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楚见他又不说话,拍拍他肩膀道:“喂,你为何又不说话,你也是偷圣阴珠被他们抓住的吗?奥!你为何不救你父亲一道出来?”她自己偷圣阴珠被抓,以为所有人都是来偷圣阴珠。
鹿鸣被她一拍,回过神来。黑暗中见她两个眸子闪闪发亮。正要说话,听到前面有说话传来。
鹿鸣反手拉起江楚楚手腕,躲进路边草丛。江楚楚不明所以,开口问:“你干……”。鹿鸣伸手捂住她口,“什么”两个字便没出来。
鹿鸣只觉江楚楚面颊肌肤滑腻。自己一只手捂住她大半边面孔,掌心感受到她面颊传来温度与呼出热气,怕她叫嚷,不敢松手,但一颗心直要跳出胸口。
不多时,路上出现十来个苗人,提一盏孔明灯,说的不是汉语,急匆匆从二人面前走过。
江楚楚伸手拉开鹿鸣蒙在她面上手掌,呸,呸,吐了两下道:“臭也臭死了,你这臭小子就不能说话吗?”
她方才还感谢鹿鸣,称他“小哥哥”,稍不如意,便直呼臭小子。鹿鸣也习惯她喜怒无常。悄声说:“江姑娘,我要跟他们过去看看,你走另一边就可下山了,路上小心……”
江楚楚本就喜欢惹麻烦,见鹿鸣如此说话,如何肯走:“你小子想丢下我一人去偷圣阴珠,那可不行,我同你一道去,还可以给你做个帮手……”
鹿鸣道:“江姑娘,我不是去偷圣阴珠,我去找人……”
江楚楚笑道:“那正好,你找人,我偷圣阴珠,我们两人还可相互有个照应……”她看出鹿鸣武功高她许多,自然想赖上鹿鸣,帮她偷圣阴珠。
鹿鸣摇头还想说什么,黑暗中见她眉头一皱,鼻头上翘,就要发作。
鹿鸣知道拗她不过,从草丛中走出,向那几人方向悄然追去。江楚楚自然紧跟其后,又去拉住鹿鸣手臂。
鹿鸣虽知这少女甚是麻烦,见她跟上来随自己一道,心中又有一丝欢喜:“江姑娘,你为何非要偷那圣阴珠,与你又没什么用处”
江楚楚道:“你别总江姑娘,江姑娘叫我,好生别扭,你就叫我楚楚好了,我也不叫你臭小子,叫你鹿鸣哥哥可好”。鹿鸣心中又是一甜。
楚楚继续道:“你不知道那圣阴珠,除了解百毒,辟瘟疫,听我爷爷说,还可以治疗一种内伤,那内伤是一种热毒,不同于一般内伤,甚是棘手,我有朋友受了这种内伤,所以我来与苗人借圣阴珠。
他们甚是小气,不借我也罢,还将我赶了出去,于是我就去偷那珠子。那老妖婆武功甚好,没两招就被她抓了起来。好在她知道我爷爷厉害,也不敢为难于我。”
鹿鸣听江楚楚说有朋友受了内伤热毒,心里一跳。问道:“楚楚姑娘,你朋友是中了烈焰掌吗?”
楚楚瞪大眼睛:“你也知道烈焰掌?鹿鸣哥哥,你可真厉害。我爷爷说天下只雷姓一家会使这烈焰掌,连这你也知道。另外,你别总姑娘,姑娘的,只叫我楚楚就好。”
鹿鸣本待说我也中过烈焰掌,又一想,这姑娘一定误会我是来偷圣阴珠的,不说也罢。细想之下,觉得好笑,自己中烈焰掌那样久,竟不知那圣阴珠便可治疗热毒,害自己受那许多苦楚。
又想到圣阴珠送与了白鹤,不知白大哥现在何处,他说要来苗疆找我,我耽误这许久才来苗疆,白大哥找寻我不到,该是早回去了……。
楚楚又拍鹿鸣一记:“臭……鹿鸣哥哥,你怎么又走神?你还没告诉我你来这找什么人?”幸亏她及时止住,不然又一句臭小子叫了出来。心想还要靠鹿鸣助她偷圣阴珠,对他还需客气点。
鹿鸣回道:“有人告诉我,我娘亲来自苗部,所以我来这里打听我娘亲。”
楚楚道:“鹿鸣哥哥,你来找娘亲,是她不要你了吗?”
鹿鸣摇头黯然道:“我娘亲对我甚好,可是她被人害死了,我来这里看看娘亲家里还有什么人?”
楚楚听鹿鸣声音难过,拉住鹿鸣手掌道:”鹿鸣哥哥,是我不对,不该提你娘亲让你难过。”
鹿鸣停顿一会道:“不怪你,楚楚姑娘,待我查清了娘亲的身世后,我就会去找仇家,为我娘亲报仇”
楚楚道:“放心,到时候我叫上我爷爷,与你一道去报仇,我爷爷武功很厉害,不管多大仇,必能帮你报了。”
鹿鸣坚决道:“不用,我自己仇我自己报。”
楚楚又要说话,听鹿鸣“嘘”一声,前面便隐约见一片火光,紧接着便听到人员喧哗声,声音嘈杂,怕不下两三百人。
二人悄然靠近,从山坡向下望去,是一广场。广场四周点了无数火把,中间更有一火堆,火焰冲天,火光映射下,广场直如白昼。有三百多苗人分立火堆两侧,一侧苗人扎黑色腰带,人数一百来人,另一侧扎红色腰带,有二百来人。两边苗人神情激愤,似乎为何事争执不下。
忽然听一苍老女人说话:“鹿执教,今日是我“四灵教”重选圣女的大日子,自十六年前,鹿子衿叛教出逃,带走我镇教之宝,你鹿家便该被清除出教。亏得我父亲当时宽宏大量,留你鹿家继续在本教。你鹿家本该负罪潜行,含垢忍辱。今日怎敢又出头觊觎圣女之位。”
那语气蕴含内力,又尖又响,在广场中压下众人嘈杂声音,说的却是汉语。
鹿鸣听到那人提起娘亲姓名,知道此处果然是娘亲出生之地,更加着意细听。
楚楚在身侧低声道:“鹿鸣哥哥,我就是被这老妖婆用妖法抓住的,待会你定要为我出口恶气。”
鹿鸣望着广场,并不回头:“这女人内力甚强,我也不定是她对手。”
楚楚拍了鹿鸣肩头一记:“我称你哥哥这多时,你就未想过要帮我……”
鹿鸣头疼,正不知如何回答。听一男子声音响起:“文护法,我女儿虽出走,但她是教内公认圣女,这些年也从未作出对本教不利之事。我身任执教多年,为本教屡屡立功,何况今日我外孙将镇教之宝又送回本教,即便我女儿不孝,教规可没说,这样便没有资格竞争圣女之位。”
那男子五十岁多岁,浓眉阔目,一把胡子狰然竖立,长得颇有气势。
鹿鸣仔细打量那男子,心想,这就是我外公吗?他说外孙将镇教之宝送回,难道他知道我回来了。那为何还将我关起来,何况我并未带圣阴珠回来。脑中一片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