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吧。”
“是！李姐。”
说着，迟欢就转身离开了，脸上仍然不敢露出任何会让李瑶怀疑的神色。
毕竟，这个手术室被安装了监控也说不一定。
乐乐已经了看迟欢，蹙着眉头，似乎这一切的发展都在她的医疗之外了。
刚刚迟欢那么胆战心惊的，她还以为，迟欢真的和那小孩子有什么关系。
“你怎么出来了？”吴婶问。
迟欢点了点头，乖乖顺顺的道：“好像是金主那边不需要眼睛了，手术停止，暂时没有我可以帮的事，所以让我出来。”
说着，迟欢露出了疑惑的表情，看着她：“不是说你会带我走吗？”
吴婶这才反应过来，她是有些震惊过头了：“嗯，跟我走。”
“竟然突然就不用做手术了，那孩子，还真是命好。”吴婶嘀咕着。
迟欢听言，立即装做什么都不懂，只是配合着点点头。
“不是每个都这么幸运。”吴婶又说，声音带着嘲讽。
迟欢再一次点点头。
吴婶看着她的脸色很苍白，目光带着浓浓的审视：“你的脸怎么这么苍白？”
“我现在痛经……”她说的是实话。
小腹的疼痛开始蔓延到四肢百骸，这种痛感，比被乔盛霆送往医院的路上小不了多少。
之后，迟欢被带回了更衣室。
一进门，李雪就冲了过来：“怎么样？”
迟欢的手掌心密密麻麻的一层汗，她知道，李雪是试探她的，咬着唇，轻声道：“那个孩子比较幸运，刚打了麻药，要动刀子的时候，金主说找到更喜欢的了，所以，就停止了手术。”
“真的？”李雪心中特别舒坦，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迟欢点头：“嗯……那孩子也算可怜的……你说，为什么要那么伤害他们啊……都那么小……太可怜了。”
说着，迟欢眼里有了水雾。
一半是装，一半是真的很难过。
她如果很冷血，装作什么都没有，一定会遭到怀疑。
李雪也擦了擦眼泪：“总归是没事，那就好，那就好。”
“你，跟我来！”
吴婶指着李雪，冷声道。
李雪战战兢兢的看着吴婶，又对迟欢说：“我忤逆了李瑶……这一去，可能就回不来了。”
迟欢故作舍不得，拉着她的手，满脸的恐惧：“为什么啊？”
“李瑶不会允许忤逆她的人活在这世上……不过也好，这对我来说……是一种解脱。”李雪说着，又轻轻的笑了起来，仿佛一切都没那么害怕了。
迟欢咬着唇：“我想活下去，我一定会听话。”
这句话，是故意说给李雪听的。
“在磨磨蹭蹭的说什么呢？还不给我过来。”
迟欢已经洞悉了这一切，也感觉到了其中的细节，吴婶对一个‘将死之人’居然没有用‘滚’字。
她现在，完完全全相信顾晚了。
李雪走了过去，离开后，没多久顾晚从换衣室走了出来。
迟欢的一颗心里全是感激。
如果不是顾晚提醒，她和乐乐早就死了，她小跑着过去拉住了她的手：“顾晚……谢谢你。”
顾晚摇了摇头：“没什么可谢的。”
迟欢感觉她这个人情绪很淡，或许是认命。
握着她的手用了很大的力气，轻声说：“我们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
顾晚有些复杂的看着她，却没有说打击她信心的话，温柔的开口：“嗯，希望我们都能活着离开这里。”
“坏人，总是要被绳之于法的。”迟欢点头，感觉身体越来越不好了。
顾晚察觉到她的难受，问：“你是怎么了？”
迟欢摇了摇头：“我没事……没……”
说到一半，整个人都软软的往地上蹲。
顾晚连忙将她扶了起来，脸上全是担心：“是不是她们对你做了什么？”
“没有……”迟欢摇头：“我就是，月经来了。”
听言，顾晚吓了一跳，低头，就看到她修长洁白的腿上有鲜血落下，顿时觉得头皮发麻：“你怎么这么夸张，是不是血崩？！”
“你怎么知道？”
“就这样，你晚上肯定会出事，来人！快来人！”顾晚说着，就大声喊道。
屋子里其他的女人都看了过来，同情有，漠然有。
顾晚急急的说：“去叫吴婶！”
顾晚平时为人很温和，帮了大家不少的忙，都挺乐意帮她，立即就有几个女人去敲门。
“嚷嚷，嚷嚷什么？”吴婶打开了门，眼底的神色全是不耐烦。
其中一个女人小声的说：“那个新来的，好像出事了，不太舒服……”
吴婶骂骂咧咧：“刚才跟我出去的那个才死了，喂了狗，我看你们谁还想去死，都给我老实点。”
顾晚见此，连忙喊住了吴婶：“吴婶，她真的流血很多，唇皮也发白，能不能叫个医生来看看？”
迟欢此刻浑身都在发软，发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顾晚见吴婶没有想多管闲事的态度，立马又叫住了她：“吴婶，她毕竟是新来的，第一次还没送出去，还没为李总赚钱，就这么死了太可惜了，得止血。”
“等着！”吴婶说着，就转身出去，重新锁上了大门。
女人们与外界再一次与世隔绝。
迟欢疼得只能用力抓住顾晚的手，指甲都乏白了。
顾晚见此，突然想到当时的自己，刚来这里的时候，与迟欢差不多，也是月经期，那个晚上……
眼角有些湿润：“你会没事的，你放心，会没事的。”
迟欢很虚弱的点头，她万万不能让自己有任何闪失。
乐乐还在这里，她必须要知道乐乐的一举一动……
“忍着点。”
说着，顾晚用手轻轻摩擦着迟欢的小腹。
迟欢心里很感动。
第一次，在这种时候，竟然还有人帮助她。
还是一个素未蒙面的女人。
她真的很久，都没有被人心疼过了。
一向坚强的她，眼角有了些湿润的泪水，呼吸也跟着发紧：“谢谢你。”
“你先别说话，保存体力。”
“嗯……”
之后，吴婶把药端了过来，递给顾晚：“你喂她，就算死，也得过了今晚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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