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惠就是沿着这棵大树枝叶所指的方向,看到了山坡上的一棵鸡束子果,这种鸡束子果是一种野果,形状大小如鸡的胃,颜色如胭脂,咬开薄薄的皮后便流出淡黄色汁液,味道甜美,果肉中有无数细小的核,核可以食用,罗惠听张妈说过,这细小的核囫囵吞下对人体还有消食健胃的功效。因为当地人把鸡胃称之为束子,故把这种小果子称之为鸡束子果。此时这些小果子对于又疲又累的年青人来说,无疑是最美的诱惑。
就是这样,罗惠向着这棵树飞跑而去,这棵树下长满了各种蒴草和灌木,她站在一块大土坎上开始摘果子,一枚枚鲜亮的果子很快落入她的围兜里,那些快乐的果实,那些仿佛红色的心跳令她惊喜不已。
就在这个时候,地上的土堆开始拼命摇晃,周围树上的叶子哗哗往下落,而那些成熟的鸡束子果像是被某种巨大的引力吸住,雨水般打落到了地上,罗惠惊呆了,她起初以为是地震或是山体滑坡,但很快否定了这样的想法,并试着想要跳下土堆,但巨大的惯性让她无法保持身体的平衡,她紧紧抓着树枝,身子基本处于半悬空状态,她下意识地低下头去看,意外看到了在自己黑色的布鞋下面居然有一双眼睛,那是一双细小、混浊、暗淡、带着怨气和仇恨的眼睛,然后,更令她绝望的是不止是这一双眼睛,就在这双眼睛的旁边,还有一双同样的眼睛在注视着她,它们在她的脚下慢慢蠕动,每动一下,罗惠手上抓着的枝叶便疯狂地颤抖,并且,它们开始疵开嘴巴露出细长的牙齿对她发出奇怪的咆哮声,随即,一股腥味如雨水般向她扑面而来,几乎令人晕眩。
罗惠此时近似于空白的意识里根本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但在这紧要关头,一种求生的本能又在暗中支撑着她。她对着林子使出全身的力气叫出了团子的名字。
她看到那两只眼睛直直向它逼来,另外的两只也开始向她靠近,留出一定的距离后罗惠终于看清楚了它们,它们的个头有小牛犊那么大小,四条腿粗实而强状,身上有条状花纹,背上的毛粗而稀疏,像一根根倒立的刺,从背部长至尾部,耳尖紧贴耳背,嘴巴又尖又长,尖锐的牙齿像两把弯刀直逼天空,随着它们的咆叫,这两把尖刀对着天空发出咄咄逼人的寒光。
在几秒钟的迟顿后,罗惠突然明白了,刚才自己所站立的位置正是它们的窝,它们已经把罗惠当成了入侵者。
它们用警惕的眼睛注视着罗惠,双方陷入僵持状态,但两只野猪并不想轻易放过这个入侵者,就在其中一只向她扑过来的时候,罗惠看到一个身影从她面前闪过。姐,是野猪。紧接着罗惠感觉自己被狠狠往外推了一把,就着向下的滑坡,罗惠跌在了几米外的地方。等她再站起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两只凶猛的野猪将所有仇恨都集中到了团子的身上,人和动物拼成一团,几米外的地方只能看到高高扬起的灰尘,枝叶被折断的脆裂声,野猪粗重的怒吼,血的腥味变得越来越浓重。罗惠对着山腰的队友们使劲地呼喊和求助,好在两头被激怒的野猪渐渐平息下来,实施完报复后很快消失在密林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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