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培轩这才恍然大悟,为什么陈乾达对他的态度转变得如此之快,前后像换了个人似的。
原来是欧阳真真和他都攀上亲家了,这态度能不好吗?
我去,这位姐做得也太过份了吧?
程培轩忍无可忍,跟冯艳借了手机,拨通了欧阳真真的电话:
“姐,咱们能别这么整成吗?你明明知我和王欣悦结婚了,还把我跟陈嫣往一块凑合,你觉得这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了?”
欧阳真真刚一开口,还是那么气势汹汹。
也许是有人在身边劝她,她顿了顿,这才缓和了语气,甚至有点婆婆妈妈了:
“小轩,你听姐跟你说,做人有信誉,这没错。可你总不能拿自己的一辈子去换吧?
“是,当初是你让王欣悦变成了植物人,但你是好心,不小心才办了坏事。
“如果你非要还这个债,我们可以拿钱去还。我们有的是钱,只要他们家肯说出个数字,我二话不说就能给他!
“反过来你扪心自问,你年纪轻轻的,才二十出头,你真的能守着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植物人过一辈子吗?
”就算你现在有这个信心,我不信你将来一直会矢志不渝!
“醒醒吧小轩,你也是个成年人了,别再做那么幼稚的事了,好吗?”
程培轩苦笑了道:
“姐,王欣悦已经醒了,她不是植物人了。而且我已经慢慢喜欢上她了,我真的把她当成了我的妻子,我决定了,我要永远和她在一起……”
“好了,你别说了。”欧阳真真明显有些不耐烦:
“就算她醒了又能怎么样?她无非就是个村姑,她除了愚昧粗鄙,什么都没有!
“拜托,她和你根本就不在一个档位上!”
程培轩争辩道:“姐,她不是你想的那样……”
欧阳真真还是一副大家长派头,不容置疑的说:“反正一切我都安排好了,不管你同意还不同意,这件事只能照我说的办!”
“这,这也太荒谬了吧?”程培轩气得直捂眼睛:“姐,难道你想让我犯重婚罪吗?”
“你放屁!”
欧阳真真终于急了,在电话那头气急败坏的道:
“你当我是脑残还是傻缺?你今年才二十一岁好不好?
“法律规定,男的要到二十二周岁才能办理结婚证!
“你和她根本就没结婚!
“就算你们办了婚礼,那也是假的,不受法律承认!”
程培轩彻底没电了,欧阳真真说的一点没毛病,他和王欣悦一直没办结婚证,原因就是他没到法定年龄。
欧阳真真听程培轩这边没了动静,这才变得心平气和了:“小轩,别再跟姐犟了,这回算姐求你,别再犯傻了,好么?”
程培轩真是无话可说了,等挂断了手机,再看看门外,多了十几个保镖,一直在走廊里来回转悠。
而且他们还故意让门半开着,以便能看清楚里边的状况。
程培轩看着那几个金发碧眼的保镖,心情突然低落到了极点。
要不是听了陶燃的话,多留两天,他也不至于有这么多麻烦事儿。
现在傻了吧,彻底粘在这儿了。
凭程培轩的手段,离开这儿也不是不可能,别看外面转悠的不是史泰龙就是施瓦辛格,可在他眼里这些人全都白给。
但他真要这么做,那也太鲁莽了。本来现在跟欧阳真真的关系就不愠不火,再整这么一出儿,他们姐弟就彻底变成仇人了。
还是再等等吧,有什么话,当面和欧阳真真说。
程培轩就不相信了,他这个姐总这么不讲道理,油盐不进。
打定了主意,程培轩也就不和外面的保镖大眼瞪小眼了,干脆洗了个澡,又回到卧室,躺在床上睡了个回笼觉。
尽管这里比凯士隆的总统套房还要奢侈,那张床又大又舒服,盖的又是最高端的蚕丝被,房间里又点着能使人心境平缓的龙涎香,可偏偏程培轩说什么也睡不塌实。
梦里他看见了一双萌萌的,清澈的眼睛,目光中充满了对他的企盼。
等醒过来时,程培轩才发现,自己的鼻子有些发酸,竟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他坐起来,掀开了被子,却又不想下床了,只是对着墙上的那幅印象派油画发呆。
过了能有十多分钟,外面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把程培轩从冥想中拉回到了现实。
“进来。”
门开了,进来的又是冯艳,她推了一个餐车,语气温和的问:“小轩,你要是不愿意出去,午饭就在卧室里吃吧?”
这又有些反常了,欧阳家一直规矩多多,平时别说在卧室里吃晚饭了,连吃个零食都不行。
今个是怎么了?不会是欧阳真真又要起什么幺蛾子了吧?
程培轩看了一眼门外,好像没什么状况,就说:“谢谢冯姐,我没胃口。”
“你还是吃点吧,你姐特意让厨师给你做了松露……”
冯艳话刚说了一半,程培轩就站起身,径直向门外走去。
“小轩,你干嘛?”
冯艳察觉到程培轩的情绪不大对,连忙拽住他的胳膊问。
“不干嘛,睡了一上午了,我想出去走走。”
“要走也得吃完饭再走吗,”冯艳知道程培轩的脾气,不敢触霉头,陪着笑脸说:“等吃完饭,我陪你一块出去转转。”
程培轩没不理她这根胡子,甩开她的手,便大步走出了卧室。
没想到,就这么一上午的时间,客厅里已经翻天覆地了,竟然到处摆满了红玫瑰花,弄得像个专卖红玫瑰的花店了。
而且客厅里摆不下,又塞了餐厅和化妆间里一批,难怪冯艳建议程培轩在卧室里吃饭。
冯艳跟在程培轩身后解释道:“陈嫣喜欢红色的玫瑰花,你姐让人把附近的花店都收集遍了,才弄来这么多。”
“陈嫣喜欢这个,干嘛都放我的房间?”
程培轩这就有点明知故问了。
冯艳却不厌其烦的,内容多多的笑道:“这个房间就是你姐为你们俩准备的呀,等晚上仪式一结束,你们就住这儿。”
“仪式?”程培轩被这话给弄愣了:“什么仪式?”
冯艳察觉到自己多嘴了,但已经说到这儿了,只得继续道:“是定婚仪式,欧总请了很多贵宾,楼下的大客厅里已经来了很多人了。”
见程培轩的神色不对,冯艳说话的声音也渐渐变小了:“现在你还不能下去,一会等化妆师造型师过来,好歹帮你换套衣服,弄一弄头发吧。”
程培轩退了一步,坐在了沙发上,低着头说:“我要见我姐,我现在就要见她!”
“小轩,咱别那么任性了好吗?”冯艳小心翼翼的坐到程培轩身边,手抚着他的头发,轻声慢语的说:“你姐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
“你说说你吧,京里的大家大户出身,要钱有钱,要势有势,什么样的女孩子找不到?干嘛非得去那个小山沟里,找个村里的姑娘呢?
“而且我还听说,那女孩的身体……”
程培轩打断她的话道:“冯姐,你明知道,我不是京里的大家大户,我就是个小山沟里的穷小子!”
“你是出身在小山沟,可你现在不一样啦,你医术那么高,学问那么大,还有好几项专利,你比谁不强多了?”
冯艳绘声绘色的说:“何况你姐对你可比亲弟弟都亲,前年就给你在京里,江南,海南各买了一套别墅,想着你以后过得舒坦一点儿。
“后来你报了西雅图医学院,欧总没等你的签证下来,马上给你在华人区买了一套大房子,连汽车都准备好了。
“你说说吧,哪个当姐的能对弟弟这么好?你怎么还懂她的心呢?”
程培轩没想替他姐煽情,欧阳真真给他买房子,那是她有钱,她能买得起。
再说了,欧阳真真这么做,也不是无私奉献,别的不说,单就是程培轩的那些药品专利,就已经把那份情还得彻底了,甚至还得有不少富余。
冯艳见他仍低着头,闭口不言,以为他被感动了,又再接再厉的劝道:
“你走的这段时间里,你姐三天两头就去买醉,喝多了就抱着我哭,说自己错了,不该那么对你。
“你也知道,她的身体不好,因为你的事,前两天还住了一次院呢。
“现在会所里来了那么多客人,都知道你和陈总的女儿要订婚,这时候你跟你姐说不,那不是要打你姐的脸吗?恐怕你刚说完,你姐就得躺在医院里了。”
程培轩再也忍不住了,站起身不耐烦的说道:“那我要见陈嫣!我有话要跟她说!”
程培轩昨天已经跟陈嫣把话说明白了,现在陈嫣和他一样,都是拥有九层真气的至阳体质,两个人做什么都可以,唯独不能做夫妻。
陈嫣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怎么还要和他订婚呢?
程培轩搞不懂这位姐的心思,非要找她问个明白不可!
”你不是要见我么?我就在这儿。”
一阵高跟鞋的嗒嗒声过后,陈嫣穿着曳地的晚礼服,从化妆间走了出来,对着程培轩似笑非笑的道:“你想说什么说吧,我在这听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