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不由得愣了愣,没想到洛妍对这些事也感兴趣。
洛妍发现了阿音的疑惑,便笑了笑补充道:“我自小便是灵隐派之人,从来没有过过这些俗世的生活。反倒是对你们这些,在修仙小家族中成长的人生有些好奇呢。”
阿音恍然大悟,便顺其自然地接话道:“其实我和姐姐曾经生活在段家,只是因为我……是段家收养的,而且可以吸引乌鸦,所以被段家视为不祥的人,于是跟姐姐才一起搬了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段连阿音自己都不堪回首的往事,明明是想要掩盖,甚至最好从自己的记忆里遗忘掉,可是对洛妍说起来,却很是自然,就如同倾诉一样。
“只是自那一天,痕来到我们家里之后,一切都变了。我一开始没想着要帮痕,只是迫不得已才把他藏到天狱里,也迫不得已为了生存才放出了那个人。只是当我回去的时候,才发现姐姐已经惨死,只剩下了我一个……”
阿音淡淡地说完。明明是痛苦的回忆,但是这个时候她早就麻木了。反而是洛妍,听得一脸悲戚的神色,但她也是心如止水之人,定力高超,所以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只是一言不发了很久。
洛妍沉思了一会,抬起头来,眼里冒出一丝认真的光泽:“你跟我来院子里。”
阿音愣了愣,不由得产生了一身鸡皮疙瘩。洛妍叫她似乎有什么严重的事情。因为从来没有见过洛妍这么对自己说话。
阿音挪动步子,跨过了屋门,来到满是荒草的院子里。
洛妍一身一尘不染的紫色站在中央,衣抉飘飘,手中一道灵光瞬过,顿时所有的杂草同时蒸发,一眨眼之间露出了一大片褐色的泥地。
阿音有些木然地站在门口的地方,没有再靠近洛妍一点。见她从身上不知何处抽出另一把桃木制成的飞剑,粗略看去,木剑都有一个人那么宽,扁平状,虽然没有开锋,显然是无法用来攻击人的,但这并不妨碍它成为一把趁脚的飞剑。
洛妍扭过头来,打量阿音几眼,淡淡说道:“你虽然经络被药物所伤,不可以修炼需要储存灵力的法术,可是这御剑之术,却是你可以练的。”
阿音怔了半天,才意识过来原来洛妍要教她怎么用灵力。当下一阵喜出望外,想要下跪行拜师之礼,却听洛妍又寡淡地补充了一句:“只是你听着,我只是觉得有缘而传授你御剑的方法,并不是想要收你做弟子,所以你还是痕的杂役弟子。我只是点拨你一二罢了。”
阿音自然明白,可光是能够有一位灵隐派的长老来亲自传授她御剑的方法,也是够让她受宠若惊的了。阿音跪着双手接过洛妍给她的木剑,细细端详。她从来没有想过,来到灵隐派的第一把剑,竟然是洛亲手送给她的,捧在手里简直爱不释手。
“在你学习御剑之术前,还有一件事情要做。”洛妍道,“首先,你要能感知到你身边的灵力。虽然你的经络不能储存灵力,可是运用它们,并不需要一定要储存它们。当然,如果你不能储存灵力的话,能用的法术也就有限。但是御剑术,却不需要你储存灵力,只要掌握灵力在你身边四周的运行方向,就可以御使飞剑了。”
洛妍跟阿音一口气说了许多适合阿音的修炼方法,一个下午下来,零零碎碎的东西足够写满半本入门级的修炼秘籍了。
阿音简直庆幸以前泡药浴时有背书的功底,记忆力还不错,能够把洛妍说的一字一句全都记住了。
回到了灵隐派,阿音还沉浸在开始修行的兴奋中,甚至会觉得,堂堂灵隐派九长老,居然做她启蒙的老师,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了。
重新走回华草堂,阿音心情有些五味陈杂。
刚打算将灵珠花交给痕配解药,迎面走来朴海的身影,瞧着阿音,急匆匆地说道:“痕似乎一整天都在找你。你要不赶快去石室里瞧瞧?”
阿音愣了愣,对朴海点了点头道:“我正要去找他。”连自己的屋子都没有回,背着采药回来的箩筐,直接赶到痕闭关的石室里。
痕的房间,一如既往的空旷,每走一步都有轻微的回声响过。在八角形石屋的正中,痕正襟危坐,手中捧着一侧玉简。而在石桌上,这样类似的玉简则堆成了一座小山。而地上还摊着一张白纸,上面有几行黑色的字迹,白纸附近扔着一支伏趣÷阁,看起来像是痕刚刚抄写过了什么东西。
阿音试探地向痕走近几步,一勾手将身上的箩筐卸了下来,摆到痕的面前,微微一笑道:“瞧瞧我给你带了什么东西来了?”
痕抬起头,撞上阿音视野的时候,眼里也带着一丝和煦的微笑:“你要给我的我知道,可我这一次要给你的,你绝对猜不到。”
阿音思索了一下,朝白纸上观望几眼,发现那是一张药方,而且上面有几味药还相当奇特,她念道:“镇妖金,擎天木,离魂土,浑天水,伏魔火。”
阿音心中不解,不由问痕:“这些是什么东西?”
痕淡淡的说:“是药材。”
阿音咕哝了一句:“确定是药材?可我怎么觉得这几味药吃下去,就会中剧毒暴毙而亡呢。”
痕抬起眼来瞅了瞅阿音,拉长了声音道:“其实这是我给你准备的药材。”
阿音一愣,没想到这些看起来可以吃死人的东西,竟然是痕打算给自己吃的。她赶紧道:“你不会是学习医术学习的走火入魔了,所以想要我当你的小白鼠来试药吧?”
“我一片好心,给你当成驴肝肺,我也真是冤枉极了。”痕一边叫苦不迭,一边却笑嘻嘻的,“这是我找遍了所有的书,终于发现的,可以医好你经络问题的药方!”
阿音听了,心脏紧紧的抽了一下,一面心中欣喜若狂,好像天上掉馅饼正巧砸在她头上了,一面又简直觉得在听一个荒谬的笑话:“你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的?”