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士一脸茫然的看着赵普,身旁的几个猎户便隐隐的退到了一旁。中 文网w★w w★.★8√1 z★w .くc o m
鸢歌的神情多了一抹谨慎,稍稍侧着身子,躲在了赵普身后。
“这位是……”道士贾树生拱手对着赵普毕恭毕敬道,“你认识我?”
“我不认识阁下。”赵普言语冷淡,却不失机警,“不过我却一早就听过阁下的大名。”
“我们都是阁内的人。”
半遮半掩的表明了身份,贾树生应对赵普的时候,自然就没了之前那份对待猎户的坦然。
贾树生身为枢风阁的一员,待在这地方的时间不短,凭借一身下三滥的杂耍把戏,当这个道士在这地方倒也算是风生水起。
平日里若是谁家婆娘孩子有个痛疼脑热的,都不去求医,只让贾树生下了一道烧化的符水,第二天即可药到病除。
这些农户对于贾树生自然也就敬畏万分,实则却不过是因为贾树生早年间也曾学过一点土方子的医术,救这些村民也不过是就手而已。
贾树生垫了垫长的相当误事的道袍袍袖,一双丹凤眼上下提溜直转。
他是枢风阁的人不假,不过即便是前来接头的人,也从来不会当众表明自己是阁内的人。
要么是这个人真有急事,还没有其他方式证明自己,急于求成从而不按章理行事。
要么,就是这个人压根就不知道枢风阁的规矩!
那么,这人就是假的。
贾树生双眼微微立起,一副细细盯着赵普的样子,看起来也是格外的谨慎。
“还不知道这位公子哥的姓名。”
虽然将信将疑,贾树生还是先将赵普几个人请进了自己居住的小瓦房中,烹了些茶,茶味粗劣,入不得那四个想来好生将养的门客们的鼻子,一个个的恨不得将这破地方从里到外全都鄙视一番不可。
唯有赵普和身后跟着的鸢歌,一副气定神闲不为所动。
“寒舍简陋些,还请几位多担待。”
赵普拱了拱手,“本也不是阁下的事情,阁下若是能看在同门的份儿上帮我一把,我就感激不尽了。”
“你要我帮忙?”贾树生皱着眉头,“帮什么忙?”
简单的说着,赵普也是假意轻咳道,“枢风阁现在上下有大行动,这你也知道,小人身份低微,任务却有些隐秘,姓名自然也不便透漏,以我现在的势力,也不足以查探到这般紧要的事情。”
“势力不够倒还好,要我帮忙也不在话下,不过,我先得知道,你怎么知道的我。”
眼皮略微抽了抽,赵普手掌微微卷曲,脸色却是不变半分。
到现在为止,他所有的话自然都在扯谎,所有的信息来源,也不过是五年前在蟠龙洞中看的那本韩老的手札罢了。
知道此处或许那个名叫贾树生的人还活着,情急之下,赵普也就动了这份心思,没想到被一个探子死盯着不放过每一个细节的架势,竟然是这般滋味。
“我和阁下的旧友钟全山曾有过一面之缘。”
赵普和贾树生说话的声音一直都压得极低,除了鸢歌,其余那四个门客一直都在挑挑拣拣,无暇理会赵普。
贾树生手中的茶盏竟然不自觉的动了一下,目光极不自然的抖了抖。
手中的茶碗险些掉落下来。
“你在哪见过他?”
“千幻山。”
“当时你多大?”
“八岁。”
贾树生打量着赵普,一个不过二十三四岁的青年,算起旧友的日子,或许时间上也勉强算是吻合吧?
用另一只手扶稳了茶碗,这才滚了滚喉咙,强装镇定到,“当时……钟全山在干吗?”
“之前我不清楚,不过钟老先生当时正被几个身穿红袍的汉子逼着,逃跑的时候我救了他几天,后来他说他必须得走,几个红袍汉子现了他,他就在我家不远处的悬崖遇难。”
说道此处的时候,贾树生的眼中终于少了几分提防。
“钟全山死的事情,枢风阁中知道这事儿的人,少之又少,你能完完全全的说出来,或许你真的从钟全山中听说过我的名字。”贾树生缓缓摇摇头,“可惜……你不是枢风阁的人,这我知道。”
声音笃定而又偏执,双眼如同扫射一样,流过赵普全身。
捏了捏手掌,汗渍已经浸湿了衣袍,形成了两团盐雾。
这是赵普第一次撒下这样完全无凭无据的谎言,只凭着书上的几页故事,就将这些事情从自己口中讲出来。
对于赵普而言,这实在是个挑战。
偏偏对方又是个探子中的老油条,面对那种泰山压顶的压力,和绝对占据了上风的威压。
赵普险些败下阵来。
当然,这也仅仅是险些。
一双小手搭在了赵普有些潮湿的背脊后,鸢歌面无表情的走到了赵普面前。
“老先生,您别误会,我们的确是枢风阁的人。”
比起贾树生,似乎鸢歌更显得义无反顾的多,面无表情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汉白玉雕刻好的一个妙目女娃,却偏偏生了一副冰一样的小脸。
“拿什么证明?”贾树生的老眼一抽,泛黄的牙齿紧咬着,倒不像是跟鸢歌作对,反倒像是回忆起来什么不悦的记忆似的,一副痛苦万分的样子。
“我有牌子。”鸢歌小手猛地一缩,而后快的抽出袖口。
贾树生按着鸢歌的小手,往掌心一探。
而后双眼一变,目光放松了许多。
“那他呢?”
“半个月前还被右羽一帮人赶着走,这是功,谁先抢到算谁的。”鸢歌声音似乎有些责备的意思,“他说这地方有熟人,能知道这山中牢狱的构造。”
嘴角极为罕见了上扬了一下,鸢歌冷冷道,“我也很有兴趣看看,这大名鼎鼎的贾树生,会不会帮一帮他旧友的救命恩人。”
贾树生冷哼一声,“用不着激将我,要想把我这一把老骨头玩弄于鼓掌,光凭这小丫头也太嫩了点。”
面向赵普,贾树生的脸上多了一抹质疑,“小子,你要真是我老友的救命恩人,我自然帮你也不在话下,不过你得先回答我,八岁那年你家住在千幻山的哪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