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培轩看了阮青鹭一眼,苦笑着摇了摇头:“我是个守法公民,我不会那么做。”
“那你打算怎么做?”
阮青鹭有点急了,瞪着他问道:“你不会放他走吧?”
程培轩转回身,背对她说:“你回去睡吧,让我再想想。”
“那……你好好想想。”阮青鹭退后了一步,看了一眼王欣悦,又压低了声音,对程培轩道:“要是用得着我,你给我打电话,我随叫随到。”
程培轩点了点头,直到阮青鹭走出了房间,他马上给酒店前台打电话,又定了一间在这层的客房,这才对王欣悦说:“房间我定好了,你到那里去住吧。”
“你不会……”王欣悦看着床上那个长头发帅哥,不无担扰的问道。
程培轩摇了摇头:“你放心,我不会。”
他拉过她的手,凑近她,凝视着她的眼睛,轻声的说道:“我不会让你担惊受怕,我要让你无忧无虑,幸福的和我生活在一起。”
王欣悦把头埋在了程培轩的胸脯上,让他吻了一下她的头发,这才和他拉开了距离:“那我走了,你千万别伤害他。”
“嗯。”程培轩笑着点了点头。
王欣悦出了房间以后,卧室里就只剩下程培轩和床上那个人了。
程培轩仔细观察着这个男人,从面相上看,他大摡有二十七八岁,可他的头发黑白相间,再加上那成熟的气质,应该不只这个年纪。
而且这人的衣着也很古怪,穿着长袍大袖,衣服上还用银线绣着张牙舞爪的虬龙,有点像古装戏里的贵族王公穿的袍服。
刚才程培轩也忘了问阮青鹭这人的姓名,对他的来历更是一无所知,只知道他和阮青鹭一样,都是仙界的布法。
程培轩对那个神秘的仙界也挺好奇,可每次问起阮青鹭时,对方都是三缄其口,讳莫如深。
或许那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又或许他知道太多,反而危险也就更多了。
可现在已经出现了第二位布法了,接下来肯定还会出现第三位第四位,或者更多。
与其这样背动的等着挨打,倒不如和这位布法去仙界走一遭,他不信,去了那儿就永远回不来。
程培轩冒出这个想法时,也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这有点太冒险了吧?
真要是回不来,那老爸老妈谁来养活?王欣悦岂不是又得守活寡了?
可这个想法一冒头,就说什么也压不下去了。
程培轩犹豫了片刻,终于把那个布法头上的银针拔了下来。
过了片刻,青龙子终于有了反应,只是那张脸更加苍白了,甚至白得有些透明了,里面的血管都清晰可见。
而且他的牙齿咬得咯咯直响,整个身体像处在数九寒天里一样,不住的瑟瑟发抖。
再过了一会儿,那皮肤表层上开始出现了寒霜,整个人慢慢的缩成了一团,肌肉甚至都变得僵硬了。
程培轩觉得莫名其妙,自己除了给他扎了两针以外,别的也没做什么呀?
而且他本来就没想伤害他,用真气飞针时,找的也是最不伤身的穴位,他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了?
程培轩伸出手给他诊脉,发现他的脉像极为混乱,阴如狂风,阳似飞沙,纷纷扰扰的纠缠在一起。
若不是程培轩有真气辅助,根本就辨不清这其中的经络。
难道,他是走火入魔了?
似乎有这个可能,但程培轩又不敢确认,生怕一招不慎,把这个人弄得武功尽失,最终成了一个废人。
为了搞清楚状况,程培轩开始运动真气,打开对方闭合的穴道,使其暂时清醒过来。
“你到底怎么了?”程培轩看见对方睁开了眼睛,连忙问道。
青龙子浑身颤抖着道:“你不用管我,我过一会儿就好了。”
听他这么说,程培轩认定自己猜的没错,又问:“你曾经走火入魔过,伤害了自身的阳经?”
青龙子显得很意外,瞪圆了眼睛看着身前这个年轻人。
程培轩继续说:“你修练的武功,应该属于华山派。华山派的内功主修肺经,以肺热驱动真气,然后才能慢慢扩张气海。”
青龙子皱紧了眉头:“你是谁,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还知道,在扩张气海的同时,你的肺经会出现很多险状,跟过一座座关口差不多,每一次都要经历生死考验。”
程培轩早在药神庙的古井里,就已经接触到了各门派的武功,当然也只是学了一些皮毛,而他真正研究的,是各门派武功的短板弱点。
不过这些学成了以后,却没有一点用处,因为整整四年多的时间,程培轩竟一个会武功的人都没遇到,更别说学以致用了。
因此刚才诊了青龙子的脉搏,程培轩还一直不敢相信,失传了近三百年的华山派武功,竟然又出现在了尘世间。
“一般华山派的门徒,能修行到五层武功,就已经算是顶尖高手了,像你这样,有了九层功力,也算是世间罕见。
“而你修成了这么高的功力,中间遭受了那么多的劫数,没有出现过走火入魔,几乎是不太可能。
“所以你每次运功之后,就会出现这种状况,必须经历一次生死劫难,才会恢复到正常状态。
“我说的没错吧?”
青龙子越听越吃惊,身上颤得更加厉害了:“你快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这对你来说并不重要。”
程培轩笑了道:“但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我能够让你彻底脱离苦海,从此以后不再受这种病痛的折磨。”
青龙子想了想,又闭上了眼睛:“算了吧,我已经习惯了,多谢你的好意。”
“你已经习惯了?”
程培轩收敛了笑容,盯着青龙子发黑的印堂说:“我劝你还是别再逞强了,现在你的病痛一次比一次强烈,恐怕用不了多久,你就真的脱离苦海,再也不会经受这种痛苦了。”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难道你不懂吗?再有两回,你可能就彻底缓不过来了!”
青龙子到底还是贪生怕死,犹豫了一会儿,终于问:“你,真的能救我吗?”
程培轩郑重的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了。”
……
已经快到中午了,程培轩还没从房间里出来,门口的显示屏上仍然显示着“请勿打扰”四个字。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阮青鹭一直都是心事重重,时不时的在程培轩的房间门口转悠,她想知道,他准备怎么解决这件事。
陈嫣觉得阮青鹭不对劲儿,干嘛没事总跑到程培轩的门口,难不成也像她一样,也对那两口子羡慕嫉妒恨了?
她把门打开了,探出脑袋,看着走廊里的阮青鹭,小声道:“人家两口子小别胜新婚,你没事儿到跟前磨叽什么呀?”
阮青鹭懒得答理陈嫣,只是看着那道紧闭的门发呆,过了一会儿,突然听见房门里边有砰砰的爆炸声,像是炸响了炮弹,连整个走廊都跟着震动了。
怎么回事?难道程培轩又跟那个青龙子打起来了?
阮青鹭越想越怕,真要是那样,凭程培轩的临敌经验,根本就占不了上风,恐怕连活命的机会都没有。
在这种关键时刻,阮青鹭当然不会坐视不理,她想都没想,就一脚踹开了那道门,径直冲了进去:“青龙子,你给我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