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暗了,那些士兵终于玩得尽头了,一个个软着双腿又心满意足的爬上坡来。
“妈的,只不过是搞几个女人而已,竟然这么累,老子都快走不动了,不过真他妈的爽死了,没想到村姑的滋味也这么呛……”走在最前头的士兵边喘气边聒噪,但很快,他的声音嘎然而止。
他震惊的盯着眼前的营地,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而后重重拍了自己一巴掌后,他嘶声吼起来:“逃走了!那些兵奴逃走了!那些兵奴他妈的全逃走了——”
营地一阵混乱。
数十名士兵拖着无力的双腿,在营地和营地四周搜查起来。
营地的兵器,但凡轻点的,几乎都被带走了。
所有的饮水都被倒光,食物和药材也全被带走。
“那些女人!”将领突然想起了什么,大吼,“那些女人有问题,立刻去将那些女人抓回来,一个都不许放过!”
然而他话音刚落,一阵巨大的晕眩袭来,他脚步踉跄了几下,栽倒在地上。
在他晕过去的时候,他看到他的手下也纷纷栽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那些水……他们完事后喝了那些女人带来的水,水有问题。
只是,他们知道得太晚了。
营地里静悄悄的,只有山风吹过,宛如恶魔的嘲笑。
很快,天色从暗转黑。
离训练营二十余里的另一座山的山腰间,景琅领着十六名兵奴进入一个洞口很隐蔽的山洞里,点燃插在石壁上的火把,而后环视众人:“你们暂且在这里养伤,待身体好些以后,我再带你们离开。”
众兵奴打量这山洞,又在心里感慨,这人,还真是心思慎密,考虑周全。
山洞不大,被岩石分隔成几个小区域,应该能勉强容下他们。
山洞还打扫得十分干净,地上铺着席子和被子,角落里堆着木柴、水、食物、药材和衣物、炉具等用品,看份量,够他们住上好几天的。
山洞角落里倒挂的石柱上滴着水,在下方形成一个小水洼,简直就是天然浴池。
只是,水洼旁边坐着一名老者,老者看到他们进来,也不言语,只是默默的升火烧水。
火很微弱,没有产生薰人的烟气。
兵奴们盯着老者,眼里俱是警惕。
“这是我请来的大夫。”景琅道,“他不会说话,不会把我们的事情说出去,而且医术不错。我这几天有事,不能过来,就由这位大夫给你们疗伤,你们只要竭尽全力,莫要让人现山洞就好。”
说罢她转身就要走。
这些兵奴不是初出茅庐的新兵,如何掩饰行踪,她相信他们心里有数。
一号兵奴在她的身后问道:“我们并没有逃多远吧,躲在这里安全吗?”
以他们现在的身体状况,确实无法远行,而军中很快……不,应该已经现了他们的背叛,一定会全力搜捕,他有些怀疑躲在这里的安全性。
“放心吧。”景琅头都不回,“很快就会下雨,你们的痕迹会被彻底冲刷干净,我也会转移追兵的视线,只要你们老实呆在这里,就是安全的。”
她问过城郊的老农,老农说今天晚上一定会下雨,所以她选择了在今天下午动手。
众兵奴:“……”
这人,也许真的能行。
一号兵奴张了张嘴,想问“阁下如何称呼”,但他最终还是把嘴闭上。
他们一定会有足够的时间认识这个人,了解这个人,并与这个人并肩作战,所以,他们什么都不必问,只要专心养伤就好。
景琅弯腰走出半人高的、有岩石和灌木丛遮挡的洞口,往山脚下走去。
几里外的树林里,系着一辆双驾马车,宽敞的车厢里堆满了皮囊,皮囊里全是水,很重。
就像马车里塞了十几个壮汉。
她跳上马车,抖动缰绳,马车就辘辘驶离,在地面上留下相当明显的车辙。
而马车前面的马灯,在黑夜里映出昏黄而显眼的一小簇光圈。
今晚的雨会把兵奴们逃走的痕迹冲刷干净,但应该冲刷不掉这辆马车留下的痕迹,加上她会刻意让人现这辆马车的行踪,一定能引开追兵的搜捕方向。
朝廷再怎么不能容忍奴隶的背叛,但也不可能为了区区十六名兵奴耗费太多的时间和人力,她这边只要能撑过最初的十几天,朝廷迟早会削弱追捕力度。
临近午夜的时候,雨终于落下,不大也不小。
而马车也行驶到离城门只有几里的地方,景琅将马车驶进路边的树林,停下,将车厢里的皮囊戳破。
皮囊里的水流出来,落到地面,与地面上的雨水混成一片,了无痕迹。
将所有的水都放完后,她先放一匹马自由,而后轻松的驾车到一个山谷边,解开缰绳,将马车拆散以后,和那些空空的皮囊一起,全都丢进山谷里。
再看看地面,因为没有载重的缘故,马车并没有在地面上留下明显的车辙,待地面干透,所有的痕迹都会消除。
又检查了一遍四周,确定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后,她拎着马灯,骑马离开,迅消失在雨夜之中。
次日上午,天气晴朗,阳光明媚,地面迅变得干燥起来。
下午,追兵们在搜索了半天后,沿着隐约可见的车辙追到了这片树林里。
仔细搜索过后,他们现了兵奴们的破鞋、衣角、镣铐等物,然而,那辆可疑的马车和十六名兵奴却像凭空消失一般,不见半点踪影。
那么显眼的一辆马车,那么多名显眼的大汉,到底是如何在树林里消失得无影无踪的?
没有人知道。
晴州官府未解的悬案记录簿上,因此又多了一个记录。
追兵们在树林里白忙的时候,景琅回到了已经离开十几天的柳府。
她一进后门,就敏锐的现事情不对劲。
已近晚饭时间,后院应该会有下人出没或小姐们在玩闹才对,然而放眼望去,到处一片静悄悄的,不见半个人影。
出了什么事?
她一边观察四周,一边往柳纤纤的居住行去。
没过多久,前方传来女子凄惨的哭声。
她加快脚步,转了几个弯后,柳夫人的院子出现在她的面前。
雕梁画栋的门廊下,比地面高出约莫一尺的台基上,柳夫人坐在椅子里,居高临下的看着下方,身边站满了府里的女眷和她的亲信。
她的姿态,就像官老爷在堂上审案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