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是一场看不到尽头的旅途,每个人手里都攥着一张不知何时下车的单程车票,纷纷扰扰几十年的时间里,是在这座江湖中默默无闻还是掀起一场滔天巨浪?无人知晓……。
时间是2050年,地点是雁北城。
冰冷而黑暗的卫生间里,一道高大的身影静静的趴在地上,悄无声息。
墙壁上的花洒笼头不时掉落几滴冰凉的水滴,落在那人的脸上,水花四溅却没有惊起一丝涟漪。
良久之后,那人棱角分明的脸庞微微颤抖了两下,两道剑眉微微蹙起,紧闭的双眼猛地张开,又很快合在了一起。
沉寂的空气中响起一道粗重的喘息声,紧接着那人的眼睛再次睁开,露出两道迷茫而幽邃的目光。
他是扬锋……一名老兵!
片刻之后,他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来,一手拿起浴巾擦拭着身体,一边打量着眼前这个熟悉而陌生的狭小空间。
没有水!
没有电!
门外听不到任何声音,寂静的有些过分。
他快速的穿上一条大裤衩,顺手抄起一根牙刷倒拿在手里,光着脚缓缓地走向了门口,这一连串熟悉的动作就像是演练了千百次一样,已经成为了他的自然反应。
等他走到门后,匆匆一瞥之间看到镜中的人影,目光有那么一瞬短暂的失神,眨眼间又变得平静下来。
客厅里井然有序的家具看上去半新不旧,阳光穿过落地窗照射在屋里,显得有些刺眼,却让人感觉到了生的气息。
他的脚步走过每一个房间,最后停在了阳台的落地窗前。
燃烧的火焰、飘荡的黑烟、空旷的街道……原本喧嚣的城市像是战争中的废墟一般。
手机没有一丝信号,对外的通讯联系被切断了。
他快步跑回卧室,片刻之后已经穿上了一套城市数码迷彩服,上身套着一件防弹衣,身后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战术背包和驼峰水袋。
楼道里空荡荡的,隔壁邻居家的房门半开着,屋内地面上散落着水杯和衣服,扬锋缓缓地推门而入,就看到了一副凌乱的画面。
客厅里的柜子七零八落的摆放着,杂七杂八的生活用品散落了一地;卧室床上被子早已经变得冰凉,地上还放着一个盛满衣服的旅行箱;餐桌上残留着几块抹了奶油的面包片,厨房里的抽油烟机还亮着绿色的指示灯。
就是没有人!
扬锋转身朝门口走去,再次路过鞋柜的时候,突然停下了脚步,一个医用防毒面具的包装袋被压在了柜子下面,他从地上捡起来端详了片刻,才继续出发走向外面。
行至二楼楼梯的拐角处,扬锋下意识的捂住了鼻子,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浓烈的硝烟味道,中间还夹杂着一丝尸体燃烧后的酸臭味儿。
那股熟悉而陌生的刺激味道让他快速的从腰间拔出卡巴刀,做好了防御反击的准备。在确定安全以后才缓缓的走向出口。
小区里一片狼藉,像是鬼子进村扫荡之后的场景:几辆汽车歪七扭八的停在道路两边,路面上散落着各种各样的生活物品,平日里那些被抱在怀里的宠物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浪儿,灵活的身影一闪即逝,很快就消失在了扬锋的眼前。门口蓝色的保安岗亭已经被撞成了废墟,十几辆汽车堵在了门口,车里早已经空无一人。
他的位置是雁北城南四环,向南开车一个小时的时间就能看到出城的高速路口,他沿着路边的人行道在这座空旷的城市中游荡着,右手不停的转动着那把锋利的卡巴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得到一丝安全感。
可是他却在第二个街口的一家超市门口停下了脚步,准确的说是在墙角的垃圾箱旁边。
地面上残留着一片高压水枪冲洗过后的痕迹,仔细观察还能够看到大片的血红色燃烧过后的焦黑色,那股熟悉的尸体腥臭味和血腥味儿扑面而来,他的目光扫向四周,很快停在了超市的一面外墙上。
刀尖划动,一颗花生粒大小的弹头从墙上掉落下来,原本尖锐的弹头已经变成了半开花状,上面还残留着一丝血迹。
他的大脑中很快就完善了整个杀人过程,762毫米的步枪弹近距离射击穿透人体,斜向下打在墙面上,尸体经过了燃烧处理和高压水枪的清洗,整个过程简单粗暴,却又很矛盾。
他的目光看向南方,深邃的眼眸中似乎带着一丝犹豫和挣扎,凝视良久之后,转身朝西北方向走去,那里有距离他最近的社区医院。
当他走到距离医院两条街道的路口时,两道人影快速的从他的眼前一闪而过,还不等他追上去,耳边就传来了“哒哒”的枪声!
三发短点射,ak自动步枪近距离射击!
他就地一个前滚翻躲在了一面墙壁后面,目光却看向了不远处的街道。
一道充满了杀气的身影出现在他的眼前,那人头戴防噪音耳机和军用15式防毒面具,身穿黑色的虎纹斑斓迷彩服,双手戴着手套,手里端着一把ak自从步枪。
紧随其后的是一名同样打扮的身影,只不过那人手里端着一把12型军用火焰喷射器,属于陆军02型火焰喷射器的升级版。
两名中枪的伤员在街道上缓慢的爬动着,身下留下一串长长的血迹,两名拿着武器的家伙就站在他们身后看着,藏在面具后面的脸上充满了戏虐的笑容。
一把透着暗黑色的卡巴刀猛的扎进背着喷火器的那人脖子里,从颈椎的第三节骨缝中插入,在切断了中枢神经的同时,也切断了他的喉管。
前面拿枪的人感觉到了身后的危险,猛地转身就看到一道高大的身影猛地扑进他的怀里,一把带血的尖刀从腋下第三根肋骨中插入,直接桶碎了他的心脏,暗红色的血液像是不要钱似的喷溅到防毒面具的玻璃罩上,临死的最后一刻他的嘴角还带着那戏虐的笑容。
扬锋把刀从敌人的身体中拔出来,又在尸体的脖子上狠狠的切开了一条口子,在确定两名敌人彻底死亡以后,才缓缓的从地上站起来。
地上留下了四具尸体,扬锋却没有急着离开,两名敌人的穿着和武器配置明显属于同一个战斗小组,和他之前的判断相一致,他们的衣服上都带有一个同样的标志:黑色的夜空中有一颗血红色的星星,星星的角上还流着血……。
ak自动步枪、防噪音战术通讯器、格洛克18手枪、战术背心、弹夹若干,扬锋把能够用到的一切物品全都挂在了自己的身上,临走时还利用火焰喷射器在敌人的尸体下布置了一颗诡雷。
医院的停车场上停满了歪七扭八的汽车,门诊大楼内静悄悄的听不到一丝声音,散落的担架和破败的轮椅堵在门口,白色的墙壁上还残留着大片的血迹,像是在诉说着白衣天使们早已经离开了人间。
药房里的柜子上摆满了各种药物,扬锋在中间不停地转换着位置,吗啡、肾上腺素、抗生素、解毒血清、还有一套简易的手术缝合工具全都被他装进了急救药箱内,然后塞进了身后的背包。
等他离开医院的时候,远处的街道上传来了剧烈的爆炸声,冲天大火窜上高空,紧接着又响起了第二声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