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等云锦起床后,堂屋里都座了一堆人,秦氏让云锦过去给大家挨个儿问了好,大家都在夸赞云锦长得水灵惹人爱,又乖巧懂事有礼貌。
其中只有一妇人在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着云锦,说来也巧,此人便正是吴婶。
今年也不过二十五六岁,虽面容姣好,但仍掩饰不住脸上的沧桑感。
听秦妈妈说过她本是隔壁镇上一户商人的女儿,是个心气儿高的,从小不爱经商,只爱舞文弄墨,及笄后不满家里安排的婚事,执意嫁给自己相中的男子,即本村的周文正,村里几十年来唯一的秀才,模样也还有几分儒雅,说是看中了他的才华,坚信他来日定会有出息。
但是遭到了家里人的一致反对,跟家里闹翻后,带着自己的体己私房钱嫁到了这里,婚后育得一子,赞助丈夫进京赶考,久久不得消息,最后托人打听到原是在进京途中,受了风寒,身子骨又弱,一病不起,便去了。
家中母亲得此噩耗后,也跟着去了,只留她们母子二人艰难的生活着,丈夫走了后,吴氏便成了爱子如命的性子。
好在儿子周思文争气,在镇上的学堂念书,小小年纪功课却不错,教书的夫子都夸他有天赋,只要悉心教导,将来说不定能成就一番事业。
吴氏的母亲见女儿这般命苦,外孙又这般争气,也只好背着自家老爷偷偷的援助一些。
云锦也挺佩服这吴氏的,娘家明明不缺钱,丈夫也走了,碍于面子硬是不肯向自己的父亲低头,宁愿自己来她们家做活儿,势必要让自己儿子混出个名堂来证明自己当初的选择没有错。
看来这士农工商的阶级地位,还真是不管在哪都一样啊,让人趋之若鹜。
在云锦打量着吴氏时,吴氏也在观察着云锦。
小小的身子蹦蹦哒哒的,分外活泼可爱,明眸皓齿确实招人喜欢的紧。
秦氏她是见过的,也交谈过几次,丽质天成的容貌不说,行为举止也颇有大家风范,还才华兼备,想来出身定是不简单的,娘亲都是如此的出众,何况以后的女儿呢?她倒是有几分想结交的心思,可以让他家文儿多与秦家来往些。
“云锦果真是个可人儿,乖巧可爱的样子当真是让我们羡慕的紧呐,今年几岁了?几月的生辰啊?”吴氏这会儿笑盈盈地望向秦氏开了口,一听吴氏开了口,本来叽叽喳喳的场面突然安静了下来。
对于吴氏,村里的妇人对她那也是褒贬不一,有人佩服她的果断倔强,有人说她傻,丈夫走了两年了也不改嫁,有人看不惯她的清高等着看笑话,也有人同情。
“锦儿她今年将满四岁,七月生。”秦氏回道。“哟,那可巧了,云锦她娘,你家闺女和刘家妹子的女儿是同月的呢!是不,刘家妹子?”张二婶说道。
秦氏一听这话,也起了几分兴趣,便把头转向了刘家娘子身上,这刘家娘子也是个苦命人,她的女儿也只比云锦大了一岁,两人又是同月的,也算是有些缘分的。
想了想,便朝着刘家娘子说道:“玲儿她娘,看来俩孩子也是挺有缘分的,以后可以把玲儿带过来和锦儿一起玩,她俩年龄又相仿,正好也给彼此做个伴儿,你看如何?”
刘家娘子听了这话,诧异地望了望秦氏,有些犹豫地说道:“这......怕是会打扰到你们吧”“怎么会呢?锦儿她平时一个人在家的时间比较多,也不太爱出去玩,玲儿来了后俩孩子刚好有个伴儿。”
云锦听了她娘亲的话后,简直欲哭无泪,她那哪是孤单啊,她那明明是清闲好吧。这下好了,又得跟小孩子玩到一起了,唉,她太难了。
吴氏看她们几人一来二去的聊得火热,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听到秦氏说道:“好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咱们还是赶紧开始干活儿吧,我给大家说说东家的要求.......“
云锦看秦氏已经开始在给大家做培训了,便去院子里自己玩了,不出去还好,出去了看到自家的鸡正在啄她的土豆苗,上面的叶子都被啄的干干净净,气得云锦血压都快升高了,赶忙迈着小短腿儿,跑过去把鸡赶走了。
这只臭鸡,把她的苗都快毁了,一天到处拉臭臭的粑粑,害的她天天收拾不说,现在又来摧残她的小土豆,简直太可恶了,要不是看在它每天辛勤地下蛋的份上,她真想立马把它抓来焖着吃了。
她得想个法子把鸡移到一边去,让她的土豆能安然地长大,想了半天,把鸡放哪都是个问题,她只好去屋子里拿了根小布条出来,绑在鸡的腿上,限制它的行动范围,让它不再乱祸害别的东西。
时间一晃就到了下午,经过一天的培训,秦氏也讲的口干舌燥,但好在有刘家娘子她们三个帮忙,还能轻松些。
她们三人虽然已经培训过,但这次还是来了,毕竟也要结工钱的,有钱赚,哪会有不来的道理呢?秦妈妈给大家一一发过工钱后,也把大伙送到了门口,约好以后同一时间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