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一花。
坠足的失重消失了。
陈哲感觉身体被什么东西勒到了。
背脊火辣辣的刺痛。
特别屁股。
好像被荆棘刺扎到了。
想起身。
怀里软柔柔的，发觉乔乔压在自己胸口上，眼神很无辜的样子。
“别动。会掉下去的。”她虚弱说着。
陈哲余光努力从身侧往下瞥去。
是些带刺的藤蔓。
离地面不远了。
“抓住我。”
说着话，指尖射出一根缚绳缠住藤蔓，陈哲搂着乔乔翻了个身，从藤蔓处挂了下去。
这下离地面近多了。
松开缚绳，两人安全落地。
走了两步满地的腐叶，表面一层是新落下的，里面的都是混着杂虫的腐烂草叶，散发着难闻的味道。
“知道这里是哪么。”陈哲问道。
“藤蔓山谷...”乔乔表现的有些惊怕。
“这个地方和村落很近，知道怎么出去吗。”眺望着爬上去是不可能了。
“不清楚…宫守大人说这里曾发生过内乱事件…不让我们来的。”乔乔捂着胸口咳嗽了。
陈哲让她原地歇会，自己朝外走了出去。
乔乔怎么也不肯一个人留在原地。
她说这里闹鬼。
呃。
陈哲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人一起探路，鬼地方不愧叫藤蔓山谷，到处都是藤蔓条。摸索了圈，好消息是左护法的那些人没有追过来，坏消息是陈哲暂时没找到出去的路。
天空阴沉沉的，回到原点的时候有雨滴落下来了。
扶起乔乔，前脚刚走磅礴大雨就倾斜打下来，伴随夏日的阵雷，在这片山谷间显得格外响亮。
两个落汤鸡全身湿透了，终于跑进了刚才找到的一处被藤蔓隐蔽着的石洞。
陈哲抓着头发甩头，把黑袍抖了抖雨水全滑落了，一点没湿，倒是里边的内衣在雨水顺着脖子流进后都粘着皮肤了。
拧着脱落的内衣，陈哲发觉乔乔在看向自己，两人面具在混乱中都已经破碎扔了。
眼神对上，女生脸红的避开了。
“喂，你湿着不难受么。”陈哲讲道。
“难受。”乔乔道。
“脱下来拧干吧，我不会看你。”陈哲说着就要坐到洞口去。
“不用那么麻烦的…”
乔乔说着屏住呼吸，魔能气息在体表游走了一遍，她捏着衣角转了个圈，稀稀疏疏的冰晶从衣服上掉了下来。
好吧。
看向她衣袍腹部的破洞，触目惊心的血窟伤口不见了，长出了白嫩细滑的皮肤，连疤痕都没留下。
“你的伤好了？”
“嗯。”
乔乔点着头，她的气息还很虚弱，伤口的愈合消耗了她的能量，这会儿的她就跟个普通人差不多。
她主动向陈哲靠近着：“陈哲，谢谢你又救了我。”
算不上吧，陈哲刚想这样说，话到了嘴边变了，朝在看着自己的女生说道：“既然这样，你准备怎么报答我呢。”
她低下头很认真的想了想，挽起袍子，取下了一支绑在腿上的小液管：“给，这是乔乔最值钱的东西了。”
“魔液？”陈哲只一眼就认出了。
“不要嫌少，这是我牛录的图腾半年的量了…它能帮村民治病，乔乔一直都没舍得喝下去修炼。”乔乔带着恳请的语气。
确实有些少呢，比小拇指再小一些的管子，还只装到了底部的一小截魔液，一半都没装满。
都没李秋霞给自己的零头多。
颜色品质也没那么纯。
“我不要这个。”陈哲扬起了嘴角：“那么舍不得你就自己留着吧。”
“可是除了它没有其他的了。”乔乔有些急了。
好吧。
看着眼前这个可怜兮兮的小姐姐，是压榨不出什么东西了。
陈哲也没真要什么回报。
女生虽然实力不错，可惜性子太容易被人欺负了。
看着苦苦思索着的乔乔，陈哲故意问道：“你就是这样对待恩人的吗，我可是救了你两次。”
“我，我真的没有值钱的东西了。”乔乔快要哭了。
“怪不得没人喜欢你。”陈哲斜去一个冷眼。
清晰见得女生眼瞳一震，满脸失落，本来快要掉下来的眼泪又缩了回去，一个人坐到了角落。
几秒后。
她抱着双腿哭出声了。
“你没有朋友吧。”陈哲走过来俯视着她。
抽泣着的乔乔声音在颤抖：“我以为，我以为你会把我当作朋友的…”
“可你不懂得报答。”陈哲失望的讲道：“为了救你我都冒了生命危险的。”
“但是我真的没有能给你的…”
她还在说着，被陈哲出声打断了：“看来你真的不懂呢，作为回报不一定就得是有价值的物品，我的意思是，你自己本身就可以作为报答。”
乔乔愣神。
“难道你不知道在那么多直隶人员里，你是长得最漂亮的么。”陈哲眼中露着坏意。
再木讷的人也该听得懂这句话了。
显然乔乔并不笨。
她缩了下身子。
视线中，陈哲的手伸了过来，抓住衣袍领口的时候，小姐姐眼中布满了犹豫。
尽管在犹豫。
乔乔还是下意识推开了陈哲的手。
可怜巴巴的摇着头。
陈哲手心一用力，把衣袍口拉了下去，露出了乔乔雪白的脖颈，只要再往下拉那么一截，就遮不住胸口部位了。
“你看下着雨也没事情做，作为回报你应该让我看几眼你的身体，不用担心仅仅是看下。”
“这样你就会开心了？”女生居然眼神有了变化。
“对，我会是你的好朋友，跟其他人也会讲你是个善良的女生。让大家都变得乐意与你作伴。”陈哲给予了肯定。
乔乔内心挣扎了下，慢慢垂下了手。
啪。
手被抓住了，乔乔看向沉下脸的陈哲，以为是自己惹得陈哲不耐烦，连忙说道：“你不要生气。我…我…不推开你了…”
“打住。”
陈哲嘴里叹出口气：“老实说我很惊讶。你真的不明白什么叫朋友吗。”
思想被带歪的乔乔还没反应过来，委屈的不行，她不知道自己要做到什么程度才会让陈哲满意了。
“听着，我只想让你知道真正为你好的人，不会对你提这种过分的要求。”陈哲正色说道。
“你也要和其他人一样孤立我吗？”乔乔泪眼婆沙。
好好的安抚着她的背，陈哲坐了下来，声音难得的温柔着：“假如我是个坏人，你刚才已经上当了。乔乔，我不知道你是在怎么样的环境中长大，但你要知道一点，朋友不是你求来的。而是互相志同道合的人在前进的路上走到一起。”
“你很善良，或许在夜组织大家认为这种善良是多此一举的，我却不这么认为。这是你与生俱来的美好心地，说实在的，如果可以的话我不想看到你的善良反被人利用，遭了祸害。”
声音如春风润物拂过乔乔的内心，她的瞳孔涣散了。
从来没人用这么温柔的语气。
对她说过这番话。
是从来没有听到过的鼓励。
仿佛眼前的不是一个小她三岁的少年。
更似一个沉稳的哥哥。
“答应我，继续保持你对这个世界的善良心性，但要把它埋在心底，不要用在那些伤害你的人身上。好好保护自己吧。”陈哲说道。
想起最开始见到这个蓝发女生的时候，被欺负成那个样子，还不懂得反抗，以为这样就能博得其他人的欢心。
这恰恰是最低贱的。
不会让人珍惜。
此刻，该说的陈哲都说了。他不能确定自己的话会对面前这个可怜又可爱的姑娘有多大作用，只希望能如一颗种子放在她心底，将来有能帮上的一天。
眼下立马产生的效果倒是很明显，乔乔眼角笑了。
马上她又哭了。
擦干着脸上泪痕，再次出现在陈哲视线里的是很有精神的面孔，女生眼睛就跟会说话一样，紧紧盯着陈哲：“那我们是朋友吗？”
“是的。”陈哲微笑。
“太好了。”乔乔开心的靠近过来，显得很兴奋。
陈哲心里也有些触动。
不知道这世上。
有多少和乔乔这样的人，内心美得跟花一般，却活在满是荆棘的世界，在一次又一次受伤后又有什么力量还能支撑着保住那份善意。
忽然，鼻尖香气沁入。
陈哲被一股柔软贴住了胸口，眼神一怔，看到白皙了脸庞，俏鼻挺立，湿润的唇香轻轻一点留在了他的左脸。
蜻蜓点水的一点，乔乔拉开了和陈哲的距离。
“你干什么。”
陈哲竖目：“刚刚还和你说过，不要用付出的方式去乞求别人对你。”
“不。”
身前的乔乔明亮眼神：“不是你说的那样，我只是真的就想着…想着要亲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