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最后一卷无主角,邢十三基本不会出现,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战斗中的每个人都为主角。[ <{?<<中文 ?〔 w>w]w).}8]1〕z〕w).]c)om
送密信而来的小哥被几位大军区的领导拉扯,询问二十三师如今的情形。
“木林城信号瘫痪,城中罕见的爆了一场鼠疫,民不聊生,我与几日前转转出来,耗费时日过多,却不清楚目前城中局势,我想师座他们不会太好吧”!小哥叹了口气,眼神落寞。
“既然如今木林城信号瘫痪,我和力丸去吧!来去的快,一探此中究竟,风影,你带着兄弟们留在大本营,保护各位将军,救或是不救,等我们回来,倘若可行,万条战士的性命,我们没有权利剥夺”。战争是残酷的,只有经历了,方知此中的心酸,万条人命,让邢十三心儿悲痛。
不论指挥部众将领如何协商,木林城这一遭他非走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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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林城内被倭机轰炸后的遍地残瓦废砖中,处处露出未来得及掩埋的华夏士兵的尸体,大部分人僵硬的手指依然紧紧握着步枪,似乎随时会跃起参加下一次冲锋——然而再也没有人站得起来了……
制造简易的防守阵地,数千人对城外密密麻麻、黑压压的倭寇,所能做的唯一的事情就是扣动扳机——
为的只是多守古城一天、半天,或几个时辰吧。谁知道呢,也许倭寇的下次攻城之时,就是木林城沦陷之期。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当然这只是一般士兵的想法,对于木林城里华夏军队最高军事指挥官——师长黎陌阡来说,想的必然要更远些。
此时的黎陌阡正在木林西门城墙上,举着望远镜默默看着城外倭寇军营的队列规模,在心里盘算敌人的大致人数,感觉心上的石头越重了。
今天是木林保卫战的半月之期了,半个月前城外十公里处的刘家坟遭遇战打响了第一枪,二十三师近万将士,对上了倭寇名将小次郎率领的号称“武士之鹰”的六十八军麾下三师,三万倭寇,悍不畏死;近万虎贲,忘死舍生。半个月的血战,双方都打红了眼,一直在以人头拼人头。
但现在黎陌阡知道自己拼不起了,拼不起的不是斗志,而是人数。半月里,每一天自己都得率部往木林城门退一步,每退一步就得留下几十、几百名士兵的尸体,直到两天前命令二十三师剩余的将士全部撤进城内死守木林——看来城外倭寇也损失了三分之一,总共还剩两万不到吧,黎陌阡心里盘算完后,放下望远镜,摘下军帽,默默环视着身边累得站不起身的士兵们。
一向以爱兵如子著称的黎陌阡,对手下近万士兵虽不能说个个熟稔,却也记得大半人的姓名。没想到脑海里那么多鲜活的面容,在短短十几天后就变成了单调的伤亡数字。交战以来每一天死去的士兵统计报告都像一把血淋淋的刀子活活挖着自己的心窝。
黎陌阡下意识地将手中的军帽揉成了一团,以如今不到三千的兵力对上敌人两万,军部援军又被倭寇隔在外寸步难进,拖到现在就算想突围都无能为力了。
也许,只有天上的谪仙下凡,当属能躲过最后的一劫吧!
心中默祷仙神,心里忽然一动,再次向四周看了看,果然那个作战前才调进军部的臧参谋又不在身边。黎陌阡慢慢地将手中的帽子展开抚平,戴回头上,系好大衣上的风纪扣,心想:这个摸不透的人,没准儿他真心出手相助,也许能有奇迹生。
想到这里,黎陌阡咳嗽一声,清清嗓子问周围士兵:“有没有人看到臧参谋去哪儿了?”然而问了两遍都没有人回答。黎陌阡正要火,随即又将话咽回了喉咙。周围鏖战几天未歇,刚刚坐在冰地上的士兵们片刻间已经七歪八倒地打起了小鼾。一股苍凉的情绪如落入潭水的墨汁,慢慢在黎陌阡胸腔里蔓延开来,他轻手轻脚脱下身上的大衣,盖在就近并排睡倒的张王两名营长身上。
自己快步走下城楼,城楼下不停打着响鼻的正是黎陌阡心爱的枣红马。看到爱马,黎陌阡又想起了骑兵营的弟兄们,在子弹得不到支援的情况下,半月里危急关头都靠骑兵营主动出击肉搏砍杀,硬生生地数次削掉敌人的嚣张气焰。但就在前几天,最后的三名骑兵,也在敌人的枪林弹雨下牺牲了。
木林爱马,黎陌阡这位师座当然也不例外,默默地擦着枣红马脖子上的汗水,这么冷的天,枣红马居然累出了汗。
“老伙计,辛苦你了。”黎陌阡摸着马耳朵低喃道,“太阳还没落山呢,回去的路上你慢慢走。”马儿似乎听懂了主人的话,欣慰着主人对自己的爱惜,轻嘶一声,嗒嗒的果然走得不快,正好让坐在马背上的黎陌阡静静思考。
臧参谋真的值得以性命相托吗?晚风中,马背上静思的黎陌阡不禁打了个寒战,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黎陌阡还是能隐约猜出臧参谋的真实身份。司部刚派下来的这位参谋运筹帷幄,学时渊博,总一副云淡风轻,即使面临如今的窘迫依旧隐忍不。
他倒是听说过一些传言,这位参谋以前的部门,倒是如民国的军统情报局,总觉得让人捉摸不透。
黎陌阡隐约觉得有些悲凉,虽然今年才四十岁上下,但真的感觉自己已经好老了,不知道今天天黑以后,已经撤到京城的妻子会不会还去和那帮阔太太们搓麻将,这女人啊,孩子生不出来,打麻将劲头倒比什么都高。黎陌阡下意识地看向东方,努力克制住自己脑海里不浮现出另一个身影。
如果不是天意弄人,挥毫时,会有一道倩影笑靥如花地站在身边为自己磨墨,而不是家里那位一闻到墨汁味就捏鼻子的白胖银行家千金吧。黎陌阡自嘲地笑了:“今天这是怎么了,越想越回去了。生在乱世不如狗,谁能有选择自己命运的权利?都小半辈子过去了,凑合着过吧。”
还是想想那位监军大臣臧参谋吧。平心而论,这位参谋先生出现在二十三师以后倒真没有扯过自己后腿,但是呢——黎陌阡在心里对自己说:摸不透啊,这个人始终像和自己隔了一层纱。很多时候黎陌阡感觉臧参谋给人的感觉不是睿智,也不是远见,而是……
黎陌阡想起有位当代姓周的文人评论《三国演义》不足之处的一句话:显刘备之厚而似伪,壮诸葛之智而近妖。对,就是妖,妖气!同样以谋略自矜的黎陌阡在没遇见臧参谋之前,打死也不相信世间还有这样处处未卜先知的人物。最可恼的是这个人什么都知道,偏偏又什么都不告诉你,态度还那么谦和,让你有气也不出来。
真是既生瑜何生亮——算了吧,这句千古名言也只能是周瑜临死前出的自我安慰罢了。要是真的有能耐,周瑜也不会被孔明活活气死了。不行,都到这时候了,我见到他,掏也得把他肚子里的东西全掏出来!
黎陌阡想着想着忽然觉得脑子里一股无名火就要冲出来,抬头看见木林那高高耸立的用厚重的巨大石块垒就的城墙。木林城墙修建时采用的不是古代城市建设中常见的正方形,而是长长窄窄的一条带状,就像秦汉长城的一个缩影。
缩影中的长城一眼望不到头,上面残存的二十三师士兵正零星分布着站岗,孤孑的身影在夕阳照射下向城内投出了长长的倒影,俯拥着大地。黎陌阡冷静下来,轻轻地叹了口气,自古以来,真正能够抵抗异族入侵的从来就不是用冰冷的石头垒就的万里长城,而是这些不顾安危英勇奋战的战士的血肉之躯啊!
他的眼角湿润了,他愿意用任何代价留住自己手下每一个士兵的生命,除了——让十万万同胞做亡国奴不行!万万不行!黎陌阡下意识地勒紧了马缰,引得胯下枣红马一声长嘶,他连忙松手轻拍马脖安慰,前面作为指挥中心的大宁寺庙已经隐约可见了。
二十三师的指挥部本设在城里商家大户林家捐出的院宅里。林家院宅的优点就是院子底下有自古豪门望族避免战难提前挖好的地窖,指挥中心设在地窖下面既隐秘又安全。但臧参谋总说地窖风水不好,几次三番地坚持迁址。就那么巧,在臧参谋安排记者们给指挥部全体官兵拍外景合照的时候,倭寇飞机一颗炸弹恰恰扔在地窖口……黎陌阡再次打了个寒战,迟一步大家就都被生埋了。
全师哗然了,都说黎陌阡身边出了个料事如神、比刘伯温还能未卜先知的诸葛军师,连从来不服人的军中草莽芫狼也开始对臧参谋毕恭毕敬起来。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是,指挥部第二次选址,臧参谋居然坚持选在了这一处大宁寺庙。更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虽然高高耸立的塔楼是古城里最醒目的目标,但不管敌机怎么盘旋,轰炸的时候就像瞎了眼一样对古塔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