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茉儿和瞿天麟到梨香苑陪太老夫人一起用早膳,便启程回娘家。
秦氏一大早就得了城主府的小厮传报,说是茉儿要回来,早就张罗了一桌好菜等着她。
久久未见的女儿偕着女婿下了马车,早来到门口迎接他们的秦氏早就热泪盈眶。
“母亲。”茉儿也抑制不住情感,红着眼圈跑过去抱住秦氏。“我好想您。”
秦氏也同样深深的思念着她,但这毕竟是在家门口,她不由得收敛了自己的满心激动。只是那拥着茉儿并轻轻抚她背脊的手,泄露的秦氏些许情绪。
但她嘴上不住地说:“回去再说,回去再说。”
这边,东方鹤也恭恭敬敬请着瞿天麟进府。
男人们在正厅说话,秦氏和茉儿娘俩便回到茉儿闺房莲香阁说体己话。
“母亲,姑母和瑶表妹哪去了?”回到自己的房间,茉儿终于问出自己的疑惑?
她难得回娘家,以茉儿对东方玉珠那对母女的了解,必定是第一个跑出来迎接他们夫妻。如今倒是连半个人影都没有见到,她怎能不疑惑。
听茉儿提起东方玉珠母女,秦氏的表情忽然变得古怪。
茉儿也察觉到母亲的异样,心想着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不仅忙着追问:“母亲,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家里出了这种事情,东方鹤与秦氏夫妻二人一直掖着藏着,生恐传了出去,让人笑话。
但茉儿问了,秦氏自然回答:“你姑母已经改嫁了。”
“改嫁了!”纵然茉儿想了千万种可能性,倒是没想到这一层,不仅有些愣愣地问:“姑母她该嫁,嫁给谁了?”
这本是一桩丑事,秦氏羞于启齿,但女儿问了起来,她还是一五一十告诉她听。
东方玉珠原本一直在做着晁乐瑶也一同加入城主府的美梦,所以这整日都在张罗筹划着,如何讨太老夫人欢心。
但在茉儿和瞿天麟北上帝都不就,太老夫人便主动做媒,帮晁乐瑶介绍一门亲事。
南方是太老夫人母亲娘家的侄孙子,年纪和瞿天麟相仿,家中是经营药材声音,又有自己的田产和农庄。虽然不能和琳琅城比,但相对一般的人家来说,也是十分富庶。
但晁乐瑶偏偏瞧不上人家,而那位公子也不喜欢晁乐瑶粗壮的腰身……太老夫人见双方都没有结亲的意思,也不勉强。
听到这里,茉儿也没觉得什么不对的。
但茉儿从母亲那厌恶的表情来看,肯定还有别的事情。
果然,秦氏接着又对她道:“本来这事呢,到了这里也就作罢了。谁想,你姑母在与对方父亲商议两个孩子婚事时,眉来眼去,就好上了。那位张老爷为了和你姑母在一起,还把他的结发妻子给休了。如今他两人成亲,乐瑶也跟着她母亲改嫁过去了。“
知晓了前因后果,就连茉儿都觉得有些难堪了。
原本两家给儿女介绍亲事,最后却是她姑母跟人家父亲看对了眼,改嫁了过去。
而且这最开始做保媒的,还是太老夫人。
茉儿想想都觉得够荒唐的。
“父亲他应该气坏了吧。”茉儿问秦氏。
“可不是嘛。”秦氏气道:“你父亲为了这件事,是气得连饭都吃不下,觉也睡不好。”
怪不得了,她刚刚下马车的时候,就发现父亲瘦了许多,眼袋处也多了一抹青色。
“母亲,姑母她……”茉儿顿了顿,斟酌了用词才对秦氏道:“姑母她改嫁了后,有没有回门啊!”
秦氏知道,茉儿指的是东方玉珠母女有没有回过东方府。
“当然回了。”秦氏说道:“你姑母那人虽然脾气不好,但心眼也不少。她改嫁了人,就和娘家人断绝关系,那摆明不是让婆家人瞧不起她吗!这样损己损人的事情,她才不会做。”
“那姑母与新的姑父回门,父亲没赶他们出门吧!”茉儿小心翼翼地问母亲。
也别怪她会有如此的想法,毕竟茉儿从小根深蒂固的思想中,他父亲这人不仅重男轻女,脾气还不太好。
不管对是茉儿,还是晁乐瑶,东方鹤从未给过一个笑脸。
倒是茉儿的三位哥哥,东方鹤是十分疼爱。
听到女儿这番问话,秦氏不由得白了她一眼:“你父亲是那么不讲理的人吗!”
茉儿眼神飘到一边去,嘴巴却小声嘟囔:“是怎么不是,小时候我可没少挨他的骂。”
女儿的话,让秦氏一心疼,声音不由得一柔:“傻孩子,你老实告诉娘,你是不是一直气你父亲?觉得他不疼你?”
“这不是明摆的嘛。”这件事,一直是茉儿心头的一根刺,“父亲重男轻女可是在琳琅城出了名的,您去出去问问,看有哪家人是不知晓的。”
“唉。”秦氏拍拍女儿的肩膀,微微叹了一口气:“闺女,你误会你父亲了。”
茉儿闻言,满脸疑惑,不解母亲话中的意思。
秦氏瞧着女儿的表情,便知道女儿对丈夫误会颇深,不由得道:“手心手背都是肉,你是我们唯一的女儿,又是老幺,你父亲怎么不疼你呢!”
父亲疼她,茉儿不信。
秦氏看着女儿狐疑的样子,又继续说:“有件事你一定不知道吧,在你出嫁那日,你父亲跑到你房间哭了一晚上。他舍不得你出嫁,也担心你嫁到城主府会不适应,更担心城主会对你不好!毕竟这门婚事,是靠八字配对出来的,城主之前又十分抗拒。你父亲在私下不知回绝了太老夫人多少次,后来是因为她老人家承诺一定不让你在城主府受半点冷落、半点委屈才终于答应的。今早,他听到你要回来,开心得不得了,亲自过来帮你打扫房间,还拿了一些银票让我偷偷塞给你,怕你平日要打赏个丫鬟、婆子时,手上没有银子囊中羞涩。”
母亲说的这些事情,茉儿完全不知道。
她没想到,父亲原来在她看不到地方,默默为她做这么多事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