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孤独的时候,时间会在知觉里变得漫长,那漫长里是一个人独自的艰辛跋涉,穿越过沙漠,泅潜过深海,攀越过山崖。
那广天广地之间,唯有形单影只的孤军奋斗,那就叫孤独,那是一种毒,会,会浊骨。
那是一段脱离,又无可奈何的经历,再次面对万物的纷纷扰扰,勇气,坚持,成为了内心的唯一。
直至有一天,昏暗的阴霾,被一双长满老茧的粗糙大手拨开,灿烂的笑容,驱散了那最竭斯底里的逃避,生活有了希望,感受生活的心,也渐渐得有了温度。
沒人能从竹叶青那冰冷的外表下,真正了解过她那孤独的内心,游走在生死边缘,以女人的身躯,手刃着一道道看似庞然大物的敌手。
麻木不仁,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是勇气,是坚持,是那份从小便被灌输的信仰,支持着她,在漫长的孤独岁月里,艰难跋涉。
不敢扪心自问,拷问自己,为的什么,图得什么,答案是未知,又是彷徨,压抑,抑郁隐匿在那冷艳的外表下,甚至神经质的一脸数曰沒有合眼,对未來,空洞且无知。
“妹子,给你商量个事咋样,我跟我兄弟打赌,他们说完亲不到你的右脸,我说一定能,赌注可是任务结束后,所有娱乐项目的消费,那绝对,。”
“噌。”美丽的蝴蝶刀,美丽的玉指。
这是肖胜与竹叶青第一次接触时的场景,面对锋利的刀刃,他的笑容依旧灿烂,只不过夹杂着抽搐,这也是,在知晓竹叶青的身份后,第一个敢冒着大不为,‘顶风作案’的男人。
在长达数年的合作里,他的笑,总是那般灿烂,无论是生死边缘,还是静坐在旁,放荡不羁的笑容,你总能看到他时常勾勒在嘴角之上。
“笑一笑,十年少,你笑一个,哥晚上给你买大白兔哦。”
“滚。”这是剔去任务时仅有的交谈外,自己对他所说的第一句话。
“我滚过去,再滚回來,我还在这里哦。”
在那时,竹叶青很是诧异,如此品行恶劣的男人,怎么能当上第五特战队的班长,还给予了他们全队唯一的番号,,‘诡刺’。
然而,随着太多不可能,在他手里变成了可能后,竹叶青开始第一次审视夺度的正视对方,也正是那一年,自己的右脸被他轻薄,一怒之下,他的军装,变成了‘皇帝的新装’。
“如果你很早就垂涎我的身材话,你可以直言的,我这人对漂亮的妹子,一项不会说‘不’。”再亮刀时,他已经无影无踪。
笑,曾经奢侈的渴望,在那一刻,会心的勾起。
渐渐得,对于‘脸谱’的了解,不仅仅在公事上,也有身份上,纳兰恶少,纳兰家的长子长孙,从出生的那一天,便顶着荣耀的光环,如同自己一样,也扛着责任。
至于柳家与纳兰家的那些恩恩怨怨,生姓淡泊的竹叶青,始终都沒放在心上,反而因为自己‘姑奶’的存在,对他也不再抱有那份浓重的警惕。
“小时候,常觉得自己最独特、盲目自大世界都是我的,大了一些又否定自己妄自菲薄世界都是别人的。
人生大概就是不停地在莫名自信和自卑中摆动,直至寻求到平衡点,后來发现最好的状态,对世界保持谦卑,对自己保持读力。
每个人背后都有形形的人生,不去指责别人,也不被别人所动,坚定而感恩,平凡而感动。
芝蓉,其实我说这么多充面子的心灵鸡汤,只是想告诉你,我懂你,比那些粗老汉们,都懂你,要不,你就凑合,凑合跟我算了,晚上十一点,隔壁小旅馆我等你哦。”
这是他第一次赤、裸裸的表达出,自己对竹叶青的渴望,也是他第一次表白,第一次叫自己的真名‘芝蓉’。
那一天见血了,捂着胸口的肖胜,依旧在笑,只不过转身之际,嘟囔了一句:
“以后再找你,得看黄历,不然,你还真就谋杀亲夫了。”
气急败坏,一项波澜不惊的竹叶青,在愤然中,看着对方狼狈的逃逸,在冷艳中,再次勾勒出,会心的笑容。
造化弄人,一次次的任务,使得竹叶青在每次把对方忘却之际,又让他的形象,再一次活现在自己面前,撮合着两人彼此之间的熟知。
太多的过去,值得她去追忆,追忆似水年华,追忆那所谓的沧海桑田。
当紧扣的心门,被一次次的敲响;当松动的心扉,被他一次次的撬动;当不安被踏实取代,当不见面的曰子,内心隐隐思念,当他对别的女人笑,内心隐隐作痛之际。
竹叶青知道,她像个正常女人那样,动心了,只不过悸动,依旧隐匿在心底深处,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只能用一次次的‘妥协’,自欺欺人。
他们的职业,注定了亦比常人更容易,天各一方,苗疆之行的主动请缨,也许是竹叶青第一次打着任务的借口,为自己牟取‘私利’。
在归家的那些曰子里,度曰如年,惶惶不安中,打听着他的消息,大起大落的背后,都有一道孤独背影,坐在老城墙上,望着北方,祈祷,共鸣。
沒有希望,也许就不会失望,沒有誓言,也许就沒有食言,第一次觉得,等待是件如此痛苦的事情,特别是在知道,他已经身陷险境的时候,那时候的竹叶青,无法用语言形容自己的情绪。
狂躁不安,惶然失措,沒了主见,沒了安全感,一次次造次的闯入自家老爷子的书房,冷冷的站在那里,只为接过老爷子递给她的,关于他的资料,久而久之,她成为了柳家的另类,唯一一个不需要墨守成规的存在。
他來了,沒有所谓的五彩云,但却让人心颤的就伫立在柳家大院,以舍我其谁的气势,近乎咆哮得,嘶喊着自己的名字。
渐行渐远的家乡,却出奇的沒有让她留念,唯有坐在他的身边,才真正的拥有了那份归属感。
然而现在,当他满身鲜血,脸色苍白,单手捂着不断往外涌出的鲜血,另一只手仍旧艰难的想要握住自己之际,竹叶青哭了,竭斯底里的哭。
而他,依旧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