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十一点的广市机场外,仍旧车水马龙,多个班次在这个点,成功着陆。一辆三开门的劳斯莱斯径直的停靠在大厅出口的正中央,牌号虽是外地的,但却没人敢上前,劝阻司机往前靠上那么一丁点。
坐在驾驶员位置上的老魏,目光瞟向机场大厅内,当他看到纳兰二爷紧跟在两位老人身后,碎步往这边走来后,快速下车,侧着身子,拉开车厢门,一并而入的老人,坐在宽敞的车厢内,接机的那名大汉绕过车身,坐在了副驾驶位置上,待到汽车缓缓驶动,坐在后排左手边的那位老人,轻声的说道:
“中磊呢?中磊那孩子怎么没来?”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风尘仆仆从北省赶来的纳兰老爷子,而坐在他身边的则是有着肖半仙之称的肖成山。
“这不受伤了吗?刚从急救室里拉出来,现在在重症病房里躺着呢。”在说这话时,前排的纳兰二爷心里发虚,在他们两人面前玩这一手,关公面前耍大刀?
“狗屁,身体各大器官,中磊这孩子都倒背如流了,若是别人开枪我还相信打到血管了,他?不用猪血糊弄过去,就算不错了。”开口的肖成山直言不讳的点破其中的玄机,笑容尴尬的纳兰二爷,挠着头顶,笑着说道:
“演戏演全套,我也是最后才知道的。”
“自残?也亏他想的出来!真不愧是纳兰家的种啊,他,他不知道,他的命不是他自己的啊?”
“爹,小孩子犯错,别扯着俺娘,她没错。您应该说‘他娘的’!”听到这话,肖成山不愿意了,脱口道:
“他奶奶没错,他娘就有错?这是什么逻辑吗?”
“没错,没错,都没错,是我的错。爹,刚才乔叔的人联系上我了,他的意思是直接撸,但我怕。。”
“怕什么?流言蜚语?树大招风?咱们纳兰家本就是一把钢刀,哪里需要咱,咱就往哪捅,这些年,咱所承受的流言蜚语还少吗?这一次,老章家是从根上坏死了!你瞅瞅他那些子嗣都干点啥?利用职务之便,挪用公款,徇私舞弊!军需处都快成他家的赚钱机构了!这事,若不是乔老头一直压着,他老章家,早就被抄门了。”听着自家父亲,肖半仙心里都发毛。真虚伪。。
“就他娘的几个正直的,都被他们那些所谓的亲戚挤缀的郁郁不欢,这算什么事吗?贪赃枉法的平步青云,耿直肯干的被扔到了乡沟沟里,他老章的脑袋被驴踢啦?还有那个乔老头,半年前,就该出手,等,等什么啊。。”听到这话的肖半仙,轻拍了下愤怒不已的纳兰老爷子,笑着说道:
“等你孙子呢,哪一届‘惩戒’上位,不是踏血而生?靠着一两件事立的威?当初,长空,长生哪一个不是杀的浑身血淋淋的,乔老头是想借这件事帮中磊快速立威。”
“我知道,但我更痛恨,我纳兰家的种,不需要‘潜规则’,做不来,就给我滚到边境,当炮灰。死也得给我站着死。”
“得嘞,爹,你消消气,咱现在就去章家?那个乔叔的人咋回复?”
“现在就去,憋一夜,我还真嗝屁了呢,让他们也去吧,估摸着都在家,省的一地,一地的跑,老章也不易,只是被子嗣们上了眼药,当初杀鬼子的时候,他比我生猛啊!留点香火,留点颜面吧。”说话这句话,纳兰老爷子轻叹一口气,身子倚在了车后背上,身心疲惫的他,不比章老爷子心里舒坦。
下了车的纳兰老爷子看着那敞开的大门,内心多了几分凄凉,不远处几名便衣的中年男子,在与纳兰二爷交谈中,显得十分恭谨和发自肺腑的尊崇,碎步于纳兰老爷子和肖半仙身边,几人还未开口,纳兰老爷子就扬起手臂,轻声的说道:
“注意手段,注意影响,明白吗?”听到纳兰老爷子这句话,为首的大汉,腰杆笔直的挺起胸膛,‘唰’的一声给予了这位老人一个保准的军礼,随后的一声‘是’字,如此的有力。
并没有跟进去的纳兰二爷,陪着自家岳父站于车前,有些事情,是属于他们老战友之间的,去了,反而不好。
单鞋,漆白的太极装,迎风摇曳,腰板依旧坚挺的纳兰老爷子,拄着拐杖,一步步穿过庭院,此时在听到车声,便已经起身于大厅外的章老爷子,笑容依旧的说道:
“老哥,有些年没见了。”
“是啊,你的变化很大啊。”以前,那对并肩作战,无话不谈的战友,在今天,却以如此生疏的开场白交谈,这,已经向章家人预示着什么。
大厅内站满了章家子嗣,特别是章家二代人,在见到纳兰老爷子那一刹那,内心的紧张,无语言表,甚至都有双腿打颤的。
站于大厅前,仰头看着那块金匾,若有所思的纳兰老爷子,扬起手臂,指着那‘国士无双’四个字,冷然道:
“你也配?”乍然间,章老爷子的头,勾了下去。
“摘下来吧,丢人,自个知道就成了,别再让旁人看笑话。”在纳兰老爷子说完这句话后,一直站于边角的秃子,突然原地起跳,那近三米高的金匾,随着他落地,硬生生的被摘了下来。
他所摘的不单单是一块匾,更是章家近百年的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