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大人您说什么,奴才不懂……”
“太二,你也不需要懂,懂了对自己未必是好事……”
他抬起头,月亮似乎一只冷冷的眼睛,照射进他的心。
冉小狐,你是不是怨本王?也是啊,本王真的太自私了,禁锢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伤害一个爱自己的人,可是若是本王现在收手,你可会再爱上本王?
也许你现在讨厌看到本王了吧?
风泫灵自嘲的笑笑,心底复杂的情愫不断翻滚,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倏然间,一道声音传入风泫灵耳朵里,随后风泫灵眸中呈现血红色。
水镜里,木楠恭敬的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一声。
呵!一声轻笑响起,侧卧在玉榻上的人,嘴角扬起漂亮的弧度。
“你是说,在蚀骨路途中出现了传言中的阴鬼路,你们现在整被困其中?而清灵已经被亡魂拉入了阴鬼路?而奕松把灵媒体质渡给了冉小狐?”
一滴冷汗从额上滑下,水镜里的木楠语气透着些慌张:“是......”
“身为最强鬼差的你居然破不了那区区阴鬼之路吗?灵媒岂能说渡就渡,万一奕松体内的厉鬼一并过渡在小狐身上怎么办?你可想过后果?”
“大人请放心,奕松用最后的禁术只是过渡了灵媒,并没有让厉鬼过渡在冉姑娘体内”木楠连忙道。
“让她来见我”
“这......”木楠为难。
“恩?”
“冉......姑娘她......”
啪——
一盏玉杯划破长空,击中在水镜上,瞬间破碎,另外一面的木楠汗流浃背,倒退一步。“你是说,小狐为了历练进入一口枯井,结果被花妖捉住,你失手打伤了她,而且花妖不单逃跑了,还把小狐打成了重伤,现在还昏迷不醒?”
风泫灵坐起身,一手支着下巴。脸上依旧泛着迷人的笑容。若不是木楠早知晓他的为人和习性。还当真以为他没有脾气呢。可就是因为了解,所以风泫灵此刻笑的越灿烂,他的小心肝,就越是颤抖不已。
“等本王过来”
说完,长袖一挥,水镜顿时恢复平静,风泫灵嘴角弧度越来越深,眼睛微微眯起,待再睁眼时,四周的瓷器瞬间碎成粉末。
站起身,风泫灵双眸染上微红。这下,连方冷都不免低下了头,他知道,每当主子眸子变成红色,便是他动怒的时候。
“我看木楠平日里不是挺能耐的?怎么区区一只花妖就能把他弄的如此灰头土脸?”
身着雪白长袍的风泫灵,周身泛着戾气。转身望向漆黑一片的窗外。眸光流转。伸出右手,一些粉色花瓣飞来,围绕在掌心凝结成一朵花,娇艳欲滴,很是美丽。
右手微微握紧,风泫灵喃喃开口,“既然有胆伤我的人,那就最好做足心理准备。”
张开手,鲜花已化成碎末,随着一缕微风,消散的彻底。
当风泫灵赶到的时候,冉小狐依旧在昏迷之中,通过风泫灵的渡气,倒是并无大碍,看着浑身冰凉缩成一团的冉小狐,风泫灵微微一怔,来不及思索过多,玉一般的手指已经伸入她的发髻,划过她的眉梢,很奇妙的,他此刻的心情竟然因为她这般模样而微微抽痛。
“小狐,本王来了,放心有本王在,再也没人敢伤害你了”轻轻的,风泫灵展开双臂把冉小狐小心翼翼的揽入怀里,轻轻嗅着她发间的幽香,微微闭眼。
梦中的冉小狐突然闻到熟悉的檀木香,自嘲的笑笑,为何每次他都能出现在自己的梦里,明明说好,说好不再想他,为何还会梦到他?
—————
“主子,就是这里了”木楠指着前面的枯井恭敬的说道。
风泫灵冷眼扫了下四周,当看着枯井上面那棵长得极其茂盛的桃树后,微微眯起了眼眸。
“这口枯井里面别有洞天,下面是一片花海”木楠接着说道,冷汗止不住的流下,眼眸不受控制的看向一脸冷冰冰的风泫灵。
真猜不出他此时的想法,若是他在乎那冉小狐为何把她送往蚀骨洞,若是不在乎,为何又这般兴师动众。
其实这莫要说木楠想不通,就连风泫灵本身都想不通,只知道当听到她受伤昏迷,他就火急火燎的赶来了,完全忘记了当初就是他自己把她逼到这里来的,现在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没有他的准许,她居然受伤了,他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风泫灵漫步上前,纵身一跃,跳进了枯井里。
扑面而来的花香,映入眼眶的是一片姹紫嫣红的花海。
一阵微风袭来,漫天飞舞的花瓣随风起舞,落英缤纷,好不漂亮。
可风泫灵始终冷着一张俊脸,丝毫没有被这处美丽的花海所影响。
薄唇微勾,冷笑道:“既然是只花妖,靠着花草吸收日月精华之气,从而幻化而成。那么就算他已成人形,也必定要借由花草提高修为。”
听风泫灵这么一说,站在身后的木楠心中顿时一惊,像是领悟了些什么抬头睁大眼。
风泫灵却不看他,伸出修长的玉手,轻动指尖,一团火焰便在手中燃烧起。
“呵,本王倒要看看这花妖有何能耐”
语毕,风泫灵长袍一挥,开的旺盛的花草一遇火,便唰的燃烧起来。一株连着一株,霎时间,火势便渐渐大了起来。
风泫灵站立火海中,嘴角上扬,带着嗜血的味道。
他冷冷的看了一眼立在身后的木楠:“怎么失了法术就这般窝囊吗?亏得还是最强鬼差”
木楠后背心一凉,连忙上前叩首道:“主子英明,属下愚钝”
“这大火烧过去,堵死他的出路,本王就不信,他还藏的住!”
————
这边冉小狐微微转醒,当督见那抹白色时她瞬间打了一个激灵,翻身而起。
“冉姑娘你醒了?”方冷雪白的衣衫里此时兜了几个红彤彤的野果,看上去不伦不类的,没想到出尘不染的他居然干这些活。
冉小狐有一时间呆愣,点点头,有点分不清此时的状况。
“冉姑娘吃些果子解解渴”方冷从衣兜里掏出一个果子递了过来。
然而冉小狐却把头转向一边的唐小僧:“道长,我这是怎么了?木楠人呢?”
坐在一旁的唐小僧本不想插嘴,据他观察来人的来头不小,他道行不深还是不要惹为妙。
“贫,贫道也不知”
冉小狐不解,怎么看唐小僧的样子怪怪的,似乎在害怕什么?
对了,冉小狐这才想起这货怎么出现在这里了。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看着方冷,冉小狐是一点不客气。
方冷丝毫不在意冉小狐的敌意,淡淡一笑,俊美的面容看上如犹如绽放的雪莲,洁白,妖娆。
不可否认的,跟在风泫灵身边的男子都很俊美,亏她知道他心里只有一个玉笙,不然还真怀疑他有断袖之癖。
“主子得知冉姑娘受伤了,便来为冉姑娘讨回公道,冉姑娘且放心,主子一向护短,自然不会让你白白挨这一掌”
“讨回公道?这么说,老,不,你那大人也来了?他在那儿?”冉小狐慌了,老僵尸居然来了,什么护短不护短,当初不就是他丢下她让她去筹备诅咒之物的?现在有再这里假惺惺什么?
对了,讨回公道?莫非!
冉小狐哪里还能坐的住,那花妖和女鬼可都是好人,若是落在老僵尸手里铁定吃亏。
“冉姑娘,你去哪儿?”身后是方冷的声音。
“我去找你家老大,让他别滥杀无辜!”
冉小狐一边往前跑去,一边回答道。
这边,风泫灵在火焰中凝神注视着四周,忽的瞧见了一抹白色身影闪现。顿时嘴角一扬,闪身而至,木楠立即跟上。
步诗茵望着满天火海神情呆滞了。这里可是她和元澈一起种下的花海,这里有着她最美好的回忆,她之所以留在这里,就是因为放不开这里的一草一木,这里对她来说太珍贵了,但如今却全部被火焰吞噬着。
回过神,诗茵发了疯似的冲向火焰,似乎是想挽救些什么。身子刚动,便被随后赶来的以寒拦住了。
“诗茵,你冷静些,这是他设计让我们出去,别中计了”
以寒就是由这些花草的精华而修炼成人形的花妖,此刻见这些花草被荼毒至此,他何尝不心痛难过。他也知晓诗茵心中所想,但这些火焰不是普通的火焰,若他没有猜错,唯有鬼王的三味真火,才能瞬间燃起这般燎原之势。
刚思及此,风泫灵便已来到两人身前。以寒连忙拉过诗茵护在身后,戒备的注视着风泫灵。
心里一阵忐忑,以寒能明显感觉出,此人和先前的鬼差不同,怕是这燎原真火,便是出自此人之手。
“你是谁?为何要毁了这些花草!”以寒不明对方身份,开口询问着。
风泫灵没有理会他的问话,凤眸微眯乍现出无数冷光,兀自开口道:“是你伤了小狐?”
小狐?以寒想起了冉小狐。心中不禁思索起来。他那一掌的确是不轻,可他却非故意。
当时那鬼差穷追不舍,根本容不得他思索,他只是想带着诗茵逃脱他的追铺。
而且事后,诗茵也是在他耳边念叨了好久,说他下手太重,不该如此对冉小狐,他也惭愧当时心急着实下手重了些,难道眼前这男子,就是为了替那丫头报仇来了?
风泫灵从以寒的眼眸里读懂了一切。既然不出声,也就代表了默认。
想着现在还躺在哪里昏迷不醒的冉小狐,不知为何风泫灵心里掀起了波涛的愤怒。
一个是滞留人界苦苦等待,不入轮回的痴魂,一个是打伤他小狐的妖孽!反正都要灰飞烟灭,今日他就提前送他们一程!
以寒似乎是看出了风泫灵的怒容,把诗茵护在怀里,手中青藤长鞭随即甩出。就算拼得一死,也不能让诗茵受到伤害!
找死!
两个字轻轻飘荡而出,风泫灵出手丝毫没有留情。
木楠心一惊,主子居然为了冉小狐动怒了,是不是悲剧已经产生了?
四周倏然间旋起一阵火海漩涡,风泫灵的长发随着身上的素白色长袍漫舞,嗜血的味道弥漫在整个空气里。
呵,让你尝尝这三味真火的厉害,瞬间魂飞魄散!
不远处一抹熟悉的身影忽然闪现,向着以寒的方向快速飞去。木楠抬头望去,疑惑间猛的瞪大双眼喊道:“主子,是冉,冉姑娘”
风泫灵其实也早已察觉,早早收了势。本欲击碎以寒那青藤长鞭,然后给予重击。却再瞧见了那抹身影后,陡然转了势。
蹙眉间,伸手抓住冉小狐的肩膀往怀里带去,另一手握住了那青藤长鞭。
以寒见势,忽的甩出白色花粉。趁机带着诗茵快速离去。
风泫灵把小狐护在怀里,伸手挡住。
风泫灵望着消失的两人,刚欲开口怒斥某个人时。望着怀里那苍白的容颜,到嘴边的话语便生生的止住了。
“你、你怎么了?受伤了?”
冉小狐摇了摇头,脸上冷汗淋淋。
“我,我没事”
风泫灵眉头蹙的更紧,眸中闪过一丝恼怒,他翻身把冉小狐扣的更紧,在半空中旋转了一个圈儿。
随后一股暖流钻入了冉小狐的身体内,那股暖流神奇的居然让冉小狐闷闷的胸口豁然通畅,整个人如同一滴水滴,清明舒畅。
“可好些了?“翠玉落盘的声音传入耳朵,冉小狐只觉得一股酸涩的感觉涌入鼻尖。
她克制住想流泪的冲动,暗骂自己没用,嘟起唇瓣,她冷笑出声:“多谢大人救命之恩,我冉小狐感激不尽,现在可否放我下来?”
她生涩淡漠的语气深深刺痛了风泫灵的心,微微一怔,这丫头还在耿耿于怀吗?
也是,自己伤她如此声,她又怎会做到不介于怀?
“咳咳咳,你还真是蠢笨,居然被一个小小的花妖打伤”风泫灵别扭的转过头,冷声讽刺道。
“是,我就是没用,我冉小狐怎么会跟你这一代僵尸相比?放火烧山,这样的事你连眨眼都不会,可我有血有肉,我分得起谁好谁坏,不像你,只会利用人的真心.......唔”
冉小狐越说越心酸,无名火越来越旺,连带着失去奕松的伤痛,还有对自己无用的恨,还有对风泫灵的怨,這一刻她爆发出来了。
不是她想找人诉苦,而是不受控制的,她心很痛,特别是在当再次看到他出现的时候,她恨,恨自己竟然忘记不了他,她冉小狐怎么这般没用?
话还未说完,她不断碎碎念的小嘴被风泫灵狠狠的含住,又啃又咬。
带着浓浓的思念,还有惩罚......
这突如其来的吻,让冉小狐惊愕一下,随即她眸中出现滔天的恨意。
够了,她再笨再傻也不要再一次被他这么玩弄,即便承认还忘记不了他,她的尊严也绝对不准许她就这样任由他践踏!
挣脱,挣脱无果,她索性张嘴狠狠的咬了下去。
鲜血,血腥味顿时布满整个口腔。
风泫灵蹙眉,俊脸顿时一黑,狠狠的推开她:“你竟然敢咬本王?”
冉小狐伸出舌头舔去唇角的鲜血,挑眉嫣然一笑:“怎么,鬼王大人这血吻味道可佳?”
“你!“风泫灵满脸黑线刚想发怒,却督见冉小狐眼底那抹苦涩,微微一笑:“还差点火候,比起鲜血,本王更喜欢你的血”
冉小狐完全没料到他居然不怒反笑,被他这么一激,气得脸红脖子粗:“比起小女子的鲜血,鬼王大人怕是更想让玉笙复活吧”
“哦?”风泫灵大步走过来,抬手勾起她的下颌,“你i不吃醋?”
冉小狐感觉到他口中的冷气喷到了自己脖颈上,潮湿温润的,似乎长了钩子,在撩拨她的心弦。
她极力控制自己,绝对不要被他的美色所蛊惑……
其实,即使冉小狐很傻很天真,无论如何她当初对风泫灵是真正心动的,而风泫灵却以这样的方式,让她去帮他收集诅咒之物,为的却是另外一个女人......
是已至此,为何现在又来向她示好?
难道竟然是回想起了她的好么?
冉小狐心口一亮——对了,是因为自己不理他了。
冉小狐心中冷笑,男人久不见莲花,开始觉得牡丹美。
死缠烂打的女人,对他们来说就好象一软烂泥一样糊不上墙。
而若是那女人对他们若即若离,他们则会马上动心,追逐这得不到的东西。
不过因为自己不原做玉笙的替身,甚至把那份刚萌芽的爱情扼杀,对他一副冷冰冰不讨喜的模样。
所以她在这个老僵尸的眼中,成了香饽饽。
要是得到了,马上弃如敝屣!
她当她冉小狐成什么了?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工具吗?
冉小狐紧咬银牙,狠狠地道:“笑话,我会吃醋?鬼王大人当初送走我,我早就已经接受了这样的命运,现在又为何要吃醋?”
风泫灵掐住她下颌,目露凶光,用了三分力度,要是一般人早就觉得疼痛了。
可是冉小狐不是一般人,她并没有打开他的手,只是抬起头,倔强地看着他。
看着他这个负了她心的人!
愤怒就要冲破眼眸直扑他面颊。
这句话,是她替自己那颗破碎的心说的!
她渺小的如同一颗尘土,可是她有血有肉,她是人,有感情的人,再怎么武装,她也会痛,会滴血,他可知这样的他给她带来绝望又不断给她期望,他不觉得如此很残忍吗?
风泫灵低头看着她晶莹的小脸,眼中黑芒大盛。将身体凑过去,双臂紧逼,将她压迫至墙壁上:“你说的好!”
冉小狐原本可以挣扎开他,但不知为何竟然没有这样做:“我说的正是我心中所想,我会一直这样做的,要是得罪了鬼王大人还请大人包涵。”
风泫灵倏然目中一片暴风雨将至的天空,十分凌厉。
他猛地抬起一只手来,握紧拳头,将指节捏得吱嘎直响。
冉小狐一惊,那个瞬间甚至觉得风泫灵下一个动作就要对着自己的脸劈头盖脸地打过来!
她本能地偏了偏头,风泫灵的力道可不是盖的。
她心中已经决定了,要是风泫灵这个老僵尸敢打自己的脸蛋,她也不管什么玉笙,什么诅咒之物了,她即便是死也不会让他得逞!
然而,风泫灵紧咬着牙,绷紧面孔,喉中发出粗重的喘息,脖子上的青筋跳动着,却将手掌,狠狠地朝着旁边的一颗大树打去!
他的力度太大,那颗大树瞬间粉末飞溅,冉小狐赶紧闭上眼睛。
这……这个人怎么了?
有必要这么生气么?
自己说的话,并不至于这样得罪他啊?
这副模样,好似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风泫灵的手指流出血来,然而他似乎根本不觉得疼。
倒是冉小狐看着殷虹的血迹好似小蛇一般从他的指缝间流出来,心中除了惊愕,还有她都没有发觉的,淡淡地心疼。
“你……”她挣扎了很久,终于开口。
风泫灵说话,缓缓收回手,用那粘着粘稠血迹的手指,轻轻地拂过小狐的脸:“小狐,告诉本王你说的不是真的。“
“我说的就是真的!“小狐心想风泫灵这是怎么了,得了健忘症吗?他自始自终就没有把她冉小狐当做人看,一直都在利用她。
风泫灵目中又浮起暴戾的杀气,血红。
然而冉小狐却不怕死的看着他,从骨子中透着浓浓的倔犟。
“你再说一遍!”风泫灵紧拧着眉,目光危险到似乎要将她吞掉。
她静静地凝视着他,又重复了一遍:“鬼王大人,失去的不会再回来了。“
“你说什么?”风泫灵眉头紧蹙,抬高她的下颌。
他手指渗出的那粘腻的血液擦过她白希柔软好似丝绒一般的肌肤,显出一种激烈而蛊惑的美丽。
好似曼珠沙华。
彼岸的花。
“我说,即使对于大人而言,失去的也不会回来。”
“胡说,本王是万乘至尊!这天下的一切,都是本王的!”
他的目光雷霆万钧,狠狠向她扫射过来!
“你只能得到天下所有的人,却得不到所有的心吧?”冉小狐静静地看着他,不怒不恼,说话看似平静,却有千钧之力。
风泫灵的脸色发白,那种震怒和暴戾缓缓融化,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漠和……悲伤?
悲伤?
冉小狐不禁张大眼眸,她觉得此时的风泫灵似乎不一样了,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出,似乎她的那句话戳中了他心底的伤疤。
她心绪缭乱,为了掩饰自己的慌张,又说:“有些感情不是你不想要时就可以随意践踏,现在想要挽回了,已经晚了”
冉小狐说這句話时,想起了现代的一个笑话,你让我滚时,我滚了,你让我回来时,对不起我已经滚远了。
现在的她就是这个心境,即便是对这个人有情义,放不下,但是她的仅有的自尊却不准许她去迎合他,他不属于她的,一直都不属于她。
这一点,她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那么何必让自己再受伤一次?
“你说得对。”半晌,风泫灵缓缓抽走了抚摸着她脸颊的手指,淡淡地道,“本王失去了玉笙,也失去了你,所以当初她才那么决裂的离开我,而你也要离本王而去了,你们再也不会回来了”
虽然风泫灵的话听得有些迷迷糊糊,不过冉小狐却在心底肯定了他的一句话,是的,她的心已经在萌芽的那一刻死去,也许再也不会生长起来了,她也不准许它再生长起来!
在他的面前,她一直都处于被利用的那个角色吗?
他就好似骄傲的太阳,融化她一切的武装和伪装。
她就像是一只流着眼泪的冰淇淋……
而后,风泫灵转过身淡淡地道:“当初的玉笙到死都求本王放手,也许這就是她给本王的惩罚,所以连本王把你禁锢在身边这种机会都不给我——你说的对,你不是玉笙,玉笙已经死了——即便是你长的和她一样,你也只是一个壳子,本王再也不要见到你……”
他的声音云淡风轻,却好似承载了太多的悲伤。
冉小狐好似被钉在墙上的蝴蝶,讷讷无语——为什么在他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她觉得自己的心也碎了一地。
风泫灵回头道:“本王现在就答应你,放你自由,现在你可以跟本王离开这里”
冉小狐想都不想出口道:“不,我不要靠任何人的力量,这一次我要自己靠着自己的力量走出去,這也是对奕松的回报”
风泫灵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好,随你”
说完,他再也不停留,修长迤俪的身影迅速消失在迷茫的荒野上,走的那么决绝,那么毫无留恋。
他走了……
他走了……
他再也不会来了……
想到这个事实,冉小狐竟然觉得有点酸涩。
为什么呢?
也许是因为他那样的眼神。
刚才他注视她的时候,眼中似乎燃烧着烈焰。
那种烈焰,足以焚灭她。
也是她第一次感觉到——也许他和玉笙的故事,并没有自己之前所想象的那样简单……
为什么他眼底有一种蚀骨的悲伤?
而且,冉小狐一想就觉得心好似被铁丝束缚住,有着说不出的,尖锐的痛。
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的感觉?到底当初玉笙和风泫灵发生过什么?
她突然好想知道。
可是,她是不会知道了吧……
在那一瞬间,她突然有点羡慕起玉笙来。
至少,她曾经拥有过和他的好时光吧。
那也是最美好的记忆了。
而自己,既当不了替身,也得不到他的爱,一个需要别人无时无刻保护的凡人而已,她只能冷淡地对待着他,惹他生气,也许这样才能压制住那颗一直忘记不了他的心……
她还真是会自虐啊,忘记一个人似乎比她想象中更难呢?
风泫灵走了,冉小狐知道是他的话刺激到了他,呵,真是可笑,难道她还要再来一次吗?他的心中根本没有她,何必自取其辱。
冉小狐理了理心神,闭目养神起来。
水印天看着她这个模样,到嘴边的话也收了回来,他不知道主子为何出现,又为何匆匆离去,不过离开的时候倒是把他们身上的封印解开了,不是说法术影响诅咒之物的效果吗?这又是为何?
不过這些話本就不是他该过问的,而木楠至始至终却坐在一边擦着桃木剑,深邃的眸子不经意的督了一眼冉小狐。
这个女子,难道主子上心了吗?
为什么他竟然有丝不安呢?
唐小僧看着这三个人表情各异,虽然没有和风泫灵接触过,不过他能轻而易举的从外面进来,而且轻而易举的出去,他一定不简单,只是不知道来的时候是一个模样,去的时候怎么脸色那么臭呢。
夜,渐渐深邃了,四周一片寂静。
木楠在四周张开了一个结界,法力恢复,所以倒也不用担心鬼魂进来,只是为了尽快的筹备诅咒之物,所以人们还是有所保留。
迷迷糊糊中,冉小狐进入一片漆黑的深渊里。
她一惊,莫非又是亡魂缠着她想要带她去阴鬼路吗?
她下意识的想触发自己的灵觉,却发现四周无果。
恍惚间,她突然看到一个食井,這口井不同于花妖的那口。
似乎,有浓郁的血腥味道,夹杂着淡淡的草药味道。
这是哪里?
四周寂静的厉害,似乎到了无人的荒野,倏然间冉小狐四周出现了很多村民居住的房子。
她漫步在村落里,看着来往勤劳的村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朴实勤劳。
众人虽然过得艰苦,却很温馨快乐,她静静的看着,不由自主的被这温馨的气氛感染,她想要加入其中,却发现,他们根本看不到她。
莫非这是一个梦境,难道是预示着要告诉她什么事情吗?
冉小狐在梦境里漫无目的走着,四周的景象也慢慢开始变化,突然有一天,一个打渔的渔夫在小黑边捞出一个女人,那个女人似乎还有气息,所以众人联合把女人抬回了村子里修养。
不久后女人慢慢好转,为了报答这个村落,居然答应再次行医济世。
那个女子一身红杉,眉如黛袭,生的清秀标致,言语间客客气气,平近易人。
可是冉小狐却觉得她的眉宇间带着浓浓的煞气,而且看上去很是眼熟。
她一时半会儿也想不清楚哪里见过这个女子。
自从这个女子来到这个村庄以后,村里的大小伤痛便有了医治,乡亲们感恩戴德,备了很多薄礼去女子家谢恩。
可是好景不长,突然有一天,一个汉子背着自己的妻子前来问诊。
那妇人整张脸鲜血淋淋,手臂上,肚子上不知为何,血肉开始渐渐腐烂,而且伴随着血肉腐烂发出刺鼻的臭味,送来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
女子本可以救治,不知为何,却突然把那这对夫妇轰了出去,拒之门外,完全不顾此人的死活。
众人纷纷不解,只道定是这汉子的妻子得了不治之症,便也只能摇摇头劝说男子离开。
汉子带着妻子离开后的三人,却被在河边发现了男子的妻子,身体全部腐烂,而且只剩下尸身,头颅却是不见了,短短三日,这个汉子居然不明不白死了。
众人并不知道這才是开始而已,接着诡异的事情慢慢发生了,这个村庄接二连三地有人死亡,村民们开始恐慌不已,纷纷猜测是不是当初此女子不救治那汉子的妻子遭到了天谴,所以他们的村落感染了瘟疫。
可是他们的祭祀和赎罪根本没有让瘟疫制止,反而越来越烈。
最后村落里死的只剩下那个行医的女子,只见此女子腰间此时挂着一个鸳鸯戏水的荷包,而且此时这名女子已经感染了瘟疫奄奄一息,她的瞳孔深深凹陷下去,双眸无神,只见她取出随身携带的一个包袱。
慢慢的展开,刹那间,一个血腥味扑鼻而来,冉小狐凝神一看,倒退三步,那里面居然放着一只鲜血淋漓的手臂!
手臂的旁边还包裹着一个盒子,女子满满的打开,居然是一本医书。
女子看着包裹里的东西,双眸腥红,她惨然的大笑出声:“难道這就是我当初砍下你手臂的报应吗?即便我救治了无数的人最终也洗刷不了我的罪孽,哈哈哈......”
倏然间,女子凄然的笑声赫然而止,最后她瞪大双眸,似看到了无比恐怖的东西,最后她双眸居然淌下了血泪,在最后,她的脸开始腐烂,再来就是她的手臂,她的脖子,她的肚子......
啊——
冉小狐从梦中惊醒过来,细密的汗渍布满她全身,她来不及去擦,她惊恐万分的注视着四周,却发现他们都睡的很安稳,四周也没有任何异像。
方才的梦,冉小狐拍了拍胸口,镇定下来开始回忆梦中的景象。
鸳鸯戏水的荷包,还有那只血淋漓的手臂,那本医书,甚至那个女子的模样......
突然她站了起来,胸脯不断的起伏不定,她想起来了,那个女子的面容,那个女子......不就是千行的娘亲吗?!
怎么会,她已经死了吗?死在那个村庄里,以那么凄惨诡异的方式死了,那么他们见到的那个妇人是谁?
莫,莫非是鬼不成?
“木楠,水印天,道长,你们醒醒”冉小狐再也淡定不下来了。
“怎么了冉姑娘,好不容易睡个好觉,你......”唐小僧被无缘无故的吵醒,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抱怨道。
“听,听我说,那个,当初那个妇人是,是鬼!”冉小狐止不住颤抖,若是千行的娘亲是鬼,那么久太可怕了,虽然后面她跟着消失了,但是怎么说他们居然一个人都没察觉异常,只能说这个鬼魂太厉害,隐藏太深,他们居然没有察觉!
"什.....什么?你说什么胡话?"
三人脸上都出现了惊恐的表情。
PS:VIP读者载图加群,二零七八五九九一六,亲们可以进群讨论剧情发展,可以申请客串,你们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