深。
匕首只扎透了顾长年的棉袄,还有内里的毛皮背心跟里衣裳,没入皮肉约莫两厘米的样子,并未伤及脏器,这可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也就是说,顾长年这只是皮肉伤,痛归痛,只要养得好,性命是基本无忧的。
如此安羽宁大松了一口气,忙用姐姐递过来的,她那一直放在胸口保暖着的水囊中的温水,加上干净的帕子,浸湿了给顾长年清洗了一下伤口,而后拿出个小葫芦,用里头装着的高度烈酒,再次给顾长年的伤口消毒,最后才给他上了一层上好的金疮药,包上干净的纱布才算完事。
直到安顿好顾长年,安羽宁这才听到了,耳边那一声声十分有节奏的,让人头疼的呼喊声。
原来刚才太过专注于给顾长年治伤的缘故,安羽宁根本就无视了周遭的一切外物,便是随后亲爹他们赶回来,放下了受伤的三叔,身边响起了三婶周花枝凄厉的哭嚎时,她都一点没发觉。
直到眼下停止了手里的事情,人完全放松了下来,她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了山洞中的情形。
看到三婶哭的如此凄惨,不知道情况的安羽宁,还以为她三叔这是已经死了呢?下意识的就把目光看向身边的姐姐。
二丫虽然一直在给妹妹打下手,却也是时刻留心着三叔那边的动静的,看到妹妹询问的眼神,二丫忙就把头凑过来,小声的跟安羽宁解释。
“妹,你别看三婶哭的惨,其实三叔没多大的事,就是伤了屁股跟肚子……”
听到自家二姐叽里咕噜的说出,其实三叔的伤并没有多重,安羽宁倒是稍稍放心了下来。
拿着顾长年用剩下的那半瓶子金疮药,又重新拿了一小罐子的烈酒,一齐走到正在哭闹的周花枝跟前。
当然,安羽宁自然是不会去跟,眼下正哭的欢的周花枝说什么的,反而是把手里的东西交给那边,看着周花枝这个弟妹嚎叫,人显得很不悦的李兴田。
“爹,这个药很好,您拿给三叔用吧。”
李兴田本来心里就对这个弟妹,突然生出了很多不满与厌烦,你说你男人都受伤了,你当人媳妇的居然只晓得哭什么,哎呀我苦命的夫?丝毫都不知道干点个别的,这样的婆娘要来干啥?她家男人这还没事呢?哭啥丧?
这会子得了自家闺女拿出来的药,李兴田才算勉强收了满脸的不悦,也不去管那周花枝的哭闹了,自己招呼着三郎一道,撇开周花枝给李兴林上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