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机公子在收到绝交信后,心急如焚的外出寻找,找了三天最后只找到一具残破不堪的尸体。
玄机公子不相信小怀的绝交信中所说,不想再过苦日子所以自寻出路去了,所以一直在追查这事,最后终于查到,是富家千金威逼利诱小怀离他而去,也是富家千金买凶杀人。
最后因着证据不足,富家千金平安无事。但玄机公子看着这官商勾结的现实,从此便薄纱遮面,也放弃了考学,只孤身一人四处漂泊四海为家。
言禅衣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身边这群丫鬟哭的梨花带雨的样子,对自己的编排能力,瞬时满意极了。
又从自己随身携带的书本里,拿出那首让云玄机亲手写下的《绮怀》。
还故作神秘道,“这首诗便是玄机公子给他那已经亡故的童养媳写的,要不是当时过于潦倒了,他还舍不得将此诗卖于我。”
一众丫鬟眼巴巴的望着言禅衣手中的宣纸,懂事的书童们已经赶紧转身去和主子汇报了。言禅衣心中还在偷偷得意着,想着说不定今日就可以用玄机公子的名字小赚一笔了。
然后一只小巧洁白的纤纤玉手从她的身后伸了出来,一把便夺过了那张宣纸。
言禅衣有些恼火的回头看去,却是八公主红着眼睛,正一脸哀伤的在看着那首《绮怀》。
言禅衣上前两步,又怕扯坏了宣纸,只好用手挡住了宣纸上的字,高声问道,“八公主这是要强抢在下的东西吗?”
一众丫鬟也看到了这一幕,也皆是不满。奈何对方是尊贵的皇家公主,她们也不敢出声说什么,只好都齐齐望着她。
八公主刚想反驳,一抬头便看见平日里说话都不敢大声的丫鬟们都在望着自己,眼中似乎还有着不甘和怒火。
犹豫了片刻便道,“本公主只是想看看而已,谁要抢你东西了。不就是一首酸诗吗?你当初花了多少银子,我出十倍买下来总可以了吧。”
言禅衣听她一边嫌弃说是酸诗,一边又急不可耐的要十倍银子买下来。
这般别扭的样子,倒是让她有些想笑了。
但还是强装冷淡道,“银子倒不过一百两,只是在下留着这首诗,才说服他为在下坐镇画廊,画廊现在都已经开始装修了……公主就这般买走,若是他知道了,我的画廊还如何留的住他?”
“他还会作画?”八公主的眼眸中满是期待,像是被点缀了明亮的宝石一般。
随即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低下头从荷包里掏出了两张银票,毫不客气的扔给了言禅衣,淡淡的说道,“这是两万两,一万是十倍价钱买下这首诗,另外一万是买个消息,你告诉本公主,画廊开在何处,几时开业?”
“你也放宽心,今日我在此买走他诗的事,绝不会外泄半句。”八公主一边说着,一边恶狠狠的瞪了眼依旧在围观的一众丫鬟。
言禅衣接过银票,也自然将手从那写着《绮怀》的宣纸上拿了下来,检查过银票的数额后,笑着道,“谢八公主赏银,不过这一百两的十倍是一千两,在下并没带银票可以找零。不若等开业前夕,在下亲自为八公主寻一张请柬来当作找零如何?”
言禅衣并不真的在意那张诗作,她这个时候拿出来,本来就是打算用来宰人的。
八公主的脸刹那间就红透了,这才意识到自己算错了价钱,但听到言禅衣说会送开业请柬给她,便也不再追究,只淡淡道,“如此也好,你可别忘记了。”说完便转身走了。
旁边的丫鬟们见此都望向了言禅衣,有胆子稍大些的犹豫着开口问道,“我们也可以要请柬吗?”
“当然可以,”言禅衣狡黠一笑,心中计算一番才道,“不过听玄机公子说他的画廊地方并不大,所以开业那日只预备了三十个席位,他还打算寻个有缘人亲手为对方作画一张。所以请柬都是明码实价一万两一张,先到先得。”
众人一听赶紧便回去请示主子去了,言禅衣见众人散的如此之快,便知道今日这场大戏虽不是按照原本的剧本来的,但也算是完美的唱完了。
“言公子倒是个会赚钱,”七皇子从言禅衣的身后走了上来,面露讥讽的问道,“只是这画廊又不只是营业一日,开业的请柬有必要这般高价出售吗?”
“七皇子说的是,”言禅衣自是看到了七皇子脸上的讥讽,也不生气,只微微颔首道,“画廊自然不止营业一日,但玄机公子却是一月只会去画廊一次。玄机公子是想以诗会友,只与最有才华的人做朋友呢。”
七皇子微微一愣,随即红着脸掏出一张银票递过去道,“如此,便给本皇子也备上一张请柬吧。本皇子倒要看看,这玄机公子是不是实至名归。”
“本皇子也要一张!”九皇子也见缝插针的递上一张银票,全然没有因为刚刚试图羞辱过言禅衣而不好意思。
“好的,等请柬一写出来,在下便亲自送到两位皇子手中。”言禅衣依然笑的一脸和煦,全然不在意刚刚这两人都给自己甩脸子的事情。
原本去询问主子意见的丫鬟书童们也陆陆续续的带着银票走了过来,为了将人员记载清楚,言禅衣还掏出了纸笔,准备将收了银票的名单都记下来。
一些本来还打算观望的千金少爷们,看着言禅衣面前举着银票的人越来越多,便又有更多的人举着银票朝言禅衣走了过来。
“大家请停一停!”言禅衣被围的顿时都有些呼吸不畅了,身边风月也抵挡不住这人潮,她只好站起来大声说道,“玄机公子虽说预备了三十个席位,但他给再下的名额却是只有十五个,现在在下手中的名额已满,还请大家等待几日,等在下问问玄机公子看他能否多给在下几个名额。”
成功交上银票的,一脸的欣喜,而那些银票依然拽在手上的,则是一脸的灰败。言禅衣数了数纸上的名单,开心的和刚刚收到的银票叠在了一起,然后尽数塞进了自己的胸前口袋里。
言禅衣一脸的得意还来不及收起,一转身便看到依然坐在石桌前的苏夫子,正好整以暇的望着自己。
言禅衣眼眸微转,略一思考,便走到苏夫子的身边坐了下来。看了一圈凉亭周围都没人了,她这才小心翼翼的对着苏夫子低声道,“堂舅舅,能不能帮您堂外甥女一个忙?”
苏若水被这一声堂舅舅叫的差点被茶水呛到,刀眉微挑,睨了一眼自己这个“堂外甥女”,没说帮,也没说不帮。
言禅衣见他如此反应,有些拿不定主意,犹豫了半晌才接着开口道,“听说堂舅舅在坊间也教导了几个出色的寒门学子,不知能否为堂外甥女引荐一二?”
“不知堂外甥女能给堂舅舅什么好处?”苏若水终于开了口,语气甚至不是平日般的冷淡,反而带着一丝戏谑。
苏若水也有些好奇这言禅衣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看她刚刚收银票时那欢腾的模样,难道只是为了银子?
他对言王府已经捉襟见肘的情况不甚了解,但也大抵知道言王爷正用着自己的私库在养兵。
所以他什么也没说,只淡淡的看着一出又一出的戏,戏好不好不重要,但主角是她,他便想接着看下去。
“不若我送堂舅舅一张画廊开业请柬如何?价值万两白银噢!”言禅衣倒是想投其所好的溜须拍马,只是这堂舅舅到底喜欢什么,自己压根就不知道呀。
苏若水轻勾了勾嘴角,觉得眼前这小丫头似是在对自己撒着娇,且自己还十分受用。
于是便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道,“那后日戌时,你来安宁侯府找本候吧。”
言禅衣见苏若水如此爽快便应承了她,心中雀跃不已,笑着点点头,便和风月一起找小角落数银票去了。
踏青结束后,除了皇子公主魏太子回宫以外,其他人都没有再回宫中国子监去。
言禅衣见着时辰尚早,便去了文际街,打算看看自己的画廊装修进行到什么程度了。
进去审视了一番,又指点了一些不足的细节给风华看罢,觉得最多再二十来日,这个画廊应该就能开业了。
言禅衣觉得是时候去定做个招牌了,想了想还是应该用云玄机的笔迹来写招牌,正准备打道回府去找云玄机,就在画廊的门口遇到了云玄机。
“你怎么在这?”两人异口同声的问出了同一个问题,随即又笑了起来。
“走,请你去望香楼吃饭!今日赚了不少银子!”言禅衣一边说着,一边拉着云玄机上了马车。
一路上跟他阐述了今日国子监去踏青所发生的事情,知道自己一首诗卖了一万两银子,画廊开业的请柬都卖出了十几万两,云玄机简直目瞪口呆。
只觉得自己坑蒙拐骗好几年都还没言禅衣一个上午赚的银子多,言禅衣简直就是坑蒙拐骗的鼻祖!
言禅衣此刻若是知道云玄机是这般想自己,大概会一个大耳刮子过去吧。
两人一边吃饭,一边探讨了接下来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