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着自我安慰精神的梁氏,这会子看起来精神头倒还不错,素来阴沉的脸上,竟也有了几分笑容,这,倒是让紫苏意外的。
“母亲。”紫苏给梁氏行了一礼,笑道,“天寒地冻的,怎使得母亲走这么远的路?若有什么事,只教下人来报一声,媳妇过去便是。”
梁氏瞧了瞧紫苏,这段时间紫苏自称养胎,只躲在祥槿园里哪里也不去,所以梁氏一直以为紫苏该是多么的憔悴。这会子见了紫苏,发现她并非想象中的那般孱弱,不禁有些扫兴。但还是勉强露出一个比哭还通年的笑,道:“你如今身子骨不适,哪能让你来回的跑,没得又要被老祖宗说我不疼你。”
明明是一句好话,却说得这般难听,紫苏也是醉得不要不要的。但人家毕竟是来了,做儿媳妇的又不能甩脸色给她,只得耐着性子坐下来陪她说话。
梁氏端起茶来喝了一口,假装漫不经心地道:“睿王府寿宴那天,看到了你几个兄弟,倒个个都是一表人才。你母亲虽在后宅处理诸多事宜上糊涂,但在教育孩子上却是一等好手……想来,若是当初我能像你母亲一样好生管教沐风,也不至于他现在连个人影都不见……”
紫苏先前只道是梁氏在跟自己扯闲话,倒没有想到她会把话题讲到薛沐风的身上,不禁怔了一怔。抬眼,瞧见梁氏的脸上,竟出现了几许悲戚之意,便不免也有些同情。毕竟,薛沐风是自己骂跑的。不过,前些时候听薛绍白说,薛沐风在排兵布阵上似乎极有天赋,与倭寇对战之时,曾出了几条妙计,倭寇打得落花流水,屡立奇功,颇是令薛绍白骄傲。如今看起来,薛沐风到底是名将的后人,骨血里的遗传基因注定了他也将是一代名将,怎可能荒废在这京城的骄奢生活,淹没在靡靡之音中?
只是薛沐风不想沾威远侯府的光,誓要自己创下一片天地,从而建功立业,所以薛绍白也就没有对任何人提起,就更不能让梁氏知道了。否则以梁氏的性子,必定要去把薛沐风拎回来,无端的增加了薛沐风的麻烦,阻碍了他的前程。
“母亲不必伤感,说不定过段时间沐风就回来了。”紫苏好心地劝解道。
“哼。”梁氏回过神来,自是冷哼了一声,先前慈母的模样刹那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刁钻之相。
“且不说这个孽子,我倒有一件事情要问问你。你的表弟,那个叫钱逸轩的,可是‘秀锦商行’的少东?”
梁氏所说的“秀锦商行”,乃是钱逸轩的父亲留给钱逸轩的几个最为值钱的铺面之一。先头里这个铺面一直是租出去的,但是钱逸轩大了以后,百里文秀便计划着将它给了钱逸轩,要钱逸轩自己学着去打理一家铺子。
钱逸轩虽是年轻,却在这铺子的打理上显露出了惊人的经商天赋,不到两年,便将这铺子的盈利翻了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