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北拿着书,对照着新搬进来花草,仔细看看叶脉,这牡丹品种奇贵,养着怪难,画的时候,也想着能百分百还原这花的灵性。
她突然又想起什么,火急火燎的又去翻书架上的书。
林向北的画,怎么看,都是精雕细琢的脱凡出尘,这工笔牡丹少女,不知道又是哪一家约好的商稿。
纪恒远站在门边,看了许久,她现在果真是一点气息分辨的能力都没有了,连他在这里那么久,她都没有察觉,一旦真的有什么紧急的任务,她会很危险。
“向北……”
林向北端了一下眼镜回头看他,那身渐染的墨白汉服随之飘动,在满墙的书面前,她就像书里出来的小仙子,懵懵懂懂,清澈无杂。
“吃饭了?”
看纪恒远点头,她顺着梯子爬下来,纪恒远伸手接住她,“晚上新公司有个庆典,要不要一起去,露个面就可以。”
“行啊。”
林向北拍开他的手,一天天就把她当瓷的供着,就算她气息分辨的能力没有了,她再修养些时日,她的身手和搏斗经验,依旧能让她避开百分之八十的危险。
她的射击准头,本就不是靠着气息练习起来的,而是她被困在纪怀清身边,刚开始那段时日,纪怀清给弓箭和枪给她打发时间的时候,她自己练就的。
虽然后来纪怀清怕她自我了结,或者要了他狗命,给她取消了这项消遣时间的活动,连餐刀都不许出现在她身边,更别提枪了,她还真的郁闷了许久,是恨不能杀了他。
林向北突然出手打纪恒远后背,纪恒远微微侧开,单手接住她的攻击,眉头一挑,纪太太想松松筋骨?那就陪她玩玩。
方姨一进来,看自家小姐并不占什么优势,踢一脚啃水蜜桃啃得津津有味的卫九,“都打起来了,管管啊!”
“逗太太玩呢,哪能下重手,就是让太太撒撒气。”
卫九一幅了然神态,纪总对太太的纵容程度,任是太太真的打伤了纪总,纪总都不会说个不字,也不会允许任何人追责。反之,要纪总真有哪挨着、碰着了,第一个心疼的就是纪总,老实认错,自觉跪榴莲。
林向北出了汗,纪恒远钳住她双手,把人一揽,整个抱起来,“你赢了,吃饭。”
“嗷,放开我!”林向北挣扎着,他居然敷衍她,当她三岁小孩吗?
方姨微微笑着让路,还是姑爷有办法,小姐上完课回来,窝房间里一天没出来了,这会这么有活力,夫人看见了也会高兴的。
吃过饭,纪恒远检查林向北带药的便携药盒,确定她今天按量服用药物,让她把晚上要吃的都服用下,才放下心。本就是直接叫卫九送她倒公司就好,他始终不太放心,才亲自来接人。
林向北要去换礼服,纪恒远不自觉跟上去,看她那些要么露背,要么露出长腿的礼服,给她扯了件淡雅的蚕丝刺绣旗袍,林向北换上,他帮她把扣子扣上,又开始心神荡漾。
林向北拍开他的手,把头发随意盘起,插了个发簪,开始化妆。
纪恒远看她坐在那里,生出一丝不真实感,她太过于好看,以致于等待的时间都已经不做数,林向北翻了对手镯带上,挽着他手一起出去。
林向北看着门前停的宾利,转了一圈,不是纪恒远喜欢的风格啊,她在车头前面停下,看着车牌号赫然的5月31日,“纪先生,你该不是打定主意,有一个什么特殊的纪念日,就给我送一辆新车,买一个日期一致的车牌号吧?”
卫九和范晟同时侧头看像纪恒远,太太不提还好,这会纪总一幅发现新世界的神情,不就是要把这个可实践性的想法,践行到底了?
林向北插着腰看了一会,随便吧,他有钱他任性,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家里是卖车的呢。
两人的出场注定瞩目,纪恒远扶她落了座,自己才坐下。
新公司延续纪氏大部分的风格,却又融入了更多开放性的可能,这是纪恒远看到林向北手上几个公司之后新有的想法,不给他们太多限制性,新公司整体的风格,还是偏轻松、宽容、和谐一些,到了这种团体聚会的时候,都挺放的下包袱,玩得开心,逗比无下限。
林向北一开始无聊刷手机,等他们表演一开始,什么男版四小天鹅、财务部算盘舞之类的,笑得一口红酒差点喷了出去,“hr招聘的都是什么鬼才啊?加工资,加工资!”
可不是朝着她自己公司的标准去选的人才,纪恒远任由她笑得前仰后合,等她笑得消停会,就默默给她投喂水果。
桌上对面几个女高管,看她并不端着,也不高冷,也就放开胆子,跟她攀谈起来,林向北也根本不似外表上那么仙气,豪气非常,一起聊聊八卦,评论完哪个公司优质股干部很有前途,就开始跟她们开始喝酒划拳。
纪恒远保持沉默,看着她仙女人设一点点崩塌,捂一下头,算了,算了,她高兴就好。
趁着纪恒远去谈紧急要务,林向北直喝到头晕眼花,还在跟她们比划,一桌子男高管也被带着,喝到醉醺醺,就在林向北站起身,要给大家模仿一段纪恒远无情怼人的片段时,一脸冰冷的纪恒远把人拦腰抱起就走。
背后羡艳声起,林向北迷迷蒙蒙睁开眼,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还没跟他们八卦够呢。
“不带这样的,还没喝够!”
“回去再跟你算账!”
“又算什么账,你不要以为我数学不好,我数学满分!”
“翘臀的男人疼老婆?个高又帅、戴金丝眼镜的男人你很欣赏?纪太太,你结婚了!”
快到车旁,林向北挣扎着下地,就算她根本走不成直线,她指着纪恒远,“你不要以为结了婚,我就可以放任你为所欲为你就可以阻止我看帅哥美女,爱美是人的天性,你不也是看脸才拐带我回家?嗝~再说了你不是挺疼老婆的吗?我说错什么?”
范晟捂着嘴不让自己笑出声,太太真的太有意思了,太太这会是真醉了,明天起来,怕又是什么都不记得,纪总这会气也没有用。
第二天,林向北颤抖着双腿起床,从衣帽间出来,皱着眉看一眼坐在床边在电脑上敲字的纪恒远,“你昨晚偷偷打我了?”
“没有。”
“那我身上这里紫那里青的,不是你咬的?”
“是。”
“禽兽!狗男人!”
林向北嘟嘟囔囔着,伸手去揉自己脖子,听着纪恒远声音不咸不淡的飘了一句,“我不介意现在就坐实你的给我带的罪名。”
啪!
林向北手里的书掉地上也不减,房门一关就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