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冬乘坐新干线,从名古屋返回东京。
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到了夏天,她甚至已经在东大念完了一个学期。水屯一郎的事件似乎也成了过去式,警方那里固然还有着各种动作,但和美冬就毫无关系了。
跳楼事件算是一个决定性的转折点。水屯家自独子自杀后便迅速没落,白发人的老父亲一方面承受悲伤,一方面应付警察,还要面对经营困境带来的麻烦,不日前也进了医院,令人可悲可叹。好在警方也终于撤销了对他们的怀疑,至于如此一来,究竟该怎么破获这起金融盗窃案,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
水屯家就此没落,可谓铲除掉了一个潜在威胁,但美冬并未感到太高的成就感,究其原因,事情发展得太不可控了。美冬可从没想要了水屯一郎的命,更别提害得老水屯白发人送黑发人,毕竟归根结底,她和他们并没有真正的仇恨和不可调节的矛盾,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真的太过分了。
“世事无常,祸福难料,也许我也该频繁地烧香拜佛了?但还是先把面子工程方一边去吧,摩子那里还有的是事情要交代,然后是新品种水稻的普及工作,北海道那里的话,要不就给氏家姐姐一项工作?”
这里是新干线上,不过人数并非很多,美冬独享着一排座位,静谧地用着笔记本电脑。窗户外面,正是列车驶过富士山的时刻,白雪皑皑的峰顶四季皆然,也就是罕见的超大型台风才能把一切都吹散。
美冬清楚,现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在忙,比如她那个姐妹摩子,现在正一本正经地努力经营咖啡店中,正经在仙台过着有滋有味的自由生活;但北海道老家那里,与她自幼相识的氏家双叶并没有南下的打算,美冬既然发达,自然想帮衬把曾经的熟人,这会儿就在琢磨方式问题。
“农业和渔业,北海道的支柱性产业,德川教授的杂交水稻可以弄过去,从试验田开始扩张。既然是直面当地农户,当然是由本地人出面得好,让氏家姐姐担任地区代表是个不错的主意。她既然是公司白领,相关能力是不会欠缺的,这件事的难度也不高,那就这么定吧。”
大体就是这样,美冬在日程表里写下决定,至于具体的执行步骤,可以放到回公司后再说。但紧接着,她倒是接到了龙腾大伯的邮件,是有关在建直驱的舾装工程,今年六月份时,那艘破三万吨的庞然大物就下水了,预计明年年初海试,一切顺利则在年中前后服役。
“这一艘建成,然后就是下一艘开建,武藏级的三艘就此结束。不过,我方的建造效率未免太快了点,是不是该在第三艘上多一些新技术,延长工期,多赚些钱呢?”
原则上讲,这样自然是最好的,不会坑政府的军火商不是好的爱国主义者,真要是让海自的直驱下饺子般地出炉,岂不又是在闹腾日本威胁论?由此也可见美国军火商是多么良苦用心了,那么强大的世界海军,如果还不在发展过程中面临方向性失误,和造价极其高昂的问题,岂不真是分分秒吊打外星人的节奏了。
“所以就这么决定了,第二艘舾装,但第三艘不要着急建成。至于这方面的工作,防卫省大臣那儿是没问题的,但光让他一个人向内阁游说也不行,实力太单薄,那么我又该如何帮他一把呢?”
她打开了记事本。
离开名古屋研究所的前一秒,美冬还在考虑思维控制、情绪影响器的应用范围,并详细阅读了祖父遗留的受贿议员名单。这份资料当然是想怎么用都可以,美冬这一年多来也有用过,跟其中部分人都很熟悉。要说拖延第三艘建造工期的事,他们当中的部分人,还真就可以帮上忙。
“至于让他们帮我的手段,就是看各自利益层面。很多人都是和各方财团有牵连关系的,直驱工期拖延能导致的受益方,和受损方,首先要将这件事情搞清楚。至于了解到这些事情的手段吗,还有谁能比业界人士更了解呢,那么我就该找到一个合适的咨询人士了……”
要说谁最适合被提问这类问题,美冬首先想到的角色,就是当前防卫省大臣的秘书,将来的该位置继承人,江口真嗣。
虽然说,此时距离换届选举仍有很长的客观时间,但对于相关者而言,提前一年准备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为求支持,江口这三个月来和美冬的会面次数,可比再之前一整年里的次数还多出数倍,毕竟有求于人啊!
“所以他当然是最合适的咨询人选,而且像这一类的资料收集,也是为三上教授的脑洞黑科技做准备了。情绪影响器,啧啧啧,非要用这种哆啦a梦风格的名字吗,就看能不能也有那种等级的力量了。所谓情绪,恐惧,崇拜,喜悦,爱恋,仇恨,嗯……”
真若能压制其他某类情感,将崇拜类情绪高昂到极限,她就等于是控制住这群人的思维了。所谓崇拜啊,说到极限不就是宗教性的存在么,如果她真能让一群高官商贾把自己视作神灵,那和统治世界还有什么区别?
“很好很强大,所以这样说来,如果三上真把这东西研究出来了,我必须杀人灭口?”
为未知做出假设,这种工作是漫漫无期的,美冬畅想意**刻后,也就理智地把这件事抛到脑后去了。着眼于眼前才是重点,趁着新干线离抵达东京还有点距离,她甚至没急着联系江口,而是仔细阅览起受贿议员名单了。
“因为自民党的一家独大,所以不管民众向谁投票,当选的都是自民党魁首。情绪控制器,崇拜的心理……啊呸呸,怎么又想到那儿去了!?”
没办法,谁让这个神奇的黑科技,竟似乎真有成型的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