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倾城知道,昨晚陆辛受伤虽然只是意外,但她却注定要成为背黑锅的人。她也懒得再解释,只能狠狠瞪了欧阳璟一眼,朝门外叫道:“绿萝,我要更衣!”
欧阳璟知趣地起身离开,在跨出房门前他回头看了一眼正在榻上闷闷不乐的人,道:“辛儿容貌已毁,你也受了皮肉之苦,本王希望你能记住这次教训,莫要再生事端,柳将军不可能再以同样的方法救你第二次,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拂袖而去。
我好自为之?!这话应该去告诉陆辛才对吧!
柳倾城心中愤怒与委屈交织不休,她抓起欧阳璟留下的白玉瓶想向门口扔去,但由于肩膀刚涂抹过金疮药,抬起手臂便会疼痛不已,她只能作罢。
晚些时候,她从绿萝手里拿到一张纸条,上面只写了一个字——“安”。
“大将军说,为了避嫌惹人怀疑,他现在只能假装还在生王妃的气,不能贸然到王府来看望,希望王妃能好好调养身体,尽快好起来。”
绿萝欢喜地转述方才从将军府的婢女口中得知的消息,为转危为安的柳倾城高兴不已。
柳倾城裸背趴在软榻上动弹不得,对柳佑宰那只老狐狸恨得牙根痒痒。
她放才让绿萝拿着镜子看到了背后的伤口,纵横交错的鞭伤几乎布满整个后背,有几处较为严重的伤口稍微有些化脓,泛起白色的脓包,看起来有些恶心。
要做戏也没必要下如此狠手吧?还口口声声说什么对不起我?骗子!
与此同时,在书房躲懒的欧阳璟正在听月黛禀报消息:“柳将军从宫中出来很是高兴的样子,直接回了将军府,相信王妃已化险为夷。”
闻此消息,乌金面具下的面庞没有任何波澜,只是他心里却不知为何感觉到一丝难得的轻松愉悦。
“只是,我在回府路上却恰好遇上王妃身边的丫鬟绿萝,我见她神色匆匆朝将军府去了,便一同跟了过去,发现她与将军府的一个丫鬟交谈了片刻。”
月黛略有迟疑,他不知道此事是否有禀报的必要,可能只是自己的猜测而已。
“继续。”
“绿萝对我比较熟悉,我怕被她认出,所以花了一锭银子让街边的一个小孩假装去附近玩耍,再将所听到的全部告诉我。她二人交谈内容平凡无异,但听那孩子说,其中一个人先提了一句‘三小姐’,随后又急忙改口称‘王妃’,那人反应很惊慌,所以格外引人注意。”
“三小姐?”欧阳璟用手指断断续续地敲击着书案,沉思片刻,突然停住了动作,意味深长地说:“我记得柳家有三女,长女柳倾华平庸唯诺,二女柳倾桐怯懦胆小,三女柳倾城……我倒是不知了。”
月黛不以为然,想到脾气火爆直率的柳倾城,他摇摇头笑道:“传言不可信,王妃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是啊,传言不可信……”想到早先时候与柳倾城交谈的情景,欧阳璟的眸色突然沉了下来,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喃喃自语道,“传言不可信,但若传言是真的,那么或许还有另一种解释。她突然问及逃婚之事,难道只是个玩笑?逃婚、逃婚……柳倾城……”
看他似乎魔怔了般蹙着眉头不停自言自语,月黛出声问道:“师兄,可是有什么地方不对?”
“她嫁入王府那日,陆辛百般刁难她亦不曾回击,怎么会性格突变?会不会是性子激烈的柳倾城代姐出嫁,本想似长姐那般卑谦顺从不让人识得破绽,却不堪折辱意图自尽,发现自己大难不死后决心不能忍气吞声任人欺凌?”
欧阳璟点点头,似乎同意自己的推测,继续喃喃自语:“那这样便说得通了,她本就是刚烈不屈的倔强性子,只不过在我们这些外人眼中,却与她撞柱之前的表现大相径庭。”
月黛听得目瞪口呆,消化片刻后,他说笑道:“师兄,我看你不仅是行军打仗的好手,更有一身说书的本事。你这想象力如此丰富,不去写戏说书真是可惜了。”
欧阳璟却一副异常严肃的神情,他摇摇头吩咐道:“月黛,你将今日翊荷居值守的下人聚在一起,想办法弄清楚柳将军都与王妃说了什么。记住,不要惊动王妃,也不要贸然询问那个叫绿萝的丫头。”
“是。师兄你是在怀疑王妃她……”
“仅仅是揣测而已,真相还需靠你来查清,记住千万别声张,此事攸关生死。”
“师兄放心,月黛定不会走漏风声。”
“对了,这几日帮我仔细盯着翊荷居,有什么动静都要告诉我。”
“好,那月黛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