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九着实伤得不轻,那一刀几乎穿透了他的后背,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撑着,从机场到了医院。
纪恒远在外面等了一会,听到卫九需要血包,他主动跟上前,九年前卫九救的他,九年后,他再用他的血救卫九,不存在欠与还,只是绝得卫九当得起这份特殊的待遇,要说他之前要对林向北意图不轨,纪恒远其实一百个不信,近十年的陪伴,他们之间的交情,本就不是普通的雇佣关系。
等到晚上九点,卫九终于脱离危险,虽然他人尚在昏迷,但是情况已经基本平稳下来,派看护守着就可以,范晟推开门进来,看到纪恒远坐在那里愣了一会,只是一阵子没见,感觉他们纪总又清减些许,范晟眼睛发红,“纪总......”
纪恒远只是招手让他过来,主动给他解释,“卫九在国外查证的时候已经被盯上了,负伤回国下飞机的时候,被他们暗算了,他们是想要他的命,他这会撑过来了,你守在这里,有些事情我要回去确认一下。”
“是太太的事吗?”范晟微微欠身,卫九那么厉害的人都伤得那么重,这事绝对不是那么简单太太那里,太古怪了。
纪恒远点头,拍拍他肩膀,这阵子,大家都被折腾得够呛,“卫九醒了通知我。”
路瑶瑶推开穆楚楚的病房门,看见傅家俊守在那里,到底没能做什么,干脆道了个歉,傅家俊没有理会,她转身有出去,她只是想到要做做戏,她才来的,毕竟不清楚纪恒远把她叫到医院的目的,多做点掩饰和掩盖,总好过什么都不做。
出来回方文熙的病房,正好撞上纪恒远,她主动扑过去,忍着恐惧抱紧他,“我好想你。”
“跟我过来。”纪恒远把她扒下来,握住她的手,往身体检查那边拖,“医生怀疑你有些感染,要验血确认一下。”
路瑶瑶脸色微微苍白,不对劲,她挣脱不开他的手,她按下紧急求救的电话,“我怎么会感染?我要做全身的身体检查吗?是不是还要验血?”
“对。”纪恒远回头看她一眼,这会那么配合?
路瑶瑶一脸无辜地看着他,这医院纪怀清必然安排了人,纪恒远是要确认她是不是真正的林向北,虽然不知道纪恒远从哪里对自己产生了怀疑,这会她的紧急求助电话打出去,她故意问话就是为了传递信息,纪怀清自然想办法找人给她解决掉这个难题。
不然,纪怀清就会害怕他的阿北,又被纪恒远带走,她自始至终都知道,纪怀清爱的不是她,与她在床上缠绵的时候喊的也不是她的名字,林向北留在他那里其实并不会吃苦,吃苦的从始至终,都只有她一个人而已,她得认,她不是林向北那种走哪都有人疼爱的命。
路瑶瑶配合医生做完身体检查,回头看一眼坐在角落的老教授,那老教授了冷冰冰着脸比了个ok,路瑶瑶才放心出去。
“得十五分钟才能出结果呢,我们出去走走吧,让褚封在这等结果就好了,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医生说我恢复得很好。”路瑶瑶攀上纪恒远的手,纪恒远看了褚封一眼,这褚良的师兄比卫九还要严谨,放他在这里等着,应该不至于出错。
“带你去江边看看。”纪恒远牵着她,风一吹,他还是下意识把她搂到自己外套里,安和这会的天,灰蒙蒙的,已然快要下雪。
“你记不记得你很喜欢在这里看雪?”纪恒远问着,路瑶瑶盯着江边,这边下下雪的时候,景色绝佳,灯会一直亮到晚上十二点,“因为,这边有个卖板栗的大爷,他家的板栗很香。”
纪恒远微微笑,上辈子林向北高二的时候,逢下雪必来,来了,就一定要买一袋板栗,暖手,又怕烫,在江边游荡半天才回去,他总是慢慢、远远地跟着,直到她平安回家,现在想想,她是不想回去那个空荡荡的家。
“你记不记得……你那会把玫瑰卖给我的时候,说了什么?”纪恒远问着,路瑶瑶摇头,林向北大冬天还跑这卖花?也不怕冻着,“太久了,我不记得了。”
那会,她同学家里许多花要清,她路过,就抱着花帮忙一起卖,他故意路过,她看见他讶异一会,他冷着脸,她却捧着花大胆上前,“先生,美人配好花,您拿去送给喜欢的人吧。”
林向北的脸被冻得通红,玫瑰衬着她白皙的皮肤,显得异常娇嫩可人,他看着她,一时半会竟然紧张到说不出话,他转身离开,给了路人三千,要他买完她和她同学手里的玫瑰,好让她早些回去。
“你记不记得……”纪恒远停住口,路瑶瑶看向车窗外,他到底还要问多久,这种问题,她敷衍敷衍总能了事,纪恒远握住方向盘,“上辈子,你结婚那天,为什么所有的教堂都不开?为什么纪怀清当晚就受了重伤……他原本是要被我打死的。”
“什么?”路瑶瑶瞬间侧头,这男人现在是被她折腾疯了吗?扯什么上辈子?她脸上漠然,这跟纪怀清又有什么关系,他到底在胡诌什么?
纪恒远看她一脸迷茫和警惕,将车停在酒店门口,“我们进去吧。”
路瑶瑶只觉得他简直莫名其妙,又不能不听从他的吩咐,一直到进了酒店门,纪恒远报了房间号,路瑶瑶依旧一头雾水。
纪恒远的脸色,一点一点,慢慢沉下去,路瑶瑶察觉到低气压笼罩一般的威迫,她全身鸡皮疙瘩立起,她到底说错了什么?纪恒远到底在试探什么?不,或者说他根本就是在验证什么!
纪恒远按下电梯,路瑶瑶开始瑟瑟发抖,不对,这里必然是林向北和纪恒远过去有过牵绊的地方,而且两人记忆颇深,都不可能往掉的地方……
路瑶瑶不自觉地想要挣开纪恒远,纪恒远拖着她出到电梯外,路瑶瑶紧张喘息着,纪恒远的气息冰冷得可怕,就像要杀人一般!
他们一起停在其中一个房门前,纪恒远把她轻轻推过去,“你是真的不记得?”
路瑶瑶点头,又摇头,她已然满头大汗却并不自觉,“我不太记得……我脑子现在……很乱……”
纪恒远压抑住怒火,滴开房间门,把路瑶瑶推进去,这是向北上辈子,高三毕业典礼晚会上,被纪怀清下药灌醉后带过来侵犯她的房间,这女人从看到酒店门到现在依旧茫然……
不可能会忘的,向北最痛恨的地方,绝对是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