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楚忍不住替凤雪倾辩驳,“你凭什么这么他,即使他双腿残了,也不无治愈的可能,更何况,治过靠的是才智,不是匹夫之勇!”
蓝沧海懒洋洋地道,“哧,他有才智,怎么就落到那副模样?”
“大胆,竟然敢如此侮辱四皇子!”
随着这一声喝,云楚才想起来此刻代云在暗中保护自己,虽然此人不会偷听自己的对话,但她与蓝沧海这么大嗓门想听不到也难啊!
蓝沧海就这么冷冷地扫了一眼声音传来的方向,一刹那,万物归于寂静。
云楚大惊,“你不能杀他!”她并不清楚蓝沧海本人的实力,也没有机会见过,但这样的人出门一定也是带着高手的,刚才对方一瞬间散发出来的冷意虽让她觉得熟悉,可是她来不及多想,本能地喊出了这句话。
蓝沧海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目光晦暗不明,“罢了,不讨论这事了,你要记住我的话。”
“自然自然。”云楚心有余悸地头。
蓝沧海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却是太过隐晦,又反复摸着云楚的发丝,“你的烂摊子也积的够久了,我带你去解决吧。”
“嗯?”云楚一时间不知对方指的是什么,眨眨眼正要问,颈后一痛,眼前一黑,就不省人事了。
蓝沧海拥着云楚,细细地描摹着她的睡颜,微微一哂,看向门边,凤流年此刻正拖着昏迷的代云,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他的身后,竟然是一个长得和蓝沧海一模一样的人!
此刻,这人的脸上泫然欲泣,愤怒地指着另一个蓝沧海,“凤爷,你怎能把我的银子就这么白白送给她,我不依!”
原来,这个蓝沧海,是凤倾阑所扮。
正因为蓝沧海此人太过古怪善变,因而成了凤倾阑最好的假身份,三年以来,云楚并不知道,她最恨的人,却常常陪在她的身边。
“打晕!”凤倾阑简单地吐出两个字,周身朦胧地出现了一圈黑色的薄雾,慢慢围住两人,直到凤流年那边完全看不到他们的身影,再看时,黑雾散尽,凤倾阑和云楚的身影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
“居然跑……”“了”字还没出口,蓝沧海已经被凤流年敲晕了。此刻凤流年的双眼依旧死死地盯着两人消失的地方,喉头涌上一阵又一阵的血腥味……
帐暖,,入目的,尽是不堪的场景。处处红帐,呜咽不止,“扑通”一声,昏暗的烛火之下,不知谁在鸳鸯戏水?
云楚睁开眼睛,觉得颈后还是一阵一阵的疼痛,她坐起身,茫然地看着四周。
此刻她正坐在柔软的地毯上,一身男装,容颜变成了一副市井商人的嘴脸,偏黑又长了满脸的麻子,锦衣着身,却有种乞丐装公子的滑稽样,她倍感头疼,又扫了一眼四周,忽然一惊,三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正款款向她走来,那模样,生得实在娇媚,连那些养在深闺,保养得宜的姐也比不上。
那三个少年的目光,分明都盯着她,刹那间仿佛荡漾了一池春水,然后化为惊涛骇浪!
这究竟是神马情况!
此刻,一个衣着奇特的男子在一旁道,“蓝公子,我找的可都是雏儿,昨儿刚来的新货,保准伺候的你家弟弟醉生梦死。”那模样,要多谄媚就多谄媚,那语气,要多恶心有多恶心,云楚做梦也没想到蓝沧海居然把她带到了青楼!
那渗人的磨牙声顿时响起,令人不寒而栗。
凤倾阑若有所思地望向云楚,瞧着对方的表情,粲然一笑,那一刹那,云楚目瞪口呆,竟然觉得那弯弯的眉眼、神态像极了某人,更令她气短的是,见过如此多的美男子之后,她竟然也被这个笑容给迷住了。
简直丢脸丢到家了!
待云楚定睛一看时,蓝沧海还是原来的蓝沧海,那眉宇姿态像极了白脸!她不由自主地揉了揉眉心,一定是近日以来没睡好,所以脑子生锈了!
就在云楚诽腹的时候,那三个漂亮的少年已经红着脸齐齐站在云楚的身后,低哑的嗓音顿时响起,“参见公子。”
云楚猛然回头,像是见鬼了一般,她承认三年前她的确很色,但如今她已经金盆洗手,洗心革面,绝对不调戏男人了——额,主要这三个男孩子的姿色只能属于上乘,可她身边的人都是上上乘的姿色,自然是看不上了。
三个少年面色通红,表情极其艰涩似乎是在隐忍着什么,此刻凤倾阑已经走到了她的身后,贴着她的耳朵道,“这里新来的人有些不是通过正当途径所得,所以主人家会用手段,他们现在都被喂了,要是不和人欢好就看不到明日的日出了。”
云楚咬牙切齿,却又不敢大声,“你到底什么意思?”
凤倾阑眉眼弯弯,语气极其欠扁,“听魏兄你还没开过荤,我思忖着咱们好歹是朋友,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一起尝尝滋味如何?”
“你这个变态!”
“不知阿楚喜欢在这里解决,还是找个包厢好好玩?”
这里显然就是一个行乐的天堂,没有礼义廉耻,君子之风吹不到这里,呜呼哀哉。
云楚的心抽搐着,不知花了多大力气才忍住了想要呕吐的感觉,当初做杀手的时候,有些女子会学习媚术,她虽不在那个行列,可是托凤流年的福也看过几次,可现在的场景远远过于那时,就好像是人间在糜烂、。
尚京,晋华都城,竟然会有这种龌蹉的地方!
“包厢!”狠狠地吐出这两个字,云楚自发地远离凤倾阑,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凤倾阑闻言笑得愈发灿烂,转头与之前那阴阳怪气的男人道,“给我们准备一个厢房,今夜都不许进来打搅,否则——”后面的话即使不,也是意味分明,那男子是见惯了风月的,连忙头,“蓝公子和这位……蓝公子,请随我来。”
那三人立刻跟上。
几人进了厢房,男人又对三个少年耳语一番,才满脸笑容地离开了。
云楚见过很多青楼的布局以及房间的装饰,但像这样一个厢房里只有一张大床的还真是第一次见,她重重地摔上门,也不顾那三个少年,瞪着凤倾阑,“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后者挑眉,无辜地看着她。
“你别告诉我你有断袖之癖。”云楚的目光缓和了一些,忽而想到了什么,又凶悍起来,“你不会是这里的常客吧?”完便有些嫌恶地向后倾,好似只要对方一头她就会从此远离这个人。
某人的神情又染上了几分委屈,“阿楚,我为你守身如玉,你怎么能这般误会于我?”
“……”
见徒弟的脸越来越臭,凤倾阑觉得自己该厚道些,不能一次性欺负得太狠,便坐在床边,懒散的姿态,“我虽没有断袖之癖,龙阳之好,但那位太傅大人有啊!”完,他手指一弹,那三个少年随着他的动作纷纷歪倒在床上,不省人事。
云楚眼睛一亮,“你慕容华?”
“那个冯卓氏你藏了那么久,也该有用武之地了。”冯卓氏便是之前大街上控告慕容华之人,自那日后,此人便云昭秘密保护着,云楚差就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可是不管怎么样,冯卓氏一家是普通人,官官相护,恐怕这样一件案子未必动的了他。”话音刚落,云楚忽而想到了什么,眼睛又亮了几分,“冯卓氏也是你安排的?”
凤倾阑但笑不语,他不过是在别人杀人灭口时救了对方一命,又为之指了条路罢了。
“多谢哈,不管如何,我现在是慕容氏的眼中钉,虽然有了郡主这个身份,可是根基不稳,但若是慕容家最大的人受了污名,到时候我的话总会提分量,不至于人微言轻。”虽如此,可云楚却没有正面与慕容家交锋过,总觉得不安心。
“傻丫头,他们敢将主意打到你身上,不让他们家破人亡我如何甘心。”凤倾阑手痒得摩挲着徒弟的发丝,心里十分不满意手里的触感没有以前那般好了。
“嗯?”云楚眼中带了丝探究。
“你别看你兄长,尤其是云昭,也不要以为他们不关心你,再等等,不需要你动手,慕容家就会家破人亡。”
“……”
“丫头真怨上他们了?”
“要你管!”云楚撇嘴,“没有他们我一样不会有事。”
凤倾阑苦口婆心,“你到底是女子,这件事由你来出面无论结果如何对你总是不好的。”
“……”
凤倾阑轻笑,“等会儿我带你去看看慕容华,也好叫你自己出一份力。”
“真的?”云楚那苦瓜脸顿时鲜活起来,“你带我来就是为了这个?”
“不然……”凤倾阑的语气危险起来,“你真想与那三个少年玩玩?”
云楚赶紧自辩清白,“没有。”
“真乖,来,跟为……我走。”
云楚没有注意对方字里的转换,实际上身处于这种地方她已经不能正常思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